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小镇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居民们在得知即将到来的丰收节和庆祝活动的消息后,更是欢欣鼓舞。
这些人怀着对节日的热烈期待,积极地投入到了庄稼的丰收工作中。不仅如此,他们还自发组织起来,提前近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各式各样的庆祝活动和节目,纷纷打算在丰收节上大放异彩。
马鬃威风凛凛地站在荒漠小镇外面的校场上,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三支精神抖擞的军队。
二连长箭头已经带着他的队伍从落鹰堡赶回,松果儿也把队伍从盘山路调了回来。自从落尾帮的那次侵略被击退后,他们的防卫压力大大减轻。这次他们只留下了几名士兵看守重要的防卫物品,其他防务工作则交给了无双公子和张二小姐的手下。
“挺胸抬头!”马鬃大声命令道,“行进中也要注意队列整齐,别被二连三连比下去了!”
士兵们迅速调整队伍,步伐一致,气势如虹。
马鬃看了一眼身边的箭头,只见对方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他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了?快过节了,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箭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的处境依然危险,自由城内还有那许多敌人。而且,这次仙人掌的收成不错,但荒漠小镇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上次的战争和沙暴毁了多少庄稼,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怪不得大哥那么信任你,你俩的性格真是太像了。”一旁的松果儿接话道:“不过人家张二小姐说得也有道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你看居民们和战士们的热情就知道了,这次活动真的很有意义。”
就在三人交谈的时候,马鬃的余光看到了小镇方向匆匆跑来一个民政处的官员。马鬃对这官员有些印象,好像是从永恒圣域逃出来了,名字叫个什么埃克特。
这埃克特急得满头大汗,一看见马鬃等人就急忙行礼,急切地说道:“三位连长,快派些兵来帮我们维持秩序吧!我们的节目排练不下去了!”
马鬃站出来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节目会排练不下去?”
埃克特喘吁吁地解释道:“我们根据一连二班的杨松班长分享的那些经历,排练了一台戏剧。结果试演到一半时,台下的居民们情绪激动,纷纷要上台殴打演员!我们的演员被揍得鼻青脸肿,还不知道丰收节时能不能恢复呢!”
三位连长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点好奇,观众怎么会殴打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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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刀和张青各自带了两个班的战士赶到了小镇中心的广场处,只见广场四周混乱不堪,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刚刚搭建好的戏台上人头攒动,演员们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内似乎还躺着一位“伤员”。
周围的十几个观众们一圈又一圈地围着戏台做蛙跳,旁边几位民政处的官员手里拿着轻木板,时不时地抽打一下,催促他们跳得更快些。这应该是某种犯错误后的惩罚,看上去十分滑稽。
埃克特来回跑了一路,他一边擦汗,一边两位排长解释道:
“我们本来排了一部叫做《自由城少年》的戏剧,全是根据杨松班长的真实经历改编的。谁知道才演到第三幕,观众突然就冲上台去殴打我们的演员了!这些老乡们下手也太狠了,幸好没人对那女反派动手,不然可就惨了!”
两位排长对视一眼,努力地忍住了嘴边的笑容,迅速对身后的战士们下达了命令。战士们昂首挺胸地走进人群,将戏台正对观众的三个方向全都包围了起来。
埃克特见状松了口气,赶紧挤进戏台去查看演员们的伤势。
那可怜的反派男演员也是曾经的自由城居民,长得十分面目可憎,此刻的一只眼睛被打得肿成了馒头,额头上还破了一大块,鲜血直流。
埃克特看着这男演员如此凄惨,心中却在暗自调侃,对方这猪头模样看起来反而比没受伤的时候顺眼多了。
旁边的反派女演员长相也有些尖酸刻薄,此刻心疼地为男演员涂抹伤药,眼中泛着泪花。
埃克特无奈地跺了跺脚,对男演员说道:“锁子啊,是我考虑不周啊!没想到这些观众们气性这么大。民政官们已经处罚这些犯错的观众们了,战兵连也派来了战兵保护你们。”
“你先休息休息,让替补演员上吧!咱们总得把试演完成啊!真是可惜了你的好演技了!长成你们小两口这样的演员,实在是不好找啊!”
锁子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那张本就丑陋的脸再加上流血的伤口,笑起来竟然有种惊悚的感觉。他笑着说道:“观众们打我,那说明我演得好、演得真实啊!”
“人家观众打的是那些敲骨吸髓的贵族老爷和仗势欺人的帮派败类。我当初选这个角色,就是为了让观众们看清楚他们的丑恶嘴脸!”
“观众们越恨,那主角加入新生营后的新面貌就越能深入人心!咱新生营的战士们登场报仇时也会越解气,越痛快!”
“那替补演员个个都长得那么俊俏,能演出这种感觉吗?到时候观众们看了还以为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们都是翩翩少年、卓尔不凡呢!”
