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耳是来催债的，他一向消息灵通。宋安乐这边任务刚完成不久，他就找上来了。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附赠一个恶心中带着点可爱的表情包。

宋安乐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他心里盘算一番，招招手，让宋襄过来。

两人在不远处低声商量着什么。宋襄偶尔露出为难的表情，时不时摇头。宋安乐貌似在一个劲儿地劝，最后二人终于谈妥。宋襄勉为其难地答应后，还忍不住又确认一下。

“叔这样真的能行？”

“行的行的，”宋安乐用力点头，“我之前看过积分榜。从开始积分到现在经过两个月，已经有十几个人分数过百，积分榜排行第一位的已经有120分。我们起步已经晚了，余下的时间并不多。如果这个办法行得通，那么每个月你还有至少30积分可以拿。”

“可是乐叔我不一定能进入前十……”

宋安乐大力拍拍宋襄的肩膀，肯定地点点头：“少年，相信自己的颜，你能行！”

旁边的围观群众方世卿表示困惑。他举起手问：“叔我能参与到你们的讨论之中吗？”

“小方也来吗？”宋安乐惊喜地看向他。

方世卿干笑两声，弱弱地缩回手。

“还、还是不了，感觉不是啥好事……”

虽然方世卿很想拒绝，但是已经晚了，宋安乐决定拉他入伙。

两人晚上没有课，正好方便宋安乐把他们扣在店里。三人凑到电脑前，研究了半小时。中途方世卿还给他家司机打了个电话，要他捎过来一套设备。

等到晚上9点，八卦论坛首页，忽然窜出一个帖子。

——男神宋襄直播啦！姐妹们快来！

发帖人正是前一阵子在论坛引起腥风血雨的那位“撑起术士界未来的男人”。

宋襄这个名字自带热度。不仅因为他是宋家对外承认的接班人，更重要的是——他颜好。一时间，术士圈的男男女女纷纷进入房间围观，可见八卦和凑热闹是人类几千年未改之基因。

宋襄第一次采取这种方式面对镜头，所以略显局促。直播界前辈方世卿在一旁给他用嘴型加油打气。宋安乐老神在在的，躲在镜头找不到的角落，聚精会神地关注着电脑上的小画面。

进来的人数差不多达到预期，宋襄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开始照稿念。

“今天我们来讲一讲鬼手藤……”

直播赚钱，就是宋安乐想出来的还债方法。一开始宋安乐还没注意到这个板块，那天方世卿跟人在论坛掰头被禁言后，他去里面逛了一圈，才关注到有术士搞直播赚钱赚人气，人气可以兑换成积分，条件是要在排行榜上进入前十名，榜单每周更新一次。

宋安乐的计划是——做直播教程。他提供稿子和素材，宋襄和方世卿出镜，打赏折现后够他还债就行。协会设定这一板块的初衷就是让有经验的前辈或同辈给新人一些指导。由于现在术士教育也不从娃娃抓起了，导致现在的新人越来越水，水平一批不如一批。宋安乐正好抓住这个机会，趁机捞一笔，还能让两个小孩攒点积分。尤其是方世卿，好不容易得来的积分，让他用来解除禁言了。在宋安乐的再三强调之下，他才老老实实地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鬼手藤一般生长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它们分泌的黏液有麻醉的效果。鬼手藤的做法有炸吃……炸吃？”宋襄看到稿子上面的字，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宋安乐，“叔你这个——”

宋安乐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宋襄立马闭上嘴。前者一把抽过稿子，快速地勾掉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地又写了一行。

“呃，之前说错了，”宋襄勉强地解释一句，“郑重说明一下，不要轻易尝试食用鬼手藤，以上消息来自一位曾经作死尝试过后又不得不被倒霉同事抬进医院的前辈。”

“谁啊？”方世卿无声地问。

“你叔叔。”宋安乐干张嘴不出声地回。

方世卿露出夸张的表情，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假的？我叔年轻时候这么莽吗？”

宋安乐目光深沉，深陷回忆，右手缓缓地从桌子底下抬到上方，竖起大拇指。

“真的勇士。他打赌输了，然后吃了，然后住院了，躺俩礼拜。”

“哇哦——”方世卿感喟一声。

宋襄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有来有往的无声对话，还在一板一眼地念他的稿子，偶尔抬头亮一亮美颜，打赏刷刷地涨。网站设定的打赏图标是一只披白床单的卡通圆头鬼魂。一时间满屏飘鬼，十分壮观。

“不愧是看脸的世界啊……”宋安乐起身绕出柜台，给自己倒了杯水，同时忍不住感慨道。

方世卿十分八卦地凑过来，说：“叔你不知道，宋襄还有粉丝团呢！”

“粉丝团？”

“对啊，他女粉贼多！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自封‘香妃’吧？”

“……大侄子可真厉害。”

说到这儿，方世卿忍不住自我小吹一番。

“这算什么？我之前搞恐怖直播的时候，粉丝几百万呢。我炫耀了吗？”

“哦？那你的粉丝叫什么？”宋安乐几乎没接触过这些，不免有些好奇。

“……叫青瓜。”

“啊？”

方世卿咳嗽两声，试图解释：“本来他们想叫青菜，后来觉得这个称号实在是自贬身价。然后每到圈里撕起来的时候都是我自己下场怼，他们负责排队吃瓜。久而久之……就叫青瓜了。”

“这称号……还挺别致的。”

“……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

这么一小会儿闲扯的功夫，宋襄已经结束直播了。第一次直播还算成功，虽然不少人骂他没有干货，骗打赏水内容，但架不住女友粉太多，所以一晚上还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叔得明天才能转账，”宋襄说得口干舌燥的，也给自己接了杯水，还问宋安乐，“要不我们三个人平均分吧？”

“不用不用，”宋安乐摆手，“我就要一千块，剩下的你们俩看着办。”

宋襄还要再说，这时宋安乐的手机却振动一声。他低头看了一下，原来是系统提醒的必做任务。这是宋安乐接到的第三个由协会发布的必做任务，本次任务有专属的代号。

他接到的任务代号是——堕乐园人形玩偶。

难度四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