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朝着许大茂一瞪眼睛,“别废话!快点说,哪里有种白菜跟萝卜的?量很大的那种。”
“哟,柱哥,你是认真的。”瞅见何雨柱脸色变了,许大茂收敛笑容危襟正坐。
“我想想呀,这次我们出城往东走,差不多把十三区都走遍啦。大王庄,小王庄,杨家屯,曹家庄,羊圈村,秦家庄,李各庄,还有——,想不起来啦。”许大茂扳着手指一个个点着。(村名是胡扯的)
“这些村子都有菜地?”
“有呀,有些村子的田地大多都种粮,很少种菜。老农在自家院里或田头开一畦菜地,种点自己家吃的菜,很常见的。”许大茂想了一会,突然叫了一声,“哎,”
何雨柱吓了一跳,“咋啦?”
“柱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是秦家庄有七八户人家专门种菜,现在这时令,应该要收大白菜跟萝卜吧。”
“秦家庄?!”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子,原来还真有这個地方呀,那么秦淮如想必也是真的有这个人啦。
许大茂仔细地回想着,非常确定地说道:“对,是秦家庄,还有曹家屯。”
“离城里远吗?”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有辆车子,当天就能来回。”许大茂说的很肯定。
“哦,”何雨柱陷入沉思,要不要去一趟,买上几百斤大白菜跟萝卜,或许还能收点胡萝卜什么的,顺带着瞅瞅那个靠着几滴猫尿、几声啜泣、几句软话害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
“柱哥,柱哥,你在想什么哪?”许大茂见何雨柱迟迟没有说话,着急的问道。
“大茂,我想跟许叔商量下,咱们两家一起去乡下,买个几百斤白菜怎么样?”
“柱哥,你可真敢想呀。菜农的菜是给菜行包销的,我们少买点没事,买多了,菜行能干嘛。”
“哟,大茂,你还知道菜行呀?”
“能不知道嘛,每回下去不得在村里走走呀,日子长了,认识些人,有相熟的叨咕出来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啦,老农手头上的钱却没多几个,被那帮做菜行全给吃掉了。”
何雨柱瞅着许大茂那股认真劲,呵呵地笑出来。“行啊,大茂,去乡下走一走,学问见长呀。”
“那是,咱许大茂是什么人呀,听个话学个舌,还是能办到的。”说完,许大茂自己也笑起来。
“不错,看来你学电影的路子走对了,涨了不少见识。”
这年月,到乡下放电影,只有放映机跟幕布,没有音箱,连发电还是手摇的,放映员事先要把片子看熟,台词背会,放电影时站在幕布的旁边,一边看着画面,一边大声地解说。
久而久之,无论哪个放映员的嘴皮子都是溜溜的,尤其是当着幕布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大声讲解,时间久了,无论什么场合都不发怵的。
许大茂那张话匣子似的嘴就是背台词,说台词练出来的。
乡下的大姑娘小寡妇哪见过这个呀,许大茂几句奉承话,几句夸赞话,让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就晕得不知天南地北,票子再往手中一塞,哪个女人不倒在他的怀里呀,就连娄纪德的小女儿娄晓娥不也被许大茂连串的奉承话给骗到手了。
学说话,练说话,就是这么来的。
大家总说,小孩子练说话,但没想到的是,大人也要练说话,学会在不同场合的用词,红火一时的口才训练班不就是练这个的嘛。
只要你肯下功夫去背,去练,去讲,你的那条舌头早晚会舌灿莲花,口吻生花,糖舌蜜口,让人招架不得,自然就——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一阵子才停下来,许大茂假作神秘地说道:“柱哥,东边那家的解除管制啦?!”
“哟,算算日子,应该到了。”
“柱哥,你咋想的?要不要——”许大茂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何雨柱瞅着许大茂,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盯了好久没说话。
刚开始,许大茂还乐呵呵的,慢慢的被何雨柱的目光给盯毛了,他感觉有些不自然。
“柱哥,柱哥,”许大茂高声地叫道。
“大茂,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连说也不能说,明白了嘛!”何雨柱的语气很坚决,不容对方质疑。
“嗯,”许大茂还有些不以为然。
“大茂,你现在是学徒,也算是进入社会啦。要记住一句话,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柱哥,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一点。”许大茂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茂,你回家把这话跟许叔说说,许叔会告诉你的。”
“啊,”许大茂用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还是没弄明白。
“大茂,回家问问许叔,要不我们两家找一天,夜里一起把菜买回来?”
“我回家问问,这事要我爸做主。”
“行,可要快点跟我说,没有几天时间啦。”
“柱哥,我明白,回去就说。”
何雨柱跟许大茂又扯会闲篇,瞅着几个月前还有些青涩的小兄弟,心里有些感慨,人呀,不经风见雨,是长不大的。几个月的时间,许大茂就有脱胎换骨的迹象。
“耶,做完啦。”雨水跟许小玲欢呼起来。
每天放学后,她俩先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晚上再做何雨柱安排的作业,不懂的话,再由何雨柱讲解。
今晚,她俩独立完成了作业,怪不得要欢呼。
五一年的小学课本可比后世的简单多了,简单到像似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那时,孩子们上课时间短,学的东西简单,没有多少作业,玩的时间超多,一到下午,胡同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喊声和叫声,童年在快乐的嬉戏打闹中悄然过去。
唉,看着现在的广场舞,就想起七八年在小学跳的集体舞,八步,十二步,十六步,十八步,同样的人,不同的年龄。
“柱哥,我和小玲回去啦。”
“哦,回去问问许叔买冬菜的事。”
“好嘞。”许大茂朝着何雨柱翻个白眼,“真啰嗦。”
许家兄妹走了,妹妹何雨水回耳房了,何雨柱关好房门,上了门闩,熄掉煤油灯,周围的一切尽在黑暗当中。
静静的夜空中时不时传来虫鸣声,盘腿坐在床上的何雨柱苦苦地想着。
秦家庄?!得想个法子去一趟,不然自己心里可不安稳。
明天上班去找王守谦说说,从厂里弄辆马车到乡下跑一圈,一方面收点菜上来,另一方面能碰到真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