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确实是沉了。
因为这是宋虎和张英直接骑废了三匹马,一夜来回,从胶州湾带回来的消息。
这也是他们看起来如此疲惫的缘由。
他们赶到胶州湾后,奔波了整个港口,找到了当初那艘船上的船工,苦力,确认了他们都没有事。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找到那些人,也是因为,船沉了。
就在苏蝉他们回到京城后的第五天,船换了一批船工继续出海,结果遇上了大风暴,整艘船,连人,一起沉没在了大海之中。
“大海上的事,很难说。”
这是那些船工说的话。
看起来他们都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所以源头,好像并非是那艘船。
如果,那艘船真的是不幸遇到风暴沉没的话。
可惜,不管答案是什么,如今也已经无法得到了。
“算了,你们先回去睡一觉吧,剩下的事,我来做。”苏蝉起身,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他们两个已经是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也没什么好责备的。
宋虎和张英点点头,情绪还是低落。
毕竟确实也没做到什么。
等到两人离去,苏蝉想了想,萧亮昨天他已经见过了,看起来暂时没什么问题,那么只剩下沈堂了。
现在沈堂已经是礼部的员外郎了,照理说,应该不至于还是像当年那样,继续流连在烟花柳巷。
所以苏蝉还是先去了一趟礼部衙门。
结果在门口又遇上了萧亮。
萧亮一听苏蝉是来找沈堂的,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说:“沈大人不在这,他这会,怕是还在不知道哪个楼里睡觉呢。”
说到后面,他不禁苦笑起来。
苏蝉也明白了,这位沈大公子,哪怕是真的做了官,也是本性不改,还是继续我行我素。
“那你知道谁能找到他吗?”反正遇到了萧亮,苏蝉干脆就拿了他这个壮丁了。
“行,我先去交代点事情,就陪你去找,我大概知道谁能找到他。”萧亮看苏蝉一副一定要找到沈堂的模样,也是干脆舍命陪君子了的气势。
不过马上,他又低声问:“昨晚没事吧?”
“没事,挺好的。”苏蝉想起昨晚就头痛,但还是没多说什么。
“没事就好,其实这事也挺好,你就当多个人陪你。”萧亮还是在开解苏蝉。
“嗯,洗衣服做饭还是生疏,希望过两天会好点吧。”
“你让她洗衣服做饭?”萧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是啊。”苏蝉理所当然。
萧亮嘴里要是有口水,估计要喷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一脸暴殄天物的表情走了。
过了一会,他带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出来了。
“沈链,礼部的司务,沈大人家的书童出身,他知道沈大人在哪。”萧亮指着那个年轻人介绍。
“卑职见过苏大人,久仰您的大名了,是您要找我家公子吗?”这人的姿态摆的很低,称呼上也完全还是沈家家仆的味道。
“是,找他有点事,你带路吧。”
沈链不敢怠慢,马上前头带路。
看着这个沈链的步伐,苏蝉忽然发现,其实这人的武功不错,只是一直在有意隐藏,要不是他的感知格外敏锐,怕是也不好看出来。
“原来你们礼部的人,也不是都像你一样是文弱书生啊,这个沈链就是个好手。”
“是吗?我完全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不会武功呢。”萧亮惊讶。
沈堂昨晚夜宿的,是一座叫洛水的妓馆。
苏蝉到的时候,他正睡眼惺忪地从一个暖阁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
后面还有个满身媚骨的女人在给他轻柔地梳头发,还低声娇柔地说:“公子爷,您慢点,看着点脚下。”
沈堂却不理她,径直往前走着,然后看到了苏蝉,立刻精神了起来:“苏兄,真是你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啊!”
说着,他又张开了双臂,要去抱苏蝉。
结果,自然是被苏蝉给逼视的不敢上前了。
但他还是大笑了起来,朝着四周围大喊:“诸位,诸位,快出来,快出来,贵客来了,这位,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和我在倭国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苏阶雨,苏兄,也就是最近名满京城的,国士无双苏大人,你们老不信我跟他的交情,这回信了吧,苏兄,亲自登门,拜访我!”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半个月的酒,都我请了!以贺此事!”
妓馆里还在沉睡的客人,都被沈堂吵了起来。
原本都有些恼怒,等到听沈堂说他请半个月的酒,都是高呼了起来。
尤其是,他们还听说最近京城的大名人苏阶雨也来了,连忙都是去搜寻,待看到大堂之中,站立着一位锦衣官袍,横挎腰刀的凌厉青年,心中恼怒也就消了。
这苏阶雨苏大人,果然相貌堂堂,气势不凡,不愧国士无双之名。
众人正看着热闹,沈堂也自洋洋得意,苏蝉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沈堂的面前,刀也拔了出来,居然是要一刀斩向沈堂。
一连串的惊叫声中,沈堂也是吓得连滚带爬,尖叫不断。
但苏蝉却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他已经收刀回鞘了。
众人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苏蝉到底是发什么癫,但已经被吓到了,此前看热闹的心态没了,只觉得这位国士无双,脾气不好。
萧亮和沈链也被吓的够呛,萧亮快步跑到苏蝉身旁,低声急道:“你干嘛啊,苏兄,你疯了,怎么对沈大人出刀?”
那边沈链则是护在了沈堂面前,一副随时要和苏蝉动手的样子。
至于说沈堂,他已经吓瘫在那了,动不了了,倒是之前那位给他梳头的媚骨女子,拿了一件披风,给沈堂遮盖上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堂身下已经一片湿了。
他尿了。
“苏……苏兄,你做什么,小弟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沈堂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事,就是和你玩玩。”苏蝉平淡地说道。
“原来是玩玩啊,吓死我了!我都尿裤子了!”沈堂却是不避讳自己被吓尿了这点,还大笑了起来,“怎么样,我苏兄有意思吧!哈哈哈哈!”
苏蝉看着他,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