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条蜿蜒的小河边,只见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发出悦耳的声响。
赵杰的目光落在河畔的拓芙身上,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头饰上,两朵毛绒绒的白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轻轻抓一把。
“那我开始了?”
说罢,拓芙两腿分开,胳膊前伸双手垂在腰前。
外面传来的声波在触感中变成了信息,流水,微风,但是在感知中,前方好像什么也没有,找不到赵杰的具体位置了。
“师父,你动一下啊。”
赵杰沉稳的站在原地,气息悠长,心跳也缓慢,更别提用了逆生三重,整个人都被炁漂白了。
见拓芙茫然的表情,心里想着,看来这个状态很难被感知到。
“来吧。”赵杰开口。
话音未落,拓芙双手猛然向前一揽,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在空气中激荡开来。
伴随着她掌心处的地面剧烈颤动,两边的泥土和石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迅速隆起,从两侧冲向了赵杰。
这种明显的攻击意图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秃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估计拓芙还没有经历过实战的训练。
往前走了几步,只听“轰”的一声响,那两边的石块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
拓芙见状,她迅速调整姿势,一脚踏在前方,地面上顿时又有一个巨大的岩石滚动起来,带着势不可挡的冲势,再次朝着赵杰袭来。
“就这些了吗?”赵杰随意的步伐躲开了地面上的攻击,离拓芙只有几步之遥。
没想到赵杰竟然用散步的速度,轻易地避开自己的攻击。
“还有呢!”
没有气馁,拓芙吃力的抱起来一个大石块,举到了头上,作势要砸过去。
这么近总不至于躲过去吧?
前摇太明显了,赵杰悠然的走到拓芙的面前,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肩上。
“哎?”
右肩彷佛失去了骨头,瘫在身上,那大石头支撑不下去,直接掉了下来。
赵杰把拓芙拉到身旁,随着一声响,石块裂在地上。
“你觉得普通人怎么样?”
“普通人能这样?”拓芙捂着手臂想举起来,可是它怎么弄也不听使唤。
“当然可以。”
失控的手要使用御术,结果用不出来,几经无果后,拓芙兴奋的舞动着面条一样的手臂。
“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点穴,根据人体的穴位开发出来的招式。”
解释完,赵杰解开了穴位,“可以暂时让人无力。”
拓芙伸展五指,力量用重新回来了。
“也可以这样。”
点了下她的哑门穴。
身体没有任何变化的拓芙张嘴想问问题,但嗓子吐不出话来。
赵杰再次点了下穴位,微笑道:“如何?”
“太神奇了。”摸了摸喉咙,拓芙感知着声带的震动。
“人体就是这么奇妙,只是寻常人忽略不计了。”
拓芙想起了昨天那让人沉静下来的一招。
“昨天是点到让人睡觉的穴位吗?”
“不是了,是精神上的招式。”
“我能学吗?”拓芙长大了眼睛,期待的望着赵杰。
“按照计划,我都会交给你。”
“但是……”赵杰故意买了个关子,打断了拓芙的欢呼。
“先从基础开始。”
毕竟这么一个小小的家伙,近身格斗还是往后稍稍,当个副业就行了。
“啊?”拓芙沮丧的垂下了头。
赵杰画好了大饼,接下来就是大棒子了,于是板起脸开始教学。
“现在坚持扎马步。”
“两腿平行开立,两脚距离三个脚掌的长度。”
“下蹲到大腿于地面平行。”
拓芙在听到师父赵杰的话后,猛地一个激灵,半蹲着。
赵杰则背着手,悠然自得地在河边漫步,轻轻地一挥手,地面开始滑动。
“脚尖向前,两手置于腰间。”
“哎哎。”移动的地面让拓芙有些站不稳了。
“伫立在大地上,含胸拔背。”
赵杰来到她的面前,竖起了一个手指,“还有一件事,”
一个石块凸起,抵在拓芙的身后,“不要撅起你的屁股。”
拓芙在赵杰的纠正下摆好了姿势,保持不动。
或许是天赋异禀,拓芙站的很稳。
“累吗?”
