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儿，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皇甫家百年的宿敌。”

皇甫鸿和皇甫皓并肩站在城门上，城下两军已经摆好了阵型，战斗一触即发。

皇甫皓看着脚下的大军，心中震撼不已，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两军交战，几十万人马摆成了各种阵型，对面也是一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皇甫家的大军，皇甫皓心中既振奋又害怕，这一旦厮杀起来将是怎样的场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正思考着，西域那边一手持狼牙棒的人出列了，骑着马跑到了中间。狼牙棒一横，指着坤国的军队，不怀好意地笑着。

坤国这边见其嘲讽，丝毫不为之愤怒，不一会儿，这边也出列了一人。手持长枪，一匹红马，径直向那人杀去。手持狼牙棒的男子丝毫不慌，单手抡起狼牙棒与之交锋，两人武器对撞一番后便相互分开，接着又是返回去冲刺交战。两边的军队都是传出了呼喊声，那是为各自的人加油鼓劲。

最终，大约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两人彻底分开，各自回到自己阵营，没有分出高下。坤国这边主要是防守，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败下阵就等于是他们获胜了。

“坤国听着，今日交锋必定伤亡无数，只要你们答应给我们四座城池，从此之后我们不再侵犯！”西域大军那边传来呼喊，像是警告，也像是哀求。

“这群家伙，给了你们四座城池的话，岂不是折了我们的面子，今天敢要四座，以后指不定就要我们整个江山！”皇甫皓脸涨得通红，这是被气得。

皇甫鸿听到他的言辞，满意地点了点头。

“开战吧！”

皇甫鸿的话如同一块石头，丢到了下方这平静的湖面里，瞬间溅起水花。

“杀！”坤国这边动了，几十万人马有条不紊地冲向西域那边。

“杀！”西域那边见自己的话没有被听进去，立刻也开始进攻。一时间，兵器交接声，士兵的惨叫声，混成一片。

皇甫皓看到这场景，脸色发白，脚止不住地打颤。他不是没见过杀人，但没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两边士兵都是在最大限度地利用这自己的身体，皇甫皓依稀看到，有几个已经被砍断了手的坤国士兵，依旧撑着站了起来，没有手，拿不了兵器，那就用嘴咬，直至最后被彻底杀死。

这就是战争，坤国士兵不得不拿命拼，因为身后的土地上居住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必须守护好，谁也不知道如果西域成功入侵，坤国的百姓会是什么模样，所以必须拼命，让入侵不可能发生。未知的东西，永远都是可怕的。

西域那边也是一样，拿命在拼，有一口气，那便用尽这口气，武功好一点的将军，被人击落马下，忍着疼痛，依旧一人对抗数人。他们必须拼命，西域的贫瘠不是坤国能想象的，哪怕成功占领一座城池，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点，妻子儿女能尽可能地避免饿肚子。

这就是战争，没有对错，谁都是在自己的立场为自己而战。

“皓儿，如果有一天，你面临西域的入侵，你能守住吗？”皇甫鸿眼睛盯着下方，面色沉重。

“父皇，儿臣不仅要守住，还要打得那西域的人不敢再来侵犯！”皇甫皓手指捏得发白，他恨，恨这些西域的人，侵犯坤国土地，造成伤亡。以战止战，皇甫皓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打到别人不敢再打！

“好，皓儿，朕现在告诉你，此次回去之后，朕便会废了你大哥太子，这个位置，你来坐。”

“父皇，这样……”

“没有什么说的了，你大哥他不适合当一个皇帝，他心不够狠。”

皇甫皓没有再说话。

两人默默地看着城池下的战争。

战争持续了四个时辰，这就大战，打得难分难解，鲜血染红了土地。

西域一边小撤退一边打，拉扯战场，靠着马匹优势，力抗坤国大军。论军队质量，西域上强于坤国的，但人数上，西域远不及坤国。

皇甫鸿面色阴沉，这次战斗坤国会赢下来，但死伤人数有点超出皇甫鸿的预估。看来这次西域那边是铁了心的要打下去，不然差不多一炷香之前，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所有人，都快撤！”大约又过了一炷香，西域那边有人下令，西域此时大约还剩二十万人左右，来时他们大概有五十万人。

这二十万人急忙撤退，坤国这边追杀了一阵，又杀掉了一万人左右，到了草原边界，将军便下令不要继续追下去了。草原，曾经坤国在这里面跟西域作战过，那是史书上记载的，那次虽然只进去五万人马，但最终回来的不过一千人，据那一千人所言，五万人马与其作战，杀敌不到一万。西域人习惯于草原作战，而坤国这边，骑马的倒还好，站得高，步兵就完全失去了战力，那青草半人左右高，坤国这边的士兵丝毫不习惯，而且西域那群家伙似乎往那入口处的青草上放了一些药，皮肤沾染到便会奇痒无比。坤国这边虽然研制出了解药，但难以量产，基本起不到作用。

西域大军退去，坤国这边立刻就埋头于清理战场。

“把所有西域人的尸体埋在靠近草原的地方吧！”皇甫鸿吩咐道。

其实不需要皇甫鸿吩咐，军队的人也会这么做的，入土为安，他们都是士兵，为国而死，哪怕各自所为的国家不同，但也依旧值得尊敬。

但是皇甫皓有些不解，这群西域人这么可恶，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家伙的尸体埋下。

“父皇，为什么连他们的尸体也要埋掉？”

“不埋掉，难道抛尸野外吗？”

“可是……”

“皓儿，你要知道，他们都是士兵，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们战败了，他们也会把我们士兵的尸体埋好的。”

“儿臣不信！”

皇甫鸿无奈地摇了摇头，皇甫皓在有些方面还是需要时间的沉淀。

这次交战，死亡人数超乎了皇甫鸿的意料，当元帅把统计报上来的时候，他怔了许久。

交战前，坤国八十万士兵，如今四十万人，死了四十万，一半人数。

“死去的士兵，把名字都记下来，整理好之后派人送到京城，他们的家人朕会派人安抚。”

皇甫鸿缓缓地吐出这句话。元帅听完，感激地跪了下来。

“谢主隆恩！”

“平身吧，这都是该做的。”皇甫鸿心中苦涩，何时才能太平，坤国男儿不再受战乱之苦，不再因战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