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森林里,一片原始森林模样。
树木高耸入云,绿藤缠绕而上,树顶弥漫着浓雾,阳光在白雾中照射,一片晶莹。
地面上,紫蝎子破土而出,一只一只,爬上大树,在树皮上,弯弯绕绕,一圈一圈爬动。
它们成群结队,渐入树顶,一双双眼睛紫光闪闪,盯着远处三道身影。
“现在要怎么走?”白行川回过头问,前面是三岔路口。
长安看着骆驼黄的地图,不由眉心一皱。
红色的标记,确定了他此刻的地点,但红线指示的路,有两条。
他抬起头,望向前方,一条是灌木丛,一条是泥路,于是道:“路况真差······走泥路吧。”
泥路上,许多硕大的树根横着长,青苔遍布,一片潮湿阴冷的感觉。
他们走了一会儿,一路上,都是苍天大树,以及硕大的树根。
白行川看了眼前方,深吸了口气,向前走去,森林里,空气痒痒的,带着茂盛的草木味。
渐渐的,浓雾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漂浮。
“等等!”长安叫道,语气十分惊喜。
白行川回过头,以为长安发现宝藏,心里一跳,道:“怎么了?”
“你快过来,这居然有大毛草。”长安脚步都带着欢快,奔到一片草丛旁。
白行川一下没了兴趣。
长安蹲下身,满脸兴奋:
“这草吃了能止泻,我小时候吃坏肚子,经常用这个,特别管用,白行川,你快过来,来啊。”
“呃······啥?”白行川一听“止泻”两个字,不由脑袋一紧。
长安折下一株大毛草,在鼻子前嗅了嗅,语气肯定道:“是这个味没错,太久没闻到这个味了,好怀念。”
“怀念什么······怀念止泻的日子吗······”白行川感到无语死了,走上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大片青色的的草,长到他膝盖那么高。
样子有点像葱,顶上结着颗绿球,毛茸茸的,奇奇怪怪。
“你试试啊,生嚼着吃下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长安把大毛草递去。
白行川一下感到鼻孔发痒,毛毛的,他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抗拒道:“不要,我不是吃坏肚子。”
“我跟你说很有用,不会骗你,你收好!要实在难受,就试下。”长安有些生气,把大毛草塞给他。
白行川感到手掌凉凉的,露珠粘在他手上,湿漉漉的,他咽了口口水,有些无奈:“唉——”
他不想拿着一株草走路,好麻烦,可看着长安那眼神——三分期盼,三分生气,最后四分是怀念——他简直,不知该怎么拒绝。
姚传重闲着无聊,又开始挖鼻屎了,集合成一团,反复搓揉,眼神迷离,发出颤抖的声音:“哦哟,哦哟,哦哟——”
“整天屎屎尿尿的······”白行川嘀咕一句,勉强收下大毛草,握到了手中。
他随意甩了甩,大毛草就随着动了动,顶端的绿毛球也一颤一颤。
有种蹦恰恰的感觉。
越往山林里走,阳光就越稀薄。
四周阴暗一片,脚踩到泥路上,一下就陷下去一点。
鞋底吸到泥土里,黏腻腻的,抬脚都费劲。
白行川回头看去,身后一个个脚印,深深的踏了一片,向后延伸出去。
他不禁皱眉,有些担心起来,道:“怎么越往里走,就越潮湿啊,不知道会不会有沼泽,要小心啊。”
“沼泽就算了,这荆棘森林里啊,有很多毒物,我们要小心点。”长安踏着步子,脚下踩着泥巴,“吧唧”发响。
白行川看了眼树皮,道:“别碰到什么超大蜘蛛,腿上毛一堆,好恶心。”
“我倒希望来的是蜘蛛,一把火烧了蛛网,省事,为师刚修炼时啊,经常烤蜘蛛,烧起来,刺刺扎扎的响,还挺香哦。”姚传重欢喜道。
白行川喉头一呕,不想接他的话。
长安也听了想吐,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去。
白行川走着,脚下踏进一个水坑,哗啦一声,淹到了小腿处,脚里一片泥水,湿漉漉的,还有沙子的磨砂感。
“哇草,要不要这么狗屎运。”他低头看去,把一只脚踏上坑边,另外一只脚刚想抬起,却脚下狠狠一痛,好像被什么扎了。
他一下叫起来:“啊!”抱脚跳起来。
“怎么了?”长安惊问。
姚传重瞪着大树,惊恐叫道:“这么多蝎子?”
