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罗凝视着伊恩，随即粲然一笑。

“刚刚说的就算免费送你的。我这儿还有很多。”

“你总会提出交易的。”

“我走了。”

送走加德罗，伊恩拦住贝兹跟丹尼两人，想着讨论一下调查的事。

这第一次审讯看似毫无进展，实际上收获颇丰。

虽然加德罗没有认罪，只是不痛不痒地提了些似是而非的情报，实际上此次最大的收获正是伊恩前后提的两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激发了加德罗的应激反应。

这说明伊凡·布兰德特、大巴勃罗与罗斯福·布兰登很可能是加德罗的核心秘密。

只要解开这个秘密，审加德罗将如呼吸，让他认罪如同喝水。

丹尼是闲不住的，也没什么耐心，之前被加德罗气个半死，这会儿反应过来己方已经隐隐抓住加德罗的把柄，兴奋不已，当即就要采取行动。

伊恩拦住了他。

“我建议重新仔细筛一遍这三个人的资料，尤其是罗斯福·布兰登。”

伊恩道

“先让我们来看看能从资料里筛出些什么，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

“另外，你觉得让加德罗去大都会监狱待几天怎么样？”

一般嫌疑人在转交给D.A办事处之前出于被羁押状态，这期间理应被关在警局里。

可由于纽约这座城市人口太多，难免犯罪就多，警局的羁押室简直供不应求。这时候再有嫌疑人被逮捕，就不得不送去监狱暂时羁押。

因此，在监狱里的不一定是犯人，有可能只是等待开庭的嫌疑人。

丹尼跟贝兹一起狐疑地看向伊恩。

这个提议听起来就好像是‘我们私下里报复一下加德罗，让他吃点儿苦头怎么样’。

伊恩此前给他们的印象都是很正派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公报私仇的事儿的人。这会儿怎么突然公报私仇了？

丹尼随即想到了伊恩的混蛋哥哥，那个跟自己从小打到大的混蛋玩意儿，然后一副了然地点了点头。

“伊恩，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丹尼语重心长地说道“加德罗是重要证人，大都会监狱人多眼杂，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怎么办？”

“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无法确定罗斯福·布兰登手里真的有什么，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我们要用多久才能调查到也是个问题。现在应该给他点儿压力。”伊恩假装听不懂丹尼在说什么，认真地道。

加德罗一行人现在被关在NYPD总部。

在弗兰克·雷根眼皮子底下，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一切都得按章办事。

见嫌疑人要登记，跟嫌疑人交谈要录音录像，给嫌疑人带东西要经过检查等等。

伊恩想在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环境下跟加德罗谈谈吉米·宾格的事。

或者谈谈缉毒局跟监狱管理局也可以。

他是真心想把加德罗弄去大都会监狱，却不是丹尼怀疑的那样‘为利亚姆出口气’。

然而这些丹尼即不知道也不在乎，他觉得利亚姆·伯格固然面目可憎，伊恩·伯格也是个妥妥的混蛋，可看在乔的份儿上，自己有责任，也应该拉一把伊恩，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歪路。

丹尼这么想的时候浑然不记得自己脚底下的路倾斜几度。

两人鸡同鸭讲了好一会儿，伊恩不得不认同丹尼，放弃把加德罗弄去大都会监狱的想法。

他再坚持下去，就显得过于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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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骑士团的案子虽然还处于保密阶段，但由于这次对蓝色骑士团的抓捕行动出动了近百名警员，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上百人知道一大票NYPD高层警监被捕。

还是跟一堆纸币、假护照、出境机票等一起被捕的。

这么多人知道的事，已经不算是秘密了。NYPD可不是令行禁止的军队。很快，NYPD十几名高层被捕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外界众说纷纭，猜测不已。

NYPD对此保持沉默，有记者联系上NYPD的新闻发言官加勒特，尝试确认消息，加勒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整个上午，当伊恩众人在审讯时，加勒特则忙着接电话——他是真的，就只坐在办公室里接各个媒体打来的电话，其他什么事都没干。

下午，加勒特不干了。除了媒体，开始有大人物来电咨询了。

他闯入弗兰克的办公室，将情况向他说明了。

“市长办公室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我也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吗？”

加勒特站在弗兰克面前，雪白的眉毛皱起，问道。

“他打来了吗？”弗兰克问。

加勒特翻了个白眼“五分钟前，刚刚结束跟我通话的是市议员华莱士·莫雷先生的助理。”

“他还没打来是吗？”弗兰克问。

这两人只要单独在一起汇报工作，正事也很快会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加勒特顿了顿，问“很遗憾，让你失望了，莫雷议员后面来电的就是市长办公室。我没接。”

“他为什么不直接过来问我呢？”弗兰克关注的重点开始跑偏。

“呵呵，也许是因为你不支持他，让他的支持率落后于竞争对手，他不想跟你说话。”加勒特翻着白眼，满口胡诌。

“我什么时候不支持他了？”弗兰克惊讶地问。

加勒特的白眼要飞到天上去了，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弗兰克数“上周他邀请你参加的晚宴，你匆匆走完流程就离开了，看起来根本不想让人看见跟他在一起一样。”

“我以为我在那里出现过就已经足够了，留不留下都不重要。”弗兰克见缝插针地给出解释。

“上上周他邀请你共进午餐，被你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去参加一名警员的葬礼比跟市长吃午餐更重要。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弗兰克道。

加勒特再次停顿，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弗兰克，你不能这样。这会给我增加大量工作！”

“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

“是吗？”

“当然！”

两人相顾无言。

最终，加勒特败下阵来，问“我该怎么跟市长说？”

“告诉他无可奉告。”弗兰克道“他应该来问我的。”

加勒特感觉自己要被弗兰克折磨死了。就是不肯好好配合一下，说点儿软和话是吧？

加勒特欲言又止，弗兰克抢先一步开口“我以为你是为这间办公室，为我工作的。”

“当然！”

“Good。”弗兰克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GOOD！”加勒特气呼呼地跟了一句。

“Good。”弗兰克看了他一眼，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