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月，天气也变得温和许多，气温降到让人感觉舒适的程度。

午休的时候，何雨柱也不去食堂后面的小树林乘凉啦。跟记忆片段里的一样，何雨柱找张木椅，到储藏间里小睡一会。

下午上工的铃声一响，何雨柱起身离开储藏间，招呼食堂员工干活。

有的点算钱票；有的盘点剩余的饭菜，它们还要用在晚饭上；大部分的小工不是在清理炊具，就是在清洁饭堂的卫生。

大家正在起劲干活的当口，王守谦过来了，他看了看干活的员工，招呼着何雨柱一起进了储藏间。

每天这个时候，王守谦都会过来一趟，去储藏间盘点一下剩余的米面，这些都是早上从仓库领出来的，他要晓得还剩多少，明天一早要开立多大量的领料单。

二人一进储藏间，王守谦先做完每天例行的工作，在笔记本上记下储藏室里的米面数量。

“柱子，早上你跟我说的是咋回事？”

“我回去问了一下，每年冬天家里确实要买几百斤的白菜萝卜，但那是从菜行里买的。跟我们厂的情况不太符合。

我是这样想的，新厂区的外边就有种菜的农户，是不是找他们打听一下？”

“这个，我自己去过了。据他们说，都跟菜行长期合作的，要是给了我们，以后菜行不收他们的菜不说，还会找人来捣乱的。”

“咦，菜行的人那么霸道？！”何雨柱觉得不收菜倒是可能，但找人到地头上捣乱就有点过了。

“咳，问题总得一点点解决，五月份清理了商业区的欺行霸市行为，也该到清理菜霸的时候了。”

“王主任，咱们厂每天的用菜量很大，不能跟那些种菜的农户签订长期合同嘛？”

轧钢厂作为蔬菜使用大户，必然要有自己的供应渠道和来源。

“哟，柱子，你可提醒我啦，这事，我得找人问问再说。”

“要是能跟他们签约的话，现在地里的大白菜跟萝卜什么的，咱们全部要了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我去他们的地头看过，种菜的田亩不算多，估计就是全收了，咱们也不够。”

“那能不能跟上面联系一下，从外地买些哪？”

“这個？”王守谦斟酌半晌，他也不敢确定，即便是外地收了，运输也是个问题。

“要不，问问郊区那个地方种菜最多，我们赶着马车上门收，怎么样？”何雨柱又提出一个办法。

“这个，我得问问。我是担心呀，要是我们去地头上收，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效仿。”王守谦不敢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他得找人打听一下。

这个不行，那个得问问，何雨柱一时没了情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王守谦瞅着低头沉思的何雨柱，晓得是被自己刚才的话打击了。王守谦也没什么好办法，有些事情能想，却不能马上做，即便要做的话，也要得到上面的同意。

城里那么多的单位跟工厂，可不是只有轧钢厂一家缺菜。自己要是这样干了，惹得其他单位跟工厂纷纷效仿，事情可就闹大啦。

何雨柱低头思索，王守谦也不说话，两个人站着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何雨柱才抬起头，低声对王守谦说，“既然这样，那能不能买些大豆？”

“嗯，你想做豆腐？”

“做豆腐，得找个师傅，我想发豆芽。”何雨柱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发豆芽？对呀！柱子，你这个主意好。”王守谦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王主任，菜还得买，能买多少买多少。还得买大缸，积酸菜跟腌菜都要用的。”

“柱子，我明白，那些东西都是现成的，把菜跟豆子买回来再说，我这就去找厂长。”王守谦总算看到了曙光，不再像几天前那样眉头紧皱，一脸高兴地走了。

当下，黄豆每斤大约千元（一角）出头，比玉米面高一点，比小米低一点。市面上每斤豆腐大约七百四十元（七分四厘），按一斤大豆出两斤多卤水豆腐算，做豆腐是能赚钱的。

若是用来生豆芽，就更合算啦。冬天可见不到新鲜蔬菜，能吃上清脆爽口的豆芽，那真是太幸福了。

晚上下工回家吃完晚饭，何雨柱跟往常一样，拿起初中课本学习着。

许小玲跟她哥哥许大茂一前一后地走进何家，小玲是来跟雨水一起学习的，许大茂好长时间都没有来啦，何雨柱的脸上稍稍有些诧异。

“大茂，怎么今天有空啦？”

“咳，前一阵子去乡下待了好久，前两天，我们才被轮换回来。过一阵子，还得下去。”

何雨柱瞅着似有满腹怨气的许大茂，耐心地劝解着，“大茂，刚开始学技术都这样，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等学成了就好啦。”

“唉，这回可有得熬啦。”许大茂一脸颓然，他没想到学放映会这样累，这样不自在。

“对了，马上到冬天了，你家不准备买菜吗？”何雨柱就势转移了话题。

“唉，”许大茂叹息一声，“我家都是我爸管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从许大茂的嘴里没问出来，何雨柱又改了话题，“大茂，你们这次上哪里去放映电影啦？”

“出东直门，去了十三区，走了好多个村子，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长的时间。”

“哦，都去了什么村子，他们那里种没种白菜，萝卜的？”

噗嗤，许大茂笑了起来，“哎呀，我说柱哥呀，我一回家就听到小玲夸你，把你夸得哟，天上无敌，地下无双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管家婆。”

“你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后你就明白啦。”何雨柱也有些无奈，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个性子，大大咧咧的，对什么事都不太理会。

如今光是兄妹两个人过活，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不老少，一个不留神，或是一个没想到，有些东西真是抓瞎。

比如冬天吃菜这件事，要是王守谦不问他，何雨柱估摸着自己肯定想不起来，到时见到邻居去买大白菜，买萝卜，自己才会问问。等到自己去买的时候，剩下的必定是最差的，也许只剩下菜叶子。

任何一个初次掌管家庭收支大权的人，都得经历一年的轮回，才能把家里的事情理明白，才会清楚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事情，什么时间要花什么钱。

唉，生活真难呀，没钱真痛苦，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