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他。
亲吻他。
狠狠嘬他嘴唇。
谁让他长得这么帅!
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燕香淇胸膛里嘭嘭嘭急促的响,心跳的好像要蹦出来跑两圈一样。
随即耳中响起自己的声音。
‘燕香淇,你不能这么做,你是有夫之妇啊!三十岁的女人当着夫君面亲吻别人的男人?背德妻,家族之耻,传出去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倏地一下,燕香淇打了个寒颤,狂跳的心似乎突然变得不跳了。
是啊。
怎么可以那么做呢。
偷吻顾淮,这种事一旦被人知道家族蒙羞、父母蒙羞、子女蒙羞,岂是一死了之可以了断的?
宝儿和贝儿一生都会活在耻辱之中,更不要提夫君了。
燕香淇下意识看向椅子里仿佛陷入沉睡中的齐君柏。
君柏虽然木讷老实了些,可他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做更对不起他。
‘不可以,绝不可以那么做。’
燕香淇缓缓站起身。
能摸摸顾淮、摸摸李隆观的脸就已经很知足了……吗?
她又直勾勾看着屋外宁静的夜。
关键在于没谁能发现啊!
君柏昏迷,顾淮昏迷,李隆观昏迷,余者只有两個死人。
难闻的血腥气味如同某种兴奋剂刺激地燕香淇浑身都燥热起来。
如果被人发现,摸脸已是背德之举。
只要没人发现,亲一口又算什么呢?
燕香淇又看向外面。
院里院外一片安静,正堂那边悄无声息。
不会有人发现。
绝不会有人发现,甚至那些活死人也不会发现!
燕香淇稍稍转头视线落在那边李隆观的脸上。
那可是万千女孩子们心目中的梦想男人啊。
哪怕在七家内院之中也是众多家为他人妇的夫人与待字闺中的少女们最津津乐道的男人。
燕香淇又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顾淮。
几经接触才知道,顾淮不但比李隆观更俊美一分,也更风趣更诱人更年轻更鲜嫩更……可口。
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情况下,哪个女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燕香淇情不自禁的缓缓蹲下身子,努起嘴唇缓缓凑过去。
‘只轻轻地碰一下唇,反正不会有人知道。’
‘不行!你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是个无廉耻的女人!’
‘不,我不是,我只是……试试他烧不烧。’
‘别骗自己了,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馋人家身子,荡妇!’
燕香淇抖了一下,咬着唇又缓缓站起,脑海里冒出的字眼扎地心一蹦一蹦地那么疼。
我不是荡妇,我只是……
她又怔住了,丰腴娇躯竟兴奋地颤抖起来。
服从家族之命中规中矩白活了半辈子,连谈论李隆观也不敢当着夫君的面说,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天赐良机,放荡一次又何妨!
‘干了!’
从未有过的兴奋感终于压过了理智,燕香淇再次缓缓蹲身,闭上眼,努起嘴,感受着他越来越近的气息,而后……停下了。
‘我是督帅大人的崇拜者啊,是不是应该亲李隆观?’
她又站起身看向那边横躺的美男子。
前年回娘家刚巧遇到李隆观拜访燕府,那一面之后就难以忘记这个男人,虽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可每每想起他都会怦然心动。
倒不觉着有什么背德,因为跟自己一样的贵妇大有人在。
能与李督帅成为朋友已是心满意足甚至还摸了他的脸,当可以亲吻李隆观或者顾淮的天赐良机落在手中,燕香淇变得难以抉择。
亲吻李隆观,那是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的愿望!
可是……
燕香淇低头看,确实顾淮更帅一点呢。
确切的说他们两个都那么帅,那么迷人。
‘诶呀,到底亲谁呢?’
太难选择了。
“啪。”燕香淇忽然抬手拍了下额头,自我嘲讽般地笑了笑。
傻啦。
何必选择呢。
反正也没人看见,既然决心放荡一次那就两个都亲好了。
‘两大绝世美男子都是我的!’
燕香淇开心地直想大喊大叫,忽然想感谢莫名其妙的药酒。
先亲顾淮、再亲李隆观,嘴唇全部嘬肿,就这么定啦!
燕香淇第三次蹲下身子双膝轻轻跪地,俯身,双手捧起顾淮的脸,闭目深深吻去。
‘天呐,他嘴唇好软好甜,感觉……好爽!’