白行川忍痛看去,一棵棵树干上,突然间紫蝎子围绕,成群结队,小小的,尖尖的蝎尾挥动。
“那刚才咬你的——”长安向水坑看去,一只只紫蝎子“噗噗”浮起,像趵突泉一样跳出,马上就堆满了水坑,爬上来,将他们包围。
姚传重急忙大喝:“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顿时,一个火红的护罩绽放开,将一只只蝎子“嗤嗤”烤焦。
“走!”姚传重操控护身罩,带队急速奔逃,向森林后方退去。
等到达安全地带,他双手收起护身罩。
此时,白行川感到脚肿了一团,连忙脱了鞋,皮肤已成了暗紫色,里面包裹着紫色的脓液。
长安嘴唇一片干裂,喉咙像着火一样,口渴不已。
“这个护身罩,正常只能保护秘术师自己,”姚传重递出一颗丹丸,“吃了这个,会好一点。”
长安赶紧吞下丹丸,身体的干涸得到缓解,他咽了下口水,润润嗓道:“这蝎子有毒,白行川的脚怎么办?”
“我用火炎针,把毒液逼出来,放心,独门微创,专治五毒,不会有什么大碍。”姚传重说罢,抽出三根细针,扎入白行川脚底,毫不商量。
白行川小孩般大叫:“痛啊!”
刺——
脓液从他脚底喷出。
“忍一下。”姚传重手心大火燃起,用嘴对着大火”呸”了一声,大火向白行川的脚扑去。
白行川仰天大叫:“哇!”
“快好了,”姚传重眉心一皱,火焰收起,嘴巴张大,向白行川的脚吹去,“凉不凉?”
“凉。”
“爽吗?”
“爽。”
“你脚很臭耶。”姚传重停下吹风,一脸得意加嫌弃。
白行川皱了皱眉,向自己的脚看去,这脚甚是白嫩,骨骼分明,已没了刚才的脓肿,他惊得抬起头:“师傅,你还有这技能?斜杠中老年啊。”
“唉,什么斜杠不斜杠的,太穷了,所以经常替人看看病,解解毒什么的,赚点买酒的银子。”姚传重道。
白行川好奇,忍不住问:“师傅,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这么穷?”
“你······”姚传重有点尴尬,自己说自己还没什么,被人这么一说,突然有点难过。
长安感觉气氛有点搞笑,也忍不住想要逗逗姚传重,可想想觉得不太好,便忍住了。
白行川自从离开学堂,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务正业,怕会像姚传重一样,穷得叮当响,问道:
“是不是,小时候不好好念书,学秘术去了?”
“不是······是谈恋爱去了,我年轻时是唱小生的,俊俏得不得了,号称‘把妹达人’,最高记录,同时谈八个,时间还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师傅,拥有很多女孩子的青春。”
姚传重双手在胸前交叉,骄傲仰头,鼻子特大。
白行川一呆,脸上两条黑杠,真是问了也白问。
长安尬笑,觉得好假,终于忍不住要调侃了,他把手拍到姚传重肩上,道:
“姚师傅,拥有那么多女孩子的青春,也没见哪个肯给你生娃,我看,你年轻时的丰功伟绩,可信度不高啊。”
“你这嘴······吃过屎的吧,哼,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都是贫穷惹的祸,唉——”姚传重咬牙切齿,手握紧了。
“别啊,贫穷感觉很冤啊,你接受现实好不好,就是魅力不足,”长安难得开玩笑,又很快恢复了正题,“不过现在,我们该怎么进去?要换另一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