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长约一米,宽近一尺,里面是一个个漂亮工整的小楷卷写的心经。
心经作为佛教流传最广最通俗的典籍,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听过,不少文人的作品中都有涉及。
不过这一副却不同,他的落款让陈文轩整个人震惊的麻了。
揉了揉眼睛,陈文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元延祐七年(1320)岁在庚申七月二十四日书于松雪斋--孟頫”
陈文轩轻轻的读了出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看着上面一个个印章以及两边留白处的小字,这一切都说明了这是副传承有序的赵孟頫的真迹。
这个应该做不得假吧,只是不知道姥爷是怎么得来的,里面也没有解释。
陈文轩前世学毛笔字,除了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就数赵孟頫的小楷临黄庭经临摹的最多。
对于赵孟頫还是知道的。
宋太祖赵匡胤十一世孙,南宋晚期至元朝初期官员、书法家、画家、文学家,于1322年逝世。
作为书法史上的三大丰碑,赵孟頫与王羲之、颜真卿齐名,赵孟頫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元代的书法大旗,被称为元代冠冕。
晚年的赵孟頫因为亲人子女离世,沉浸于佛教,所以作品中也多了佛家的典籍,赵孟頫生前的最后一封信是给自己的师父,高僧中峰明本的《疮痍帖》,写于去世前半个月。
想到前世23年保利春拍的那副赵孟頫小楷临黄庭坚,拍出了1.8亿的天价,陈文轩对自己素未蒙面的姥爷充满了感激,有了这个自己是不是可以提前躺平了。
哪怕没有1.8,有个0.8也行!
进入了幻想时刻,陈文轩忍不住一个人乐了起来。
半响陈文轩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下,暗骂自己没出息,自己一个重生的人,要是沦落到几十年后变卖祖产那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瞻仰了一会这传说中的书法大家赵孟頫的手书,陈文轩轻轻的将卷轴卷起,原样包裹好。
掀开了墙壁上的报纸,陈文轩用随身的匕首,开始凿洞。
一个小时后,一个一米多长,十公分高,十五公分深的狭长空间便被凿了出来。
比划了下,陈文轩将卷轴塞了进去,又去灶间找了些干草以及没烧完的木炭一起放了进去,防止潮湿,这副作品陈文轩短期内不会再取出来了。
烧水砌了点浆糊,将报纸重新糊好,见到没什么异样,陈文轩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这可是未来价值一两个小目标的东西。
至于剩下的光绪、民国的刻本,因为价值不高,陈文轩放进箱子里搬到了里屋放在柜子后面藏着。
做完一切,陈文轩就着刚刚烧的热水洗漱,晚上喝了些酒,刚刚灵魂又冲击了一波,兴奋过后陈文轩也有点乏了。
躺在床上,陈文轩对于孙玉厚的品格也有些感动,孙玉厚不提陈文轩也不会知道这些,哪怕孙玉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陈文轩却不能装做不知道。
有机会还是要补偿,带着收获的喜悦,陈文轩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时光如潮水一样一天天的走着,往后几天陈文轩按部就班的修着地球,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件事陈文轩谁也没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知青的生活没有节假日也没有休息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倒是十分的简单有规律。
周静秋、张璐她们度过了刚开始的不适应也慢慢的习惯了,只不过听到李敏她们说起眼下还算轻松的,等到春种秋忙的时候,那才叫一个苦。
这话听得张璐头皮都麻了。
要真说不习惯,可能还是饮食问题。
陈文轩和张璐虽然从家里带了不少票证,但有时候就是有钱有票你也买不到太多的肉食,这一段时间,张璐也觉得自己瘦了一圈,原本圆润的双下巴,也有些尖了。
吴敏自那晚过后也暂时熄灭了心中的小心思,不过眼睛时而转着,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虽然见面依然对陈文轩热情的喊着文轩哥,但私下却和武磊打的火热。
武磊现在见到陈文轩也是学乖了,每天干活也是离的远远的。
陈文轩了,一切都好,手中的铁锹陈文轩挥舞的也是越来越熟练,像是一个经年的庄稼人。
每天干干活,继续攻略着周静秋,偶尔去孙家坐坐,和孙少安聊聊,陈文轩的日子过的也很舒坦。
而每次陈文轩过去的时候田润叶总是恰巧的过来,偶尔说上几句,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听着陈文轩和孙少安说话。
孙少安对此也见怪不怪了,自从知道陈文轩是自己的亲表弟之后,孙少安心里的那丝想法却也没了,反而抱着一副乐于见成的样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至于周静秋还和之前一样,每日默默的干活,不过性格却是开朗了些,偶尔除了陈文轩张璐也和知青点的李敏、张丽丽说着话。
这位澄净单纯的女孩,李敏她们也很喜欢。
抬头望了一眼身前干着活,额头沁着汗水的陈文轩,周静秋轻轻的笑了。
不过转眼想到那日自己收拾竹篮里面放置的蔬菜时下面那双新纳的棉布鞋,田润叶成分好,人长得也漂亮,聪明能干,这样一比较,周静秋心里便有些发慌。
唯一让周静秋不开心的可能便是这个了,有时对面双水村人拿陈文轩和田润叶的事情打趣,周静秋脑中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吴敏的那句话,你是走资家的小姐,配不上陈文轩的。
上次那份信寄出去之后,也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父母收没收到过的怎么样。
一边干着活,周静秋一边想着心事。
这个十七岁花一样的少女,对于陈文轩对于自己的感情也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美好期待。
“想什么了这么出神?”
听到声音周静秋回过神,看着眼前温和笑着的陈文轩,周静秋也笑了,小声的说着。
“没什么,就是上次那份信寄出许久了,也不知道我父母有没有收到。”
“嗯,明天我去公社的邮局问下,刚刚我听说了,明天元旦会放一天,到时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