狠狠嘬了几口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迷人的唇,燕香淇捂着高耸胸口快步走向那边,暗想着亲完李隆观应该再亲顾淮一次。
然而当她走到近前再次端详着李隆观时,好像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发烧般的燥热感也骤然消失。
此时,明明俊逸非凡的脸庞落在眼中忽然变得普通如路人一般,那种每每想起李隆观都会心动不已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这不是李隆观吗?
是的呀。
可是为什么没有感觉了?
她有些怔怔地回头看向太师椅上昏迷的夫君,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李隆观,竟觉着差不多。
都那么……无趣。
燕香淇稍稍转身看向顾淮,被浇灭的火堆腾地跳出火苗随即变得越烧越旺。
‘还是顾淮最好啦!’
此时此刻她想起了小妹的至理名言:顾淮天下第一帅。
丰润美妇立刻离开李隆观又一次走到顾淮身边。
趁此机会多亲几口,把他嘴唇嘬肿,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嘬的。
燕香淇绷着嘴避免笑出声来。
刚要蹲身,正堂那边忽然传来呼喊声,“姐姐……你在哪里啊……我好怕……”
小妹醒了!
燕香淇精神一震,顺手抓起地上的腰刀向外跑去,跑出门口猝然停步回头看了看屋中的顾淮。
犹豫了一下,她无奈跺脚跑向正堂。
小妹啊小妹,你醒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该打!
随着燕香淇的脚步声渐远,屋里响起一声压抑了许久、憋得很难受的低低笑声。
地上,顾淮扭头看过去,看到李隆观眉眼嘴都挤在了一起,笑得既开心又痛苦,只是不敢放声大笑,呼吸从鼻腔里艰难挤出发出“吭吭”声音。
“再笑杀了你!”
顾淮恨地咬牙切齿,杀人心真的从心底泛起。
想杀李隆观,也想杀燕香淇。
偷吻也就罢了。
你舔我牙算什么?
害得我差点忍不住回应,你知道这需要多大定力吗!
当然,想杀燕香淇不因为这个。
趁我装死偷吻没什么,别被李隆观看到啊!
这下把柄落在李隆观手里了。
这并非自己的把柄因为自己只是个受害者,这是燕香淇的把柄。
很难说李隆观会不会借此机会要挟燕香淇,把触角逐渐渗透到燕家和齐家内部。
此人心肠之歹毒狠辣不逊于己,为了毁灭大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起初燕香淇数次蹲下又站起,顾淮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直到被狠狠嘬了一口才明白美妇竟动了春心。
偷眼看到燕香淇明明已走到李隆观身边却愣了愣,回身又走过来,幸好那边燕香泥醒了,不然又要遭受一次非人待遇。
看出燕香淇也想偷吻李隆观,可为什么没有做呢?
顾淮百思不得其解。
“淮弟,今后若有不便,愚兄可帮忙。”
那边传来李隆观的声音。
顾淮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心说:你是中介吗!
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太师椅上的齐君柏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
顾李二人连忙闭嘴。
头一歪继续装死。
“呀!……顾大人?……李督帅?……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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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亥时末刻,随着魏少秋悠悠醒来,八个人再一次凑齐。
用热毛巾不停给妹夫擦脸的齐君柏终于松了口气,叹道:“还好少秋醒了,不然可如何是好。”
魏少秋眨了眨迷茫的眼睛,虚弱着问道:“姐夫,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活死人、造反了!”
齐君柏连连摇头,“今后可不要玩陀螺仙戏了,太危险;万幸顾大人和李督帅勉力支撑杀死了两个异变家丁,否则你我性命难保。”
“……什么?!”
魏少秋惊地呆住了。
在别人看来这副惊讶表情很正常,因为自己苏醒之后也这样。
李隆观眉头微蹙不说话。
软榻上,顾淮瞥了眼燕香泥沉默不语。
现实不是剧本杀,明知必是魏少秋搞鬼也不能说什么,没有证据指责别人是大忌,何况直到现在也没看清魏少秋布局的用意。
他想做什么,但没成功。
是什么导致魏少秋意外昏迷,感觉与燕香泥以及床前呆立一动不动的那个NPC丫鬟有关。
顾淮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丫鬟,因为并没看到人,这个NPC眉间也没有红光不知是不是消失了。
燕香泥数次站在丫鬟面前似乎想交流,但丫鬟就是一动不动好像失了魂一样。
“姐,你来一下!”
