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到车子跟前,邹旗打开后座车门,目光落到许文博身上,表情千变万化,最终恼道:“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喂喂喂,咱们这车子可坐不下这么多人啊!”
末未探头看过来,“许文博,你真不走吗?你那边还有一帮小兄弟呢!”这人怎么一点都没有集体意识啊?
蒙蒙日光下,微微清风中,带着涩涩的血气和簌簌的叶动,天上鸟飞过了一只又一只,沉默了许久,许文博也没有下车,末未的眸光一点点冷下来,这人莫不是真要跟着他们吧?
“姐姐还是不要逼文博哥了,我们在后面挤一挤不就行了,还是能坐下的。”苏婉蓦地出声,那嗓音叫一个委婉动听,说完作势还往里面凑了凑,尽量缩小占座面积。
许文博偏头看她一眼,那目光中夹杂着她看不懂的东西,或锐利,或柔和。“你看,婉婉都说能坐下,捎我一段怎么了?那帮小兄弟没了我也一样,有什么的。”他说。
末未翻了个白眼,这可是个定时炸弹啊,尾指蓦地感觉被人小心翼翼的勾住,她回头便看见蒲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末未跟着他往远处走了走,蒲生的眸光才渐渐变得忧心忡忡。
“他是坏人。”
这厮倒是简洁,末未一笑:“我知道。”
蒲生叹了口气:“但你没法把他赶走。”
“是啊,敌强我弱啊。”末未耸了耸肩,面上虽不在意,心里却时不时想起许文博羞辱的她事情,阵阵火气带着屈辱隐隐冒出来。
蒲生坚定目光:“我会保护你。”
末未的火气顿时灭了一半,有些促狭的看着他:“你的婉婉妹妹貌似被攻陷了,你不去拉她一把?”
“我为什么要管她?”蒲生疑惑。
末未盯着他的琉璃眼珠,只觉得方才好像有一丝晶蓝色闪过,一晃神又不见了,她晃了晃脑袋,脑中又被苏婉那日早晨羞中带怯的表情占据,她见蒲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提那件事,只是摇摇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管我?”
蒲生被光而立,末未抬眸被光隐隐刺痛,瞧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人的肩膀很宽,似乎能挡住一切风雨,为她圈出一方天地,末未眼睛酸涩,说不清是因为光,还是因为其他。
“因为我心悦你。”他说。
轻轻地,好似柳絮拂耳,痒痒地,好似轻羽划心,末未能感受到他言语中的绵绵情意,一如那日在树林他抱住她时。可是末未不敢轻信,他们对彼此尚不熟悉,他这个心悦,实在没有个由头,更何况,他与苏婉......
蒲生厚着脸皮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得到半点回音,好像拳拳心意都付之流水,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他勾了勾末未的手指,指腹在她手心滑来滑去,带着一丝丝的委屈,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可她却毫不在意。
手心痒痒的,末未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指不让他乱动,他干燥温暖的手立刻回握住,带着一丝赖皮和扭捏。一片云悄悄遮住阳光,蒲生白皙的脸在她眼中越发清明起来,那一双眼中带着委屈失落,唇角微微抿着,一副紧绷着的表情,她说不上心里是不是好笑,微微晃了晃交握的手,“我知道。”
无论他与苏婉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此刻眼中的情意不假,末未想相信一次自己的眼光。
蒲生的表情似乎一下子就明媚了,好像不用末未再多说什么,只要他捧着一颗心来,她能高傲的说一句收下了知道了,他便心满意足。
末未叹了口气:“之前有交过女朋友吗?”
蒲生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随后又想了想补上一句,“你是我第一个触碰的女人。”
这话说得......末未有一丝隐隐的尴尬,这很容易被人误会引起歧义的好不好!
“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他们都巴巴的等着呢,再待下去咱们这里不会有丧尸,他们那边就不一定了。”末未急急的迈出两步,感觉手还被蒲生牵着,前面还有那些人在看,她竟有些羞涩,抽回手就跑开了。
蒲生有些不是滋味的看了看空了的手心,跟了上去。
邹旗远远看见那两个人羞答答扭捏捏的动作,有些意外,他探头看了看苏婉,带着一丝挑拨离间的味道,笑道:“婉婉妹妹,你的小郎君好像要移情别恋了。”
苏婉当然也看见了,只是她现在有些犹豫,眸光时不时在许文博身上闪一闪,她直觉这个男人比蒲生要强势,更能保护好自己,人往高处走,既然要依附一个人,自然要找强者,这个人能在城里弄出一席之地,想必有过人之处,再加上他时不时散发出的气场,让她的小心肝抖忍不住匍匐在他脚下。
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自己,苏婉暗道,蒲生那样憋屈木讷的性子,也给不了自己什么快乐。
打定了主意,苏婉娇笑道:“邹大哥别说笑了,蒲大哥哪里是我的小郎君,瞧这模样,大概是牵引着姐姐的红鸾星了。”
蒲大哥?邹旗挑了挑眉,这女人改口改的倒是快。他偷瞄许文博的脸色,发现一片阴沉,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苏婉大概还没看出来,她的这位文博哥哥也是对别人感兴趣吧。
哎,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平安的到达目的地,他跟谁走都没关系,谁和谁牵扯纠缠他也管不着,邹旗眉眼深深的望了望前方,只望能平安到达。
既然说定了不走,车后座就变成了四个人坐,邹旗要死要活的非要坐前面,却被蒲生一个手拎着脖子拽到了后面,邹旗觉得十分憋屈,往里一坐,却发现苏婉正含羞带怯的坐在许文博的怀里,他愣了愣,这神马情况。
“文博哥说这样能够省出地方来,也免得大家都挤着。”苏婉的声音恨不得在舌尖上绕了几绕,又甜又糯,很是勾人,“只是这样倒让文博哥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