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感觉看加德罗有点儿雾里看花的意思，总是看不清对方。

他好像一直在变。

刚开始坚决不合作，后来积极配合合作，这会儿又抛出乔的死试图制造他与丹尼之间的矛盾。

问题是，就算他制造矛盾成功，又能获得什么？

唯一收获的就是时间。

对他的裁定会在矛盾解决前一直拖下去。

难道这是在等华莱士·莫雷救他？

要真是这样，伊恩感觉自己可就精神了。

之前他劝皮尔森及时收手，不要扩大化，那时莫雷议员智商正常的前提下。

他要是非往网里撞，伊恩觉得自己也没理由把人家拒之门外不是？

“希望你的其他十二位伙伴跟你一样有对生命的尊重。”

伊恩淡笑回击。

加德罗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伊恩微微转头，想要与丹尼对视一眼，结果丹尼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根本没有领会到其中含义。

丹尼似乎被加德罗气得不轻，伊恩怀疑这要不是在NYPD总部，他非得给加德罗上上强度不可……

倒是贝兹领会到了伊恩的意思，低头写了些什么，起身就出去了。

“听说你们在查伊凡·布兰德特，对吗？”

审讯室内安静片刻后，加德罗主动挑起了话头。

伊恩挑了挑眉。

假如加德罗真的押宝莫雷议员，寄希望于莫雷议员把自己‘活动’出去，他应该像挤牙膏一样，警方审一审，他吐一句话，绝对不会像这会儿这样主动配合供述。

从审讯开始到现在，才十几分钟过去，加德罗就已经接连变换好几次态度了。

伊恩觉得加德罗可能不是有什么高深莫测的谋划，这种不断变化的态度应该是源自于内心的慌张与惶恐。

这是个摇摆不定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伊恩准备对此进行验证。

他一边听着加德罗的‘主动供述’，一边翻开他的资料，一目十行地过着。

“他也是罗斯福·布兰登杀死的。”

“为什么要杀伊凡·布兰德特？”伊恩随口问道。

“因为他杀了我们的同胞。”加德罗给出个令人意外的回答。

这个回答意外到生气的丹尼都无语地‘哈哈’了两声，以示讽刺。

伊恩也抬头看向他，等待解释。

加德罗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道“他杀了我们的同胞，还把他们的头皮割下来冷冻，送到D.A办事处去。”

“他挑衅D.A办事处我们管不着，可他杀死并羞辱了我们的同胞。他已经是一条会向主人呲牙的狗了。人人需要的都是听话的狗，而不是一只不听人话乱咬人的狗。”

“哈~哈~”丹尼对一脸认真的加德罗回以更大声的嘲讽。

“所以你们又瞄准了大巴勃罗，你们觉得他会更听话？”伊恩问道。

加德罗刚要回答，门开了，出去的贝兹回来，冲丹尼跟伊恩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想我们可以暂停这场审讯，等他们得出结果后再继续。”加德罗目光始终放在贝兹身上，等贝兹坐下后才开口道“这样有助于检察官阁下重新认识生命，尊重生命。”

之前审讯中伊恩故意提到其他十二名警监，目的就是试探加德罗，看看蓝色骑士团成员名单是不是只有加德罗知道。

加德罗当时表现的非常淡定，似乎并不害怕其他人泄露名单。

贝兹领会了伊恩的意思，当即出去跟其他审讯室同事沟通，优先确认名单。

这就是贝兹回来后点头的原因，是告诉伊恩她按照‘意会’的去做了。

后面的摇头，则是对‘做的内容’的回答。

暂时而言，没有一处获得名单。

“也许我们可以继续聊聊罗斯福·布兰登。”伊恩笑着出言挽留。

本已准备起身结束谈话的加德罗竟然真的犹豫了。

伊恩愈发笃定他变来变去不是有什么高深莫测的计谋，而单纯只是内心优柔寡断。

他加大筹码，挽留加德罗“也许你对我不够了解，从我手中拿到交易的嫌疑人，现在是0个。”

“再陪我聊聊，也许你会是第一个。”

加德罗看向律师，律师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加德罗坐下。

“聊什么？”他问道。

“就说说伊凡·布兰德特跟罗斯福·布兰登吧。”伊恩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加德罗没有立即回答，他狐疑地看向伊恩。

“你要不想聊这个也可以，聊聊他被杀的那场卧底行动怎么样？”伊恩好像真的只是好奇一样，见他不愿意说，当即换了个问题。

“你刚刚确认他是处刑者的角色。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按照类似卧底行动那样的模式处刑的吗？”

加德罗点点头，又摇头。

“最开始不是，后来我们发现这种方法最不引人注意，而且对死去的同胞家里也有交代，他们能领取到丰厚的抚恤金。”

丹尼听到这当即就要开口讽刺，被贝兹拦住了。

贝兹虽然不知道伊恩为什么要漫无目的的闲聊，但还是配合着伊恩。

“为什么找上利亚姆·伯格？”伊恩点着头，似乎认可了他的解释，转而问道。

“利亚姆·伯格是你哥哥对吧？”加德罗咧嘴笑了笑，问道。

“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父亲格林呢？”

伊恩仿佛丝毫没受影响一样，继续问道“为什么是大巴勃罗？他跟伊凡·布兰德特差距太大了。”

“如果按照你的理论，大巴勃罗应该是一头狼，而不是一条狗。你们需要的是一条狗，而不是一头狼。”

“是罗斯福·布兰登推荐的大巴勃罗吗？”

加德罗深深地看了伊恩一眼，起身问律师“我累了，他们不能疲劳审讯，对吗？”

“对的，你有权申请结束审讯。”律师点头道。

这次根本不用伊恩说，丹尼跟贝兹也都敏锐地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伊恩最后这个问题其实跟第一个问题是一样的。

他都是在探究伊凡·布兰德特跟罗斯福·布兰登的关系。

每次一问到这个问题，加德罗就会警觉，然后结束谈话。

这其中必有问题！

丹尼跟贝兹当即站起身拦住加德罗跟律师的去路。

“让他走吧。”

伊恩转过身面对着加德罗，淡淡地说道

“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们也能自己找到答案。”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为什么不节省一下大家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