游苏回到宗门的时候,姬灵若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今天怎么这么久?不会输了吧?”
姬灵若一袭贴身的雪白薄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配上她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宛如一位恬静仙子,可少女双手环胸、斜靠门扉的动作,又与这身装扮极其违和。
“师妹不相信我?不过那邬成确实比我想的厉害。”游苏笑笑,下意识悄悄别过脚去,想把伤口藏起来,“他这么想跟我打,今日也算得偿所愿,往后不会再烦我们了。”
“那就好,还算你有点本事。”姬灵若脸上露出肯定的笑容,自己的师兄夺魁虽然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这种欣喜的心情并不会因此冲淡。
忽而她注意到游苏下衣的裾摆放的很低,像是故意向下扯过一样,她伸过头去,才发现裾摆之下的裤腿都被扯的稀烂,里面有许多沾着血污的伤口。
姬灵若的表情瞬间变得愠怒,她急切问道:“怎么受这么重伤?”,说着赶紧走到游苏身边,贴在他身边搀扶着他。
游苏本想拒绝,其实以他现在的行动能力完全可以独立行走,但是少女的动作一点也没有迟疑,不由分说地就从腋下夹住了他的手臂。
感受着手臂侧面传来的饱满弧度,游苏感到有些不自然。作为一名盲人,对身体的触感是极其敏感的,他越想放松不去感受那处柔软,就越发觉得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块地方还有知觉。
之前教学运炁时其实接触更加亲密,但他尚有是在正经教学的理由欺骗自己,此时却想不到说辞欺瞒自己的身体去忽视这迷人的刺激,于是便轻轻扭手想要挣脱,却被少女敏锐察觉。
姬灵若的俏脸抹上一层淡薄的红霞,她无情的将游苏想要逃离的手臂锁得更紧,佯嗔道:
“别乱动,扶你回去躺着。”
游苏只得乖乖听话。
罢了罢了,权当是我这么拼命打架应得的福利吧……
待到回了房间,游苏又被姬灵若强行当做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蛮横地被按在了床上半躺着。
姬灵若先是端进来了一盆清水,又拿起游苏提回来的几袋药包翻看着,都是比较常见的用于止血清毒的药材,遂又把凳子搬到游苏床边,作势要去搬游苏的脚。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游苏忙将双腿收起,浑像个躺在床上担惊受怕不知相公要搞什么新花样的小媳妇。
“给你上药啊,快点!别跟个小姑娘似的。”姬灵若一脸嫌弃地不耐烦道,话罢又欲去抓游苏的腿。
游苏连忙制止,“不用了师妹,我自己来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
谁知姬灵若也不与他争辩,直接抚着臀下流畅的曲线将裙褶捋平坐了下去,双腿并拢严丝合缝,两只笔直的小腿以相同的角度微微斜着,足尖互点,坐姿十分优雅且得体,俨然就是名门望族养在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
只是少女倨傲的表情破坏了她整体的端庄气质,她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威胁道:“你如果不想我生气,就自己把腿伸过来,我只数三声。”
“真不用了师妹,我自己能行的,你那金贵的手哪能干这些?”游苏奉承道。
“三。”
“师妹你听我说,我开药的时候药房的人已经帮我处理过一遍了,何必再来一遍?”
“二。”
“不是师妹,那神山来的仙师已经给我吃了灵丹,我回家再慢点这伤口都要自己好了,还上什么药啊?”
姬灵若闻言低头瞧了瞧游苏小腿上的伤口,明明没有一点上过药的痕迹,她又收回第二根手指,冷道:
“一。”
话音刚落,姬灵若看着已经悬在自己腹前的那条满是血污的伤腿,嘴角得意地上扬。心中则是好笑这师兄真是死装死装的,明明伸都伸过来了还为了不碰到自己强行用力悬浮着。
她也懒得再闹游苏,伸手想把游苏的腿按到自己大腿上放着。结果却没想到游苏这厮受了伤腿还这么有力气,她按了半天居然也没按下去。她都有些被气笑了,也不知游苏在固执什么,索性也不再出更大的力气,收回手命令道:
“自己放下来。”
游苏似是认了命,无奈地泄力,把腿老实地放在姬灵若的大腿上。
游苏没看过,但是摸过,他清楚少女的大腿并不干瘦,透过贴身轻薄的绸缎,也能体会到它浑圆结实的肉感。
游苏当然也想与师妹亲近,可内心深处对对方境遇的隐忧使他始终无法坦然地接受对方的示好。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让一個比你病的更重的人来照顾你。
更何况他也明白,姬灵若此举是因为愧疚他在外努力打架,而她只能在家空等着,所以她才白天都不休息,一直等着他回来想要为他做点什么。此刻只能庆幸自己的伤口还没结痂,不然估计师妹都得先抠下来再给他上遍药。
感受着少女正细心地用毛巾替自己擦拭伤口,游苏心中感动,感慨他游苏何德何能捡了个这么好的师妹。
“喂,这是奖励你赢了那邬成知不知道?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儿。”
“呵呵,那是自然。”
……
夜色深浓。
顾垚从守霄宗气派的大门里走了出来,齐道东和柳城主伴行左右。
“顾师兄,到此我出云城的所有宗门就都看完了。这守霄宗可算得上是我出云城的门面,甚至有许多其他城池的俊彦宁愿舍近求远也要来我们守霄宗修行。不知顾师兄今日考察,可还满意?”柳城主笑着抚须,打探着顾垚关于附属宗门的口风。
一旁的齐道东也是神色趋承道:“柳城主过誉了,守霄宗尚存许多不足之处,离‘门面’二字还相差甚远,还望顾仙师不吝指点才是。”
顾垚也应付地浅笑两下:“齐宗主过谦了,出云城相同规模的城池里,也没几座有守霄宗这种体量的宗门。”
“对了,那游苏所在的鸳鸯剑宗,我们好像没去过啊?”顾垚又疑惑道。
“那鸳鸯剑宗十分破败,其宗主已经云游八年未归,只有游苏一位弟子。为了节约顾师兄的时间,我便自作主张地剔除了这些太小的宗门,师兄勿怪。”柳城主歉意地回道。
“无妨,师弟的心意我懂。但既然说过每个宗门都有机会,那便不能违背。明日我自己去那剑宗看看,你就不用跟着了。”
话罢顾垚就留给了二人一道背影,唯有柳城主与齐道东对视一眼,意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