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着妈妈进门的小桂花,一见鸡毛毽子被哥哥们给弄坏了,就急的大哭起来。
“爸,哥哥把我的鸡毛毽子弄坏了。”眼泪哗哗地从小桂花的眼睛里流出来。
“我让你们哥俩天天一点正事都不干,就知道惹祸。”
火气上头的张贵一把薅住小儿子张夏生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布鞋就往屁股上抽。
张夏生痛得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爸,不是我弄坏的,是哥哥过来抢弄坏的。”
张贵一听更加恼怒了,用劲再抽了小儿子屁股两下,就松开了手。紧接着他来到大儿子张春生的面前,大声斥道:“是不是你干的?”
张春生嘴唇动了动,懦懦地不敢开口。
肯定是这个小子啦,张贵见大儿子连反驳都没有,就料定又是这个小子惹的祸,立马上手抽上了大儿子的屁股,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阵后,张贵才停下手。
张贵的老母亲听见儿子在打孙子,让大孙女冬梅扶着自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大晚上的,孩子鬼哭狼嚎的。
“贵呀,这是咋啦?你又打孩子呀?”张贵老母亲很是心疼自己的两個大孙子。
“妈,你看看这两个小子,我就出去这么一会,他俩就把小闺女的鸡毛毽子拆了。天天惹祸,不得收拾收拾呀。”张贵对着自己的母亲抱怨道。
“行了,不就是个鸡毛毽子嘛,做一个不就得了。”
“妈,你可真能说,咱家什么时候能吃上鸡?做鸡毛毽子,还得用芦花鸡才成。”
“那也不能总打孩子呀。”张贵的老母亲继续叨叨着。
“妈,你不能总护着他们两个,现在不管他们,将来在外面惹出事来,那还得了,那不得把咱老张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好,好,好,妈说不过你,别再闹动静啦,邻居们都在看着哪。”张贵的老母亲见说不过自己的儿子,佯装生气让大孙女搀着自己回屋了。
“哼,你们两个听着,少在外面给我惹祸。”刚说完,张贵自己愣了一下,这次好像不是在外面,他又跟着补了一句,“在家里也不行。睡觉去吧。”
张贵挥挥手,把两个讨人厌的儿子赶到一边。
小桂花抽噎着,一手拿着铜钱,一手拿着羽毛,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流着。
“桂花,别哭了,明天爸给你修好,好不?”张贵看到小闺女,心情好了很多。
“嗯,谢谢爸爸。”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贵老婆这时说话了,“桂花,别哭了。上那屋跟你姐睡去,明天妈给你做个布毽。”
“嗯,”张桂花很听话,迈开小腿到奶奶那屋找姐姐去了。
“你们两个也赶紧把脚洗了,上床睡觉,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这个当妈的省点心。”支走了小桂花,张贵老婆又抱怨起光脚站在地上的两个儿子。
张贵坐在一边,拿起自己的烟袋锅也不吭气。
张贵两口子在教训孩子的问题上一向都是配合的很好,张贵打儿子,老婆连管都不管,等张贵打完了,她再唠叨两句就算了。
张贵的两个儿子都不小了,在他们两口子看来,到了应该懂事的年龄啦。可他们去何家转悠了一圈回来一看,自己这两个儿子还是差的太远。
十四岁的大儿子张春生只比何雨柱小两岁,你再瞅瞅他的行为,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跟扛起何家门户的何雨柱就没法比。
小儿子张夏生也十二了,两个儿子都不小了,都快到了挣钱养家的年龄啦。
可现在——,唉,真是的,大闺女还能帮家里干些活,不过,她也快要嫁人了,依靠不上了。
是时候该给大儿子张春生找条出路啦。要是他大几岁就好了,正好轧钢厂在扩建,肯定要招徒工的。
怎么办呀?张贵有些发愁了。
“他爹,别抽了,洗洗睡觉吧。”张贵老婆看见自家男人又要拿火柴点烟袋锅,就劝了一句。
“唉,睡不着呀。”
“他爹,你这是咋啦。”张贵老婆有点不解。
“唉,你瞅瞅何家大小子怎么待他妹妹的,你再看看咱家这两个崽子又干了什么,真愁人呀。”
“他爹,孩子还小,过两年就好了。”
“不小了,春生十四了,比何家大小子就小两岁,夏生也十二了。唉,——”
张贵老婆听了这话后也不言语了,前一阵子,何家闹了很长时间,院里这些邻居都觉得何家大小子太霸道了,太蛮横了,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可今天,自己跟男人一起去了一趟何家,才发现何家大小子原来是有内秀的,这倒是张贵老婆从没想到的。
“孩子他娘,你瞅见没?雨水比以前胖了,脸色也好了很多。”张贵拿起烟袋锅抽了一口。
“咦,我没注意呀。”
“咳,你天天在家连这个都没瞅见。”
“我是天天在家,不得给你们爷们几个洗衣服做饭呀,不得收拾家呀,不得出去接点活补贴家用呀,我闲着了嘛,哪有功夫关心那事呀。”张贵老婆不愿意了,一通抱怨。
“孩子他娘,”张贵被烟呛了一口,大声咳嗽起来。
张贵老婆赶紧上前拍打他的后背,“瞧瞧,就不能少抽点。”
张贵咳嗽了一阵才感觉好了许多,“孩他娘,我是说雨水跟着何大清那会,小脸焦黄的,身子骨瘦的都能被风刮走。可你现在再看看,脸色变红了,个子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就连性子也不像以前了。”
“咦,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雨水快便变成个大姑娘啦。”
“是呀,雨水跟何家大小子才一起过了多长时间呀,样貌就变了,何家大小子对他妹妹多上心呀。”
何家大小子待妹妹很好,给妹妹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做好玩的,还给妹妹买书看,就这片胡同没有那户人家的孩子能及得上何雨柱的,更别提自家的两个儿子啦
张贵老婆默默地陪着张贵坐了一会,她能理解丈夫的想法,突然在自己身边发现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再回头看自己不堪造就的儿子,心就伤了。
“他爹,甭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儿子到了岁数,就让他们去为自己挣命吧。”说完,张贵老婆起身去看两个儿子躺下睡觉没有。
唉,张贵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再供儿子读几年书,等初中毕业了,找找机会给儿子弄个出路,上工挣钱吧。
……
夜渐渐地深了,人们也都进入了睡梦当中。
突然,中院东厢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慢慢地越开越大,一个黑影从门中探出头左右望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乌漆嘛黑的,中院的几户人家也都没有亮光。
那个黑影才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月光的映照下,那人的脸露了出来,原来是易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