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赵杰见都顶着黑眼圈北方一家人，他们看起来精神萎靡。

“大师，早上好。”

北方夫妇勉强打起精神，见自己的女儿没有回应，扬起声，“拓芙。”

“师父好。”拓芙应了一句，嘴角翘起，仿佛能挂着水壶。

嗯，都很有精神啊，赵杰点了点头。

上早课，赵杰没有进安排好的房间，而是把拓芙带到了院子里。

北方夫妇见状只好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了水塘边的草地上，赵杰一跺脚，草坪上出现三个椅子。

赵杰背对众人，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传说御术是向自然学习的，御气术来源于飞天野牛，御水术是学习潮汐，御土术模仿獾鼹，而御火术是向龙拜师。”

赵杰转身看了一眼拓芙，这个知识还是从她那里知道的。

“我告诉你们，传说是真的。”过去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

“奥玛舒的传说中，他们向獾学习御土术，这是真的。”布米师父的老人斑耸动着，嘴巴里还有几个牙齿。

“御水术学习月亮月亮作用在海洋上的潮汐拉力，是真的。”和月在湖心岛看那水中的推和拉这两条鱼。

“御火术向龙学习也是真的。”飞龙在天，和阿祖拉在一旁学习。

“除了已经消失的气宗我不清楚，其他的都能保证，因为我去过。”

老北方和北方波比惊讶的看着赵杰，而赵杰则注视着拓芙，她微微张着嘴巴。

“年龄有时候和阅历不相等。”

说罢，赵杰扎着马步，打着太极。

地面上的泥土像是水一般潺潺的流向了天空，赵杰引导着它们在身边盘旋。

和直来直去的传统御土术完全不同，更像是用御水术的方法控制着大地。

“这真是御土术吗？”老北方咽了咽口水，眼前的这一幕属实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赵杰点了点头，“这是我通过学习别的御术来触类旁通。”

“看不见并不代表不能成为一名伟大的土宗，毕竟最初的老师可是瞎了眼的獾。”

看着拓芙娇弱的背影，老北方张了张口，“可是我的女儿她这么瘦小。”

“那这种御土术如何呢？”赵杰把泥土导入到水塘里。

有了外力的加持，水面形成了一道漩涡。

见两人还在犹豫，赵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让水面平稳了下来。

“你们女儿的师父我当不了，这些日子打扰了。”说罢，赵杰朝着大门走去。

“请等一下。”北方波比伸手挽留赵杰，瞪了丈夫一眼。

没有强硬的打破巨石，没有以身试险的面对危险，身体看起来不会受伤，还有比这更适合女儿的御土术吗？

对家人过度担忧的心被商人的头脑点明了一些，老北方意识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北方夫妇相视，然后开口道：“我们很满意，拓芙也会喜欢的。”

“既然这样，我可以按照我的方法去教拓芙了吗？”

“您的意思是。”

“去附近的河流边上，感受大自然的力量。”

“可是她从来没有出去过这个庄园。”

“万丈高楼平地起于垒土，不是吗？”

赵杰掏出了怀里的几个石板，交给了北方一家子，上面有一点点的凸起。

北方波比问道：“这是什么？”

“文字和言语是人类交流工具，没有它们文化就不会有现在这么繁华。”

“这上面是一些给盲人看的文字，希望能给拓芙帮助。”

听到这话北方夫妇难以掩饰惊喜，礼节也抛在脑后。

“大师，这怎么看出来呢？”北方夫妇激动的问道。

能看懂文字就不是文盲了，以后女儿能识字读书了，也不用担心被明目张胆的欺负了。

拓芙抚摸着石头上的凸点，耳畔传来了赵杰的声音，“这是一，一人的一，这是二……”

手上不停的摩挲，哪怕白嫩的皮肤泛红。

父母的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赵杰的话在空地中回荡着。

昨天他一晚个上都在忙这些吗？

拓芙抬头恳切的说了声，“师父。”

赵杰摸了摸拓芙的头，看着北方夫妇，“我抛砖引玉，觉得盲文可以靠着北方家族的财力钻研下去。”