“我觉得还好。”
赵杰抓住拓芙的胳膊,轻轻一拉。
坚如磐石的拓芙顺势倒了进赵杰的怀里。
“你怎么不保持不动?”
“师父你拉我,我总不至于不动吧?”
“那你赶紧扎马步,我看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哦。”
赵杰在河水边舀着月亮,可是只有指间零落的月光。
“师父好了没。”
听到拓芙的声音,赵杰头也不回的还了一嘴,“这么有精神还早呢。”
“可是我坚持不住了啦。”
“要倒了。”
回首一看,只见拓芙稳稳当当的在原地。
没好气的把她移到水边,赵杰戳了戳拓芙的脑袋。
“你怎么不安静点?”
拓芙扎着马步身体没有移动,而是笑嘻嘻的观望着赵杰。
“我好奇师父你在干什么。”
“玩水呢。”
“那我能脚踩着水吗?”
赵杰手一挥,一条小径通向了拓芙的脚心。
“好凉啊。”
“沉下心来,不要胡思乱想。”赵杰盘腿打坐。
沉默了一会儿,拓芙什么也感知不到了,虽然知道师父不可能远离她,但是周围地面上好像空无一人。
“师父?”
“水太凉了,师父。”
没有人回应,拓芙不敢停止扎马步,抿着嘴凭着记忆伸出手向四周摸。
“你在吗?”
“嘿!”赵杰突然叫了一声。
拓芙赶紧收回了手,老老实实的扎着马步一动不动,但嘴角又向上扬起了。
“你啊。”无奈的摇了摇头,赵杰起身在拓芙身边来回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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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好酸痛啊。”时间长了,拓芙顶不住了,
“那就躺在地上,都是土宗哪里会嫌弃大地呢?”
“头发会脏的。”
“那你想怎么办?”
“真爽啊。”紧绷的身体放松,拓芙直挺挺的往前摔倒了,把头埋进了赵杰的怀里。
“师父,还要多久。”拓芙闷着声,太枯燥的基础训练很没意思,想来点新花样。
“明天吧。”赵杰顺势倒在了地上,感受大地的厚重和泥土的芳香。
“真的?”拓芙撑起身子,抬头望着前方。
等师父确认了,拓芙枕在赵杰的身上,感觉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时光,充满了惊喜,未来有了期待。
期盼的蹭了蹭他的衣服,“为什么明天不赶快来啊?”
赵杰反问道:“休息好了吗?”
“没~”
“那我不帮你按摩了,明天痛的起不来。”赵杰摸了摸拓芙圆润的脑袋,把她的头发弄得凌乱。
“别。”拓芙抬起了头两手一拍,屁股下面的地面旋转。
赵杰看着满是泥巴的小脚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晃着,脚趾头像是刚出土的嫩藕芽儿。
“你怕疼吗?”
“不怕,”
赵杰隔着裤子压了一下拓芙的腿。
“啊!”拓芙疼的叫出声,但紧接着咬着唇不吱声,泪珠从眼睛里溢出来。
“怕吗?”
“不过有师父在我不怕。”
“真拿你没办法。”
看着拓芙我见犹怜的样子赵杰也不忍心捋直她的肌肉。
一跺脚,地面出现了一个坑,把旁边的溪水引入了土坑里,脚心散发出热量,把水升温加热。
等拓芙反应过来,地面一转,就被送到了土坑边上,全身都浸入到了水里。
虽然穿着衣服泡温泉很捞,不过拓芙靠在边缘,闭上了眼睛,“水有点凉了。”
赵杰继续释放着热量。
“还是凉了。”
怎么可能,这温度应该够了,难道女性的耐受温度有这么高吗?