“我可是被帮派欺负了半辈子了,我可不希望大家都觉得那帮派都是俊男美女。咱们荒漠小镇现在也有孩子了,别教坏了他们。这样吧,给我整点膏药贴脑门上,再来一根拐棍,我就这么演下去!说不定效果还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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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的斜对面是茫茫多的观众,身后整齐地站着一排战兵。这些战兵们也很想回头看看戏台上的演出,但两位排长商量后,觉得背对观众们实在有些不礼貌,只好让他们背对戏台了。
反正这也只是试演,用不了一个月,丰收节正式开始,他们自然就能在节日上看到完整的正剧。
周围的观众们越聚越多,没有座位的居民们挤在一旁,踮着脚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张青的位置能勉强看到舞台上的内容,片刻的功夫,戏台上的先生开始了报幕,戏剧的第一幕开始了。
戏剧的第一幕讲述的是一个叫沙漠杨的小男孩的童年生活。这个可爱的小娃娃生活在一个贫穷但充满幸福的家庭中。
他的父亲是城门口的搬运工,母亲则是一位贤惠的缝补匠。他们与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以及疼爱他的姐姐一同生活,虽然日子拮据,却也其乐融融。
然而,从第二幕开始,剧情急转直下。沙漠杨的父亲突然病倒,母亲为筹钱治病不得不乞讨。
更糟糕的是,邻居家因凑不出保护费,只能将邻家小妹卖到了香床酒楼,两人依依惜别时的情景真的是痛彻心扉。
可即便如此,沙漠杨和他的家人还是在顽强地生活着。她的姐姐继承了母亲的心灵手巧,缝制出的衣物很快就在那一片小有名气。随后,姐姐幸运地被帮派贵族看中,留在了身边当侍女。
一时间,沙漠杨的父亲身体也有了好转,母亲也可以尽可能的减少外出乞讨的次数了。就在大家以为苦难即将结束时,更大的悲剧发生了。
沙漠杨的母亲在乞讨时被混混残忍打死,父亲得知噩耗后也悲愤离世。这个家庭瞬间支离破碎,沙漠杨陷入更深的困境。
此时,戏台上的演员们将角色的痛苦、愤怒和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些混混打死了沙漠杨的母亲后居然还敢上门索要保护费,观众们愤怒了,大声喝骂那些可恶的混混。
张青吸了吸鼻子,与身旁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都保持安静!”
张青愕然地看了看二连的一排长篾刀,只见篾刀的虎目含泪,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他突然想起来,篾刀似乎也在自由城乞讨过,看来戏台上演出的情节十分真实,让篾刀都有了代入感。
战兵们齐声呼喊,观众们逐渐平静下来。
第三幕开始了,这沙漠杨从小就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也是想着踏踏实实地做一个搬运工,可那些混混天天欺负他,他又实在交不出保护费,只能去找姐姐和邻家小妹寻求帮助。
沙漠杨去要钱的过程中也是历尽了心酸,沙漠杨先去找了邻家小妹,前一个场景,那邻家小妹还在外面眼泪汪汪地捧着沙漠杨的脸,为他擦拭着脸上的巴掌痕迹。
后一个场景,里面有客人呼唤,邻家小妹只得匆匆掏出她省下的钱交给荒漠杨,然后强装笑脸,转身坐到客人腿上,曲意逢迎。
紧接着,沙漠杨又去找他的姐姐求助。最为挑动观众神经的一幕开始了,只见一个面目可憎的男反派,头贴着膏药,走路一瘸一拐,衣服凌乱不堪地大摇大摆走上台来,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穿着贵族服饰、面相尖酸的女反派。
他们两人竟然在联手欺负沙漠杨的姐姐,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在台上小心翼翼地举着茶盏,而那两个反派则在一旁肆意羞辱她。男反派不断地动手动脚,哈哈大笑;女反派则发声恐吓,言语羞辱。
他们如同看待动物一般戏弄着她,姐姐的茶盏颤颤巍巍,彷佛大海中的扁舟,一个不慎就会被打翻,这让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女反派偷偷用针扎了姐姐一下后,茶盏应声而落,摔得粉碎。那两个反派相视而笑,仿佛这是一场有趣的闹剧。
接下来的剧情却让观众们大吃一惊。只见那尖酸的女子大声呼唤卫兵,他们竟然要剁掉姐姐的双手!
观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残忍命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帮派的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台去,拖走了正在挣扎的姐姐。这一刻,戏台下的观众们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老子要干死你们这对狗男女!”突然,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怒吼划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观众们瞬间沸腾了起来,他们纷纷抄起农具和木棒想要冲上台去。张青也被这汹涌的群情吓了一跳,立刻组织起战兵们结成了人墙,努力维持着秩序。
张青一边组织士兵,一边在心中嘀咕,别说居民们了,这剧情一波三折,连自己看得都有点上头。
刚想到这里,那汹涌的人群中却纷纷响起了叫好之声:
“我新生营威武!”
“战士们打死他们!”
“不要放过那个瘸子!”
张青蓦地回头,只见篾刀双目赤红,一个健步跃上戏台,手中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篾刀的身后跟着好几位二连的战士,这些人手握各色兵器,死死地怒视着台上的演员。
台上的演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瑟瑟发抖,张青大吃一惊,连忙跃上台来劝阻,戏台上顿时又乱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