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自保自然没错。

但...

“若真感到危险，直接脱身便是了，又何必呢？”陆小凤叹了口气。

丁香姨害怕飞天玉虎和他爱人的报复，所以选择偷走黑虎堂三十万两黄金。

结果还是引来了报复，被名正言顺砍去了手脚，摆在这里给他和楚清看。

这一举动，岂不愚蠢。

“世上没有蠢人，你这么做一定有理由。”楚清忽然道。

丁香姨笑了笑，笑的尖酸而又凄凉：“黑虎堂能够迅速崛起，除了钱外，还有组织的严密，总堂之下，又分为‘白鸽’、‘灰狼’、‘黄犬’三个分堂。”

犬善追踪，狼善搏杀，白鸽的任务，则是负责刺探传递各路的消息。

这三个分堂乃是当年黑虎堂老堂主苦心经营的，办事效率很高。

“在这黑虎堂中，我不仅是总堂主的出气筒，也是白鸽堂的堂主。”丁香姨黯然道：“我这种人，他是绝对不愿意放过的。”

能当上黑虎堂的堂主，当然是精明能干。

但再精明能干的人，没了手脚，她还能做什么？

飞天玉虎不做亏本生意，不肯便宜了来追杀他的人。

于是就废掉了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会替你把飞天玉虎带过来。”陆小凤叹息一句，保证道。

丁香姨看着他，勉强笑了笑，眼神中露出种说不出的神情，可能是悲伤，也可能是感激。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丁香姨眼圈发红：“现在我已经是个废物了，无论是死是活，他们都不会放在心上，何况...”

何况这么一个人，能去哪呢？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迟疑了。

“小楚，我们离开吧，这里没有飞天玉虎的消息。”

陆小凤拉起楚清。

丁香姨忽然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问我？”

她实在是个很敏感的人，陆小凤的确有话要问，但他问不出来，他不愿再触及到这个姑娘的伤痕，可他迟疑一会，看着努力露出笑容的丁香姨，终于开口：“飞天玉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丁香姨笑了笑，哑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陆小凤愣住，丁香姨是飞天玉虎的老婆，两人之间有最亲近的关系，床上许多东西也掩盖不住，丁香姨竟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世和武功，只知道他行踪难测，身材瘦小，无论什么样的人，他都绝不信任，即使是对我这个妻子也一样，但他的武功很高，从没遇见过对手，这是毫无疑问的。”

丁香姨叹息。

...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车厢仍旧是那么舒服，陆小凤的心情却没有之前的愉快了。

飞天玉虎打定主意不出来，而且他毫无顾忌，即使是自己的老婆也能下狠手。

普天之下，恐怕没什么能威胁他的了。

一想到这，陆小凤就恨不得去跳河。

他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楚清，抓了抓头发：“小楚，不要这么悠闲，抓紧想想办法！”

“我在想，我们就这么一直追下去，等飞天玉虎把他老婆孩子，弟弟妹妹全部送掉，是不是就能不战而胜了？”

楚清沉思道。

“我想是不能的。”陆小凤无奈。

刚说完这句话，他瞳孔突然收缩，接着拉着的马忽然一声惊嘶，往道旁直冲了过去。

车马忽然翻倒，车帘外传出岁寒二友的怒骂。

陆小凤伸头从小窗往外瞧了瞧，只见车厢被数十人包围，三枚寒芒，数柄飞刀，同时朝他们打来，又快又急。

但下一刻，这些暗器都凭空落下。

一个手持钢刀的人刚冲上来，就被冷着脸的枯竹从后面揪住他的脖子，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好像中了邪似的蜷缩起四肢，在地上一蹦一跳，就这么滚远了。

“西方魔教果然邪性，飞天玉虎也够狠，让自己的手下来送死。”

陆小凤缩了缩脖子，看到叶雪小巧温软的身子正紧贴着楚清的胸膛，道：“小楚，你最好先把这姑娘送走。”

“为什么？”叶雪眼波流转，不满道。

陆小凤做了个鬼脸：“因为外面有个缺了半边的人，没有被岁寒三友处理掉！”

“缺了半边是什么意思？”叶雪眨了眨眼。

“缺了半边，就是他的左眼已经瞎了，左耳已经不见了，左手已变成了个钩子，左腿也变成木头的，那剩下的右半边口鼻是歪斜的，整个人就好像一个缩水的布娃娃，又被人撕下一半！”陆小凤吓唬道。

叶雪缩的更紧了，脸上却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有些好奇：“他那东西是不是也缺了一半？”

幽冥山庄人鬼混居，别说缺了半边，全缺了的人也有。

她想要伸出头张望那个只剩半边的人，却被楚清摁了下来。

陆小凤咳嗽一声，差点忘了眼前的姑娘是个张口闭口就脱裤子的狠人，不过这个问题他还真知道：“没了！”

叶雪停止伸头，不再乱动，扫了扫陆小凤，错愕道：“你脱过他裤子？”

“没有！”

陆小凤迅速道，他没有脱别人裤子爱好，但他知道一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那以后会传成什么样子，谁也控制不了：“那人本来叫做‘阴阳童子’，后俩遇见司空摘星，就改了名！”

“改了什么名字？”

“阴童子！”陆小凤叹了口气。

司空摘星的手，不仅能摘星，也摘过别的玩意。

在那之后，阴童子就退隐江湖了，没想到竟然加入了黑虎堂，成为飞天玉虎的手下。

他是司空摘星的朋友，阴童子不要这条命，恐怕也要找他麻烦。

叶雪困惑：“司空摘星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

“司空摘星很少杀人。”

陆小凤指了指自己：“就像我一样，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司空摘星觉得阴阳童子那女人的一半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叶雪皱了皱眉，不太理解司空摘星的行为。

“跟着阴童子，我们也许可以找到飞天玉虎的线索。”

陆小凤探出头，和岁寒二友交谈了几句，正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却看到楚清脸上露出笑容：“他的马脚已经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