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富、杨大同等二十七名主犯伏诛之后,刘瑧拎着两坛白酒去祭拜了一番父亲和兄长。
大仇得报,他们倘若地下有知,想必也能安息了吧。
只是梁明富虽死,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首先最要紧之事,便是处置梁明富留下的巨额财富。
经过数日清点,从梁宅查抄的各类钱帛共计六十余万缗,另有房产、生意三十余处,田地两千余顷。
“果真还是斗地主来钱快啊!”
之前为了维持乡兵的开销,刘瑧一直忙于赚钱之事,所得也不过勉强应付而已。
如今只是抄了梁明富的家,所得财物竟然就如此之多,光是收缴的钱帛就足够乡兵团数年开销了。
怪不得那些地方豪强攻占一地之后总爱放纵劫掠,原来有这么高的收获,搞得刘瑧恨不得所有的土豪都来跟自己作对,好让他有机会去抄了他们的家。
胡思乱想之际,刘瑧又从抄没的钱帛中拿出一部分,用于奖赏有功的乡兵和补偿那些曾经被梁明富残害过的百姓。
此举再次受到乡兵和百姓的夸赞,刘瑧在周至县的名望也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至于其余的钱帛,清点清楚之后刘瑧便让人全部放进了县衙府库,而房产、生意、田地等等,刘瑧都让卜安明去处理了,除了刘宅和兴元府的一处庄园外,能变卖的最好都变卖了。
刘宅是刘瑧祖宅,当初被梁明富设局低价买走了,如今肯定是要拿回来的。
至于兴元府的那处庄园,则是刘瑧特意让卜安明留下,以备他日之用的。
卜安明见此,有意再留一部分钱帛和产业给刘瑧,算是对刘瑧之功的奖赏,但被刘瑧严词拒绝了:“我非为钱帛私欲,乃为万民计。”
“为万民计……本官明白了。”若说之前卜安明对刘瑧的所作所为还有些成见的话,如今却又多了几分钦佩。
为万民计,此话虽易,却并非那么容易可以做到,至少卜安明没那个自信。
而刘瑧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轻松惬意,并没有丝毫做作虚伪之情,仿佛这本就该是他要做的事情,如吃饭喝水一般理所应当。
再结合刘瑧倾尽家财筹建乡兵剿匪、抄没梁宅巨富却不私吞一文之举,让卜安明在钦佩之余又多了一丝惭愧。
但刘瑧却没空去搭理卜安明此刻的想法,除了处置抄没的巨额财物之外,他还要忙着处理梁明富遗留的家眷和仆从。
这些人虽然罪不至死,但也要逐一判明定罪才行。
也不知是不是梁明富恶有恶报,早年出生的三个儿子都先后夭折,如今遗留的家眷竟然都是些女眷。
依照唐律,这些女眷都被贬作奴籍,充为官妓了。
虽然梁明富为富不仁,但刘瑧却觉得这样的处罚对于这些女眷来说太不人道了。
统统拉去劳动改造就好了嘛,做什么官妓,污染大气。
至于其他的仆从家丁之类的,也一一审讯定罪,该判刑的判刑,该流放的流放,该劳动改造的劳动改造。
如此过了一个月之后,刘瑧才将事情逐一办妥。
正当刘瑧准备继续着手整训乡兵的时候,宫里却来人了,原来是李儇要召见自己去陪他打台球。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度被唐皇召见,刘瑧也没了第一次的激动,简单收拾一番之后便跟着宫人走了。
到了大明宫之后,不出意外,李儇又在打马球,见刘瑧来了,便喜滋滋地拉着刘瑧又去打台球了。
“他们技艺太差,还是与你打台球比较有趣。”宫中会打马球的人不少,但会玩台球的却没几个,技术好的就更少了,李儇玩了几次都觉得不够痛快,这才命人将刘瑧召进了宫。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击球声,一个个台球应声入洞,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刘瑧以一球之差惜败于李儇。
“陛下威武,臣输了。”刘瑧一脸惋惜地说道。
不就是演戏么,老子也会。
“哈哈哈……痛快!”李儇一脸开心地大笑道。
这时,田令孜上前说道:“陛下,陈敬瑄、杨师立、牛勖(xù)、罗元杲(gǎo)四人已等候多时了。”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李儇说罢,转头又朝刘瑧问道:“你可还有其他如台球一般好玩的东西?”
刘瑧苦笑一声,道:“回陛下,确实没有了,不过臣此番入宫,特地带了些秘制的茶叶献与陛下。”
说罢,刘瑧递上一只制作精美的小瓷罐。
“茶?茶有何稀奇,宫里多的是。”李儇有些不以为意。
“此茶乃是臣用秘法炒制,与茶饼大为不同,不仅香气宜人、口感上佳,而且还能提神醒脑,困倦时只需用沸水泡上一壶,饮之则疲乏尽去。”
献出茶叶,其实刘瑧心里是不愿意的。
自从来到大唐,刘瑧是吃也吃不惯,喝也喝不惯,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炒制出了几斤茶叶,方才一解自己的口腹之难。
如今一下子献出去了存货的五分之一,刘瑧还是有些心痛的,谁知道对方竟然还不领情,早知道就不送了。
“既然如此,那便泡来尝尝。”李儇听了也起了几分兴趣,一旁自有宫人从刘瑧手中接过瓷罐,去烧水泡茶了。
同时,另一名宫人也领着陈敬瑄、杨师立、牛勖、罗元杲四人来到了大殿之中。
四人之中,其他三个刘瑧都不认识,陈敬瑄倒是略有耳闻。
田令孜入宫之前本姓陈,跟随养父入宫之后才随了养父的姓,而陈敬瑄便是其家兄。
据说陈敬瑄原是武大郎的同行,在街边以卖烧饼为生,田令孜得势之后,便将自己这位兄长召入左神策军,短短数年时间便升到了左金吾卫大将军。
升官速度之快令人暗暗咋舌,也正应了那句老话:朝里有人好做官。
待四人行礼过后,李儇笑道:“阿父说你们四人皆有大才,能替朕镇守三川,却不知你们几人才能如何?”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田令孜也是不知其意,连忙上前问道:“陛下之意如何?”
“让他们四个打台球进行比试,谁赢了便是西川节度使。”李儇此话一出,莫说是陈敬瑄四个当事人震惊不已,就连田令孜和一旁充作隐形人的刘瑧都是暗暗咋舌。
通过打台球比试来决定封疆大吏的人选,到底是什么的脑袋才能想出这样的骚操作。
但让刘瑧更惊讶的是,在场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田令孜更是直呼“陛下英明”,让刘瑧再一次刷新了三观。
怪不得大唐会乱,有这样的唐皇能不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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