“大师说的是。”老北方狠下心来，不忍看到自己的女儿，“只要拓芙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大师怎么都可以。”

“那我现在这里教导拓芙了，你们先去忙。”

待北方夫妇离开后，赵杰低头俯视着拓芙，“你今天表现不错，自由这个回赠的礼物如何？”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拓芙不停的用袖子擦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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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子里没有旁人，拓芙板正地坐在石头板凳上，双膝并拢，两手护在身前。

赵杰看着她拘谨的模样皱了皱眉，“我对人很严格吗？”

“不是。”

“那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的父母之前一遍遍的告诉我，彬彬有礼是做事的方式，无论是穿裙子，祭拜死者还有餐桌用餐都得遵守礼节。“

“我很讨厌这些，怨恨他们。”拓芙埋怨道。

“但是我非常最尊敬师父你，觉得这种礼仪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拓芙抬头望着赵杰，“当然，只会真心的这么对师傅。”

听到拓芙的话，赵杰很受用，这就是为人师长的感觉吗？

“我认为真诚二字非常重要，更希望你能用本性来面对我。”

想了想觉得不妥，“私下才可以，你父母看到了怕是会唠叨。”

“真的？”

“你昨天晚上可没这么胆小，而且，土宗可不需要鞋子。”赵杰打趣道。

周围四下无人，拓芙蹦到了地面上，把绣着莲花的金缕鞋甩到一边，白嫩的赤足踩进了泥土里。

“啊~”

拓芙享受的走在草地上，“师父，你不知道这穿鞋子就像是踏着腐烂的香蕉，让人分不清南北。”

赵杰点了点头，“很有道理，你可比很多人幽默的多。”

“真的吗？之前请的老师讲书本上的东西和道理，我根本不懂想象不出来，我可是个瞎子。”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还是个文盲。”

见她乐观的样子，赵杰被逗笑了，“下午出去如何？”

“我一直期待着！”拓芙扑到了赵杰的怀里，“我早就想着那高陵的模样。”

“还远呢！”赵杰拒绝了。

“啊？”

“我们先切磋一些，得先看看你的实力。”赵杰拍了拍拓芙的脑袋。

“师父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只会模仿獾，怎么和你打。”

“我摸一摸底，方便后续的教学计划。”

拓芙一直不肯同意，赵杰伸手发誓，“我承诺我不用御术。”

“那怎么和我打？”御术和普通人的差距可是非常大的，拓芙狐疑的抬头。

“我没有因为你是盲人看不起你，那为什么你会看不起普通人呢？”

看着拓芙眼中白釉下透露的泡绿色，赵杰反问道。

拓芙对此哑口无言。

“现在更重要的是养好精神。”赵杰戳了戳拓芙发黑的眼袋，“在熬夜下去小心以后长不高。”

“我现在精神的很！”拓芙不满，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光明正大的出去。

“你这是亢奋。”赵杰摇了摇头，“如果我让你睡过去了怎么办？”

拓芙退后了几步，抱着后脑勺，警惕的问道：“不会把我打晕吧？”

“我是这么粗鄙吗？这招式压箱底的功夫，到时候你别求着学。”

拓芙无所谓的整理了发型，“你随便提，反正我什么也没有。”

“总不至于师父不教我吧？”

“就怕你学不会，站好了。”赵杰念起了静心神咒，一股蓝色的炁凝聚在手上。

清凉的感觉从额头上传来，平静了激动的心情，拓芙亢奋过后就是舒心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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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洒进了窗户，照射到了拓芙身上，她肚脐露在外面，白白的肚子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

起身伸了个懒腰，手不由自主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后背。

拓芙懒散的坐在床上，惺忪的眼睛享受温度的阳光。

什么时候睡得这么舒服了？不用和父母打招呼，没有繁琐的礼节，这样自己可以痛快的睡上一整天。

“等等，现在什么时候了？”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分不清时间。

“几点了！”拓芙喊了一声。

“小姐，已经下午五点了。”侍女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为什么不叫我？赶紧给我穿好衣服。”