终于确定丫鬟体内没有了残魂,燕香泥无奈走到床边拽着姐姐往外走。
姐妹俩穿过正堂来到右侧暖阁里。
看着妹妹警惕地看了眼门外才关上门,燕香淇奇怪道:“干嘛呀,神神秘秘的。”
“是魏少秋,就是他搞鬼!”燕香泥立起两道烟眉,斩钉截铁的说道,“陀螺仙戏是他准备的,造反家丁也是他准备的,一定是他!”
“别胡说了。”
燕香淇瞪了妹妹一眼,“姐姐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也不能往人家头上泼脏水呀。”
“姐姐你信我!”
“我信你个鬼。”燕香淇做了个鬼脸,“若是少秋搞鬼,他自己怎么也昏迷最后才醒来?”
挖坑哪有把自己也踹坑里的道理。
燕香泥急道:“姐姐,魏少秋不是被酒药昏的,他是被打昏的!”
“被谁打昏的?”
“床边的丫鬟!”
“你看见啦?”
“我……”
燕香泥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如果不说,姐姐不会相信。
若是说出自己觉醒了人傀血脉能力,今后想再逃婚就难了。
“再说,少秋为何要用陀螺仙戏设圈套?”燕香淇反问,“他总要有目的吧,按顾大人的说法这叫犯罪动机。”
“我知道!”
燕香泥秀眉舒展立刻说道,“他想亲我。”
燕香淇眨了眨眼,噗地笑出声来,宠溺地掐了掐妹妹娇嫩脸蛋,“傻丫头,他当然想亲你了,他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想亲你。”
忽地想起了顾淮鲜嫩可口的唇,心头猛地一跳强自控制着表情,圆润脸颊却偷偷红了。
“不是啦!”
燕香泥一心要证明魏少秋是“凶手”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变化,急切道:“他不但想亲我,还想亲你!”
依稀记着通过丫鬟的眼睛看到了魏少秋得意的丑样子,那色眯眯的眼神告诉她魏少秋想做坏事。
至于什么坏事,灵秀少女能想到的只有亲亲。
燕香淇听懂了妹妹的意思反而笑了,“好好好,算你说的是真的,可那种事哪有事后不留痕迹的;我问你,离开幻境怎么办?我们会饶了他?”
“……诶?”
燕香泥愣了愣,这一点倒是没想到。
留痕迹?
亲一亲能留什么痕迹?
一双灵动大眼睛忽然瞪大了,燕香泥小手捂嘴。
懂了。
亲亲……会怀孕的!
“姐,你信我,魏少秋真的是坏人。”
说不过姐姐,燕香泥只得搂住姐姐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亲眼看到了魏少秋的丑态,她知道魏少秋想做坏事只是被自己和顾大人破坏了。
顾大人在明,自己在暗,果然是一对天生好搭档。
燕香淇受不了妹妹撒娇,宠溺地捏了下小鼻子,“好好好,姐姐信你还成吗。”
她打开房门拥着妹妹走出暖阁。
“你根本就没信。”燕香泥赌气般嘟嘴。
燕香淇哄小孩一样的道:“信,怎么不信,少秋是坏人,这下总行了吧。”
是坏人吗?
如果这件事真是魏少秋做的,燕香淇还想感谢他呢。
顾大人真是鲜嫩可口呢。
可惜,亲不到了。
姐妹俩回到那边暖阁,众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姜沫依偎在顾淮身边摆弄着他修长手指,玉芙蓉坐在李隆观身旁垂首不语。
魏少秋双手捂着脸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齐君柏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姐妹俩也不好说什么,找到位置干坐。
无语中,众人一直坐到子夜时分,随着梆锣声响起,暖阁里涌起浓雾,一场陀螺仙戏以兴高采烈开始,以落寞无声结束。
隐约中传来一声悲咽。
李隆观听出是玉芙蓉在哭泣,俊逸脸庞上淡淡一笑。
一场陀螺仙戏获益良多。
魏少秋,本帅…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