赵杰不信邪的来到拓芙身边,用手探进了水里,有点烫手。
“这么热你都泡昏头了。”
“下来吧。”银铃般的笑声中,拓芙试图把赵杰拉下来,两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赵杰反手弹了一下拓芙的脑门。
“哎呦。”捂住了额头,疼醒的拓芙感受着水里的温度下降默不作声。
“这种小把戏我早就用过了。”
赵杰把炁化进了水里,随后用御水术护在了拓芙身体边。
全身泡在了温水里,体内的疲劳和酸痛彷佛都融化了。
拓芙忍不住哼出了声,分不清自己在那里,只知道暖洋洋的,仿佛在冬天里的被窝里。
赵杰看着昏睡过去的拓芙,用御水术把所有的水排干,联通身上的水渍也消失了。
“师父是降世神通吗?”拓芙趴在赵杰的背上喃喃道。
“只是凑巧会所有元素罢了,不要外传。”
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吗?拓芙把头贴靠在赵杰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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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赵杰打坐练功。因为瓦图的能量过于庞大,不停的撕扯身体,正好可以用来锻炼逆生三重。
清晨,天还未亮,赵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缠人的小鬼来了。”瓦图正兴致勃勃的待在赵杰的身体里。
“精力旺盛是这样的。”
站起身,赵杰打开了门,眼前拓芙已经穿好了衣服,在门口候着。
“起这么早干什么?小心长不高。”
“师父不也早就醒了。”
拓芙能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没有穿着的声音,和昨天的脚步声一模一样,是穿着衣服直接来开门的。
“直接出去吧!”拓芙两手出拳,打着空气,迫不及待的说道。
“等早餐来,我可不想没吃饭晕了过去。”
“那这么早能干什么呢?”拓芙直愣愣的往房间里面走。
赵杰一只手按在门框,她挡住了去路。
“你进来干什么?”
“我想体会一下客房。”拓芙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屋子里。
“你的卧室不是更好?”
把下巴托在赵杰的胳膊上,拓芙开口道:“自己的床睡不着。“
“所以来我这里睡觉?”
拓芙点了点头。
“那你再睡个回笼觉吧。”
赵杰靠在门上,看着拓芙跃在了自己的床上,滚来滚去,不停的蠕动着,“这比我的床小了好多。”
“抱怨床的话,快回你的屋子。”
“不要。”
“你不是要睡觉吗?”
“给我讲故事吧,我听故事就会睡着了。”拓芙盖上了薄毯,舒服的枕着枕头。
“对了,老掉牙的故事不要再讲了。”拓芙抬起头叮嘱了一番随后又落下去了。
自己母亲讲的故事都烦了,可她还重复着。
“讲讲水族的经历吧,极地可是太遥远了。”
说罢,拓芙支起了耳朵。
“我去北方水族的时候,那风雪交加……”赵杰来到了床边,回忆自己的经历。
正感慨着那风雪之大,城市之广,拓芙已经顶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讲的故事太过拖拉,情景描写又太多,只觉得沉稳的声音下,和给自己上课的老师一样让人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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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了拓芙,吃完了早饭,赵杰领着自己的大弟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北方庄园。
“这附近有没有隐蔽的地方,御土术动静太大,我怕惹得你父母心肌梗塞。”赵杰问道。
“有,我的朋友獾那里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拓芙直接带路。
“不是要教我那种御水般的御土术吗?”
“不要好高骛远,连御土术还没掌握就像学习其他御术。成了个四不像别说是我的弟子。”
在庄园旁的山林不远处有一个洞穴,拓芙轻车熟路的在前面走着。
“我六岁的时候,跟父母闹了矛盾,离家出走躲在一个有獾群居住的山洞里。”
“失明和耐心培养了我的听觉,然后在它们的帮助下学会了用振动来“看”世界。”
“耐心?你昨天扎马步的时候可没嘴上说的这么好。”赵杰揶揄道。
“我的朋友来了。”
难道说自己喜欢缠着师父吗?拓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作没听见。
一只巨大的獾破土而出,出现在洞穴中,黄色的毛发与大地融为一体,它们的眼睛退化了,只有黄色的壳附在眼睛上。
感受到有一只熟悉的小小身影出现在前面,用尖锐的爪子清扫着碎石,随后獾用鼻子顶了顶拓芙,然后伸出舌头舔了她一身。
“哈哈。”拓芙抱住了湿漉漉的大鼻子,摸了摸獾的白毛,“好久不见了。”
“这是我的师父。”牵着獾的胡须,把它引导了赵杰旁边。
獾拱了拱前面的家伙。
“这是獾。”
赵杰握了握它角质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