“赵大师吩咐的。”一位年轻的侍女进到屋子里，帮助拓芙穿好了衣服。

“这个衣服是什么情况？”没有了糟心的裙子，短袖上衣露出了胳膊，可以感到外面的凉爽。

“大师觉得常服不适合御土术的锻炼，于是让人准备了衣服。”

“谢啦。”心情大好的拓芙转身溜走了。

“慢一点，小姐。”侍女看着越来越远的拓芙，回过神惊讶的捂住了嘴，“拓芙小姐居然会道谢了？”

熟悉的房间里感知到了自己的父母正和师父在餐桌上。

拓芙一只脚摩擦在地面上，站稳脚跟，在拱门的中间停下来。

老北方皱眉，不好评价大师挑选的衣服，不过看着自己女儿凌乱的头发，还遮住了眼睛。

拓芙把散发疏到了耳朵后面，深吸了一口气，文静的走到了椅子上。

“大师，能不能明天出去，毕竟天都快黑了，怕有野兽出没。”北方波比开口道。

“我答应了拓芙，不能食言，再说了就在不远处，很快就回来，不会影响她的休息。”

北方夫妇对视一眼，只好停下了劝阻。

拓芙则笑得裂开了嘴，怕被父母察觉，连忙低下头，可惜哼出的声音无法抑制住。

赵杰开口道：“这里的生活平静，没有火烈国的入侵，能有什么大的差错。”

老北方则对战争好奇，“奥玛舒是前线，不知道布米国王是如何看待这场战争的？”

“不出现变故的话，所有地区都会沦陷成殖民地。”

“那该怎么办，以火烈国的残暴，未来的日子怎么办。”老北方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发愁。

“就看百年后的苏进彗星了，那天是夏至日。”

“可那不是火宗力量最强的时候吗？”老北方疑惑道。

“最强意味着是火烈国总攻的开始，可以一鼓作气击溃掉所有的力量。”

“日食那天虽然让御火术消失，但是时间太短了，不足以战胜火烈国。”赵杰给他解释了一番。

赵杰和老北方热切讨论着政治和军事，男性提到这个总是兴致勃勃，北方波比则在一边笑着，点头应和两人的观点。

拓芙对这两个话题无感，毕竟离她太远了，相较于这些，一会儿后的切磋更让自己兴奋。

饭菜已经凉了，老北方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见天色黑了下来，又忍不住担忧，“大师……，能。”

“我说到做到，你不必说了。”赵杰站起身，伸出手掌，挡住了老北方的视线。

“我们走。”招呼了拓芙一声离开了房间。

早就不耐烦的拓芙急匆匆的跟在了赵杰背后，等到走出了父母的视线，在走廊里跑了起来。

北方夫妇听到自己女儿的欢呼雀跃声，面面相觑。

走在昏暗的平地上，平日里的护卫不再那么碍耳朵，拓芙也不装了，大步的走在路上。

赵杰听到拓芙一直重复自己的话，回头见她手里还比划着手掌。

“你干什么呢？”

“我还在想刚才师父的动作，实在是太帅了，我一直想这么跟爸妈这样。”

“给他们点面子，父母在孩子面前需要尊严的。”

二人说说笑笑间，来到了北方庄园的正门处。

“为什么不继续走呢？”赵杰回首见拓芙伫立在原地。

大门被警卫缓缓的推开了，拓芙感知着外面的环境，任由微风拂过面孔，凌乱的刘海轻挠着额头。

外面的世界明明和庄园就差一门之隔，自己也已经偷偷溜出去过好多次，可这次怎么截然不同。

“我从来没有从正门出去过。”

见拓芙犹豫样子，赵杰拉着了她的手，“跟进了，别松手。”

说罢，领着拓芙穿过了巍峨的大门，走出了优美的庄园，带她来到了新的世界。

仿佛有虚无的门槛竖立在前面，拓芙不由自主的抬高大腿跨了过去。

再回首，高不可攀的门第好像不过如此。

“我自由了，自由啦！”

喊出了心中的怨气，拓芙攥紧了手，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