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锦羽卫指挥佥事之后,十天里顾淮有三天回家,娇姬美妾大被同眠,煞是快活。
另七天住在京城各大青楼妓馆里,眠花宿柳,夜夜笙歌。
可谓无女不欢。
今日一朝恢复前世记忆,他却不敢去教坊司了。
青楼这等地方人多眼杂,保不准从哪里就蹦出一个唐辰的同伙,危险系数委实高了些。
家也不敢回。
自幼在皇族善堂长大,给褚南楟当伴读的时候也住在善堂里,有一个单独小院。
女帝登基几個月后,他也有了官身,再住善堂就不合适。
贴心的女帝赏了一套毗邻皇宫紫金城的七进大宅子;那本来是一座驸马府,因为潘驸马贪赃枉法被抄了家,就成了他的府邸。
乔迁之日来送礼的宾客踏破门槛。
六部九卿、京城各衙门、各大修行世家、各大商会都派人来送礼,拉礼品的车马整整占了一条街。
就连严首辅也打发人送来一方古砚。
金银珠宝收了无数,仆人下人收了一堆,连俏丫鬟、美舞姬也收了几十个。
顾淮春风得意。
从那之后就愈发骄纵了。
如今回头看,那些仆人、下人、丫鬟、美姬何尝不是各府派来的眼线。
家里并不安全。
顾府看似豪奢气派,实则处处漏风。
还是衙门里有安全感,起码这里有防护阵法,也有值夜的锦羽卫。
值班房里随意蹭了顿晚饭,顾淮回到自己的书房,暗自嘟囔着‘个人面板也没有,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系统,没箱子,没个人面板。
只能靠着前世不甚明晰的记忆跟天命主角斗,弱小感过于强烈了些。
确定红袖不在,他拿过纸笔把目前回忆起的事件、人物、宝物等等一切能想起来的写下来。
还有很多东西只有模糊印象,只能慢慢回忆了。
这一写就写到了子夜时分,满满记了六张大宣纸。
这等机密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以专用封印卷轴封存,收入储物戒中。
起身先打了一趟拳活动气血筋骨,顾淮才盘膝坐在软榻上练功。
皇族善堂里传授大虞军中通用的黄品顶阶武道功法《罡气诀》,十二岁时蒙皇太女赏赐了一本天品下阶功法《九焱浮屠经》,十三岁破八品,十七岁破七品。
比不起天赋绝伦的褚南楟,可也算是天才之列,几十年后也有可能成为一方强者。
但这两年来他始终停留在七品二阶境界,没有半点进益。
反倒是勤于政务的女帝已成了六品里的高手。
其中自然有天赋差距,但更多是态度问题。
自从褚南楟登基之后不用每天伴驾,他掉进温柔乡里纸醉金迷,没练过一次功。
如今生死临头,顾淮不得不一改从前无女不睡觉的习惯,安心练功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在红袖陪同下前往京城北郊外的红叶庵。
这是一座表面上看起来很小的尼姑庵,没有游人香客,地下是一座大牢,专门用来关押不便公开审理的案犯。
青云子是个白胡子老道,曾经道骨仙风的人物如今干干瘪瘪,跟寻常庄稼老汉没什么两样。
一个上午审问下来,顾淮几乎没说话。
有三位朝廷重臣在也没他说话的份。
心知重点不在青云子身上,顾淮对审问过程也不甚在意。
第三日,审问告一段落,回城时他想明白一个问题。
红叶庵是刑部秘牢,审问地点在地下一层,案犯关押在地下四层。
原剧情里唐辰从“顾淮”身上得到了青云子关押地牢的详细情报,制定出炸狱方案。
那么问题来了。
三天来自己根本没去过第四层地牢,详细情报哪来的?
这说明在原剧情里自己以陪审官的身份去了第四层地牢打探情况,或许唐辰假扮成自己的小厮一同前往也说不定。
那就说明被控制或者被胁迫了。
如果被胁迫,就是被绑架了。
这个容易应对。
只要红袖不离身,有这位三品大宗师在,没谁能绑走自己。
如果被控制,放在本世界的说法就是神魂被牵引了。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理论上丹、符、阵、器、蛊等等都有相应手段。
还好能控制神魂的手段都属于秘法,会的人也极少而且限制很多,只要提前加以防备应对也容易。
最便捷有效的措施是护魂丹。
一种以药力对神魂形成防护,避免魂魄被牵引控制的特殊丹药,大内神机处里常备。
第二日上午,顾淮赶往神机处,车上翻看着两份密报。
一份是赵良臣送来的。
另一份是红袖放在床头的。
后一份比前一份要详细的多,六个中间人的籍贯、出身、家庭情况、个人状况、社会关系等等信息很详尽。
但没有顾淮想看到的东西。
唐辰呢?
六个人里没有一个跟玄真谷有关联,更不要说跟唐辰是朋友了。
两份密报都递过去,顾淮低声道:“良臣。”
“属下在!”
一旁赵良臣单膝跪倒接过密报。
“你的人分三班轮换,其他事不要管,给我盯住周楚和郑松;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哪怕在哪个茅坑里拉了屎也要一清二楚,只是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此事过后本官有重赏,我顾某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亏待自己人。”
赵良臣眼睛一亮,激动道:“属下愿为大人效死!”
“自己人”三字让人心动。
别看这位顾大人只是个六把手,随时进宫面圣的特权连次辅还没有呢。
弄臣又如何。
抱上这位的大腿,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对于一个苦哈哈出身的大头兵来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福分!
摆了下手,顾淮示意手下可以退下了。
赵良臣起身抱拳,开门跳下车。
相比手下难掩的兴奋激动,顾淮却高兴不起来。
不愧是天命之子。
雾霭都查不出来,藏得够深。
死盯周楚是因为此人是六个中间人里唯一的修士,八品道修,天元宗出身,寒宵子的徒弟,宁朵的师兄。
宁朵进京开店走得就是周楚的门路。
江湖出身又是京兆府捕头,必然跟江湖人士有来往,结识唐辰的可能性最大。
死盯郑松则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眼熟。
预判了唐辰的行动却查不到此人藏在哪里,顾淮有种被暗箭瞄准的感觉,心下忐忑地来到大内神机处。
这是一座藏在树林里的小宅院,不挂匾额,毫不起眼。
神机处名义上隶属于女帝近卫——青鸾卫麾下,级别很低,知事只是个正六品小官。
见到顾淮来了,许知事满脸是笑地出迎,“什么风把贤弟吹来了!”
两人很熟,所以不称官称。
“丹药风。”
顾淮也不废话,甩给他一张单子。
许知事展开一看。
【武道属玄品顶阶养气丹,四百五十瓶。】
【武道属玄品顶阶淬体丹,四百五十瓶。】
【武道属玄品顶阶壮神丹,四百五十瓶。】
【……】
只看了前三项,许知事脸就长了,“贤弟,你这是要干嘛,开宗立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