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云层下面，穿出云层去找。”

驾机上天的高铭久很快就发现在云层中竟然找不到日本战机的位置，不过经验丰富的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这时杭州上空的云层太厚，日本战机为了有足够清晰的视野，选择了降到云层以下的位置。

于是高铭久对着无线电通讯知会了一声，便下压操作杆，准备操控着飞机飞出云层。

果不其然，等到高铭久的战机飞出云层之后，他就看到几架喷涂了迷彩涂装的日本轰炸机。

这架九六式轰炸机发觉身后被中国战机咬住之后，想要加速摆脱掉追踪。

可奈何载重的九六式完全飞不过轻便的霍克-3型战斗机。

“该死的支那人！”

“岩井，想办法干掉他，再被咬住的话我们就要麻烦了！”

九六式轰炸机作为现阶段日军航空业最高级别的战略轰炸机，是能够搭载多人的。

除开飞行员外，还有配备的机枪手等。

此刻，就是飞行员在和后面的机枪手沟通。

听到飞行员的话，机枪手立刻打开机尾的炮塔，将枪口对准了身后一直穷追不舍的中国战机。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枪声过后，淡黄色的枪弹从机尾炮塔中飞出，朝着高铭久的战机射去。

不过高铭久早就发现了这架打开的炮塔，一个规避动作躲开了机枪子弹的袭扰。

而经过这一段追击，他和九六式的距离已经被拉近到适宜的攻击距离内。

高铭久没有丝毫犹豫，将面前的九六式飞机套入瞄准孔中，旋即狠狠地按下了机枪按钮。

哒哒哒！

机枪子弹飞射而去，正打在了躲避不及的九六式右机翼上。

霎时间，火光四起，这架九六式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的火球在空中点燃。

高铭久知道，这是打中了九六式在飞机右翼的主油箱。

失去了主油箱，右机翼严重受损，就算是日本飞行员没有在这一次爆炸中身亡，等待他的也只有必死的命运。

所以高铭久没有过分留恋，而是驾驶着战机，朝向了下一個目标。

陆地上，航校中。

看到一架日本飞机被高铭久的战机击中，一直在关注天空中情况的航校学员们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高铭久这边的战斗的开始就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很快第23中队的梁天成又击落了第二架日本战机。

随后是第三架，第四架……

……

轰！

一道道爆鸣声在杭州上空响起。

这大概会是杭州军民最难忘的一天。

从最初听到防空警报后的惶恐，到看到日本飞机在空中如烟花般炸开的振奋。

一处防空洞中，

一个妇人正紧抱着自家十多岁的孩子，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孩子跑出去。

要知道，现在外面的空中可是满天的飞机。

要是哪架飞机掉下来个蛋炸到了，那可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可是正处在一生中好奇心最强时段的孩童，明显没有母亲那么多的顾虑。

于是，在母亲的一个不留神之下，孩子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作为杭州城的居民，他是见过那些戴着皮帽子、穿着皮夹克的大哥哥的。

当时领居家的阿伯说，他们是能像神仙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

还说，他们能把日本鬼子那些飞来飞去的大鸟也打下来。

说起日本鬼子的铁鸟，阿伯显然是非常生气的。

因为每次那道烦人的防空警报响起，阿伯都要丢下摊位，跑去防空洞躲避。

等到警报声过后，再回到摊位前的时候，杭州城街道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日本鬼子来一遭，不仅影响阿伯的生意，甚至哪天运气不好，摊位还得挨炸。

所以阿伯总希望那些戴着皮帽子的大哥哥们能把日本鬼子的铁鸟打下来。

不过对于阿伯的期望，小孩懵懂的脑壳却总是不相信的。

大哥哥们看起来也是普通人，怎么就能飞起来呢。

直到有一次航校的学员们驾驶着飞机进行了一次低空飞行后，他才相信了这件事情。

不过越是见识到了大哥哥们不似凡人的操作，他越是对这种名叫飞行员的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对那些看起来就重的不成样子却能飞起来的大鸟感到好奇。

他好奇，好奇那些铁做的大鸟是怎么飞起来的，好奇人坐在里面，为什么就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了。

他也好奇外面天空中的战斗怎么样了，那些大哥哥有没有把日本鬼子的飞机打跑了。

“阿豆！”回过神来的母亲脸色变得煞白，立刻追了出去。

周围的几个邻居都是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等到追出防空洞一段距离后，就看到阿豆母亲拥着阿豆，巴掌则是毫不留情地拍在阿豆的屁股上。

“阿豆妈，咱们先回防空洞去，教训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几个邻居立刻劝道。

阿豆妈也是瞬间反应过来，日本鬼子的飞机还在天上呢。

可在这时，他们听到被抱起来的阿豆兴奋的声音。

“日本鬼子的飞机都跑了，我们赢了！”

几个大人先是看向阿豆，平日挨打后就会哭哭啼啼的阿豆，这时候却没有半点沮丧，反倒是神采奕奕地望着天空。

随着阿豆的视线，几人望向天空。

空中，喷涂着恶心红日的飞机飞速地逃离了杭州上空，而中国的战机则是穷追猛打。

与此同时，重云压下的杭州天空，终于在此刻一齐散开，一束束清朗的阳光穿过云层，播撒在杭州城中。

“我们赢了吗？”一个中年男人望着清朗的天空，喃喃道。

“我们赢了！”

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阿豆猛地从母亲的怀中跳了出来，大声喊道。

……

南京，

“捷报！捷报！”

电讯科那边一收到消息，就很快传遍了整个军情处。

“组长，杭州捷报。”

“嗯，念念吧。”顾子安看着凌群振奋的神情，也不由地欣慰笑道。

“杭州站方面说空军一共击落日机六架，击伤一架，我空军无一损伤。”凌群将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后续情况还会跟机场方面做确认，不过应该和这个数字差不多。”

他是一听到消息，就跑来了顾子安这边汇报。

“六比零，这是大胜啊。”

就在这时，顾子安听到压抑许久的行动四组办公室中传出的欢呼之声。

注意到组长的脸色变化，凌群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帮夯货，就不能控制控制声音嘛。

行动四组办公室中，欢呼的人群看着从里间办公室走出的顾子安，声音皆是一寂。

跟在顾子安身后的凌群则是疯狂给外面众人打眼神。

顾子安扫视一眼，从众多队员的脸上看出了喜悦、振奋多般表情。

突然，他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

“今天心情好，晚上福昌饭店，我请客……”

说罢，顾子安就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沉寂片刻之后，行动四组的办公室中爆发出又一轮欢呼声。

走在走廊中，听到声音的顾子安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后面的历程会无比艰难，但总算有一则好消息了。

自从民国二十年开始，日本人就像一座压在中国人头上的大山一般。

一提到日本人，民众都会觉得他们凶残不已，所以国府军队才会屡战屡败，导致频频退却，让出国土。

这种氛围从军队蔓延到国府各个部门，又从国府蔓延到民众之中。

军情处也或多或少受到过这样的影响。

但这一次空战大捷，且是前所未有的完胜，将从方方面面横扫先前的颓势，振奋中国军民抗战之信心。

“我们能赢的！”

“中国空军，必胜！”

这一刻，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无数国人心中。

并将指引着中国，走出无尽的黑暗。

……

日本方面，

木更津与鹿屋航空队的战绩震惊了日本国内。

日方报纸称，今日之中国，已非昔日之支那。

日军部不得不承认，中国航空兵，是为亚洲最为出色的航空兵力。

怀揣着“伟大”侵略理想的鹿屋航空队联队长石井义切腹自尽，结束了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