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能让黄台吉就这样寿终正寝啊!
杨丰之前没考虑这个问题,是因为知道他今年就得死了,所以用不着对一个肯定要死的浪费时间。
但现在……
“安排艘最大的渔船,我要出去一趟。”
杨丰对手下说道。
至于黄台吉试图拉拢他,这個倒是没什么意外的,黄台吉又不是崇祯,这是真正雄才大略的,敌人归敌人,但才能还是得肯定,事实上我大清真正具备争雄天下的实力不是靠野猪皮,而是他,他才是我大清真正打造霸业的,野猪皮军事才能应该比他强,但政治才能是不如他的。
这样的人拉拢一个明显有割据野心,实力也足够强悍的地方系首领是很正常的事。
哪怕这个人刚刚重创他的军队。
甚至把他哥哥打成废人。
但这反而证明杨丰是真正有值得他拉拢的价值。
至于他哥哥……
没趁机顺手把他哥哥杀了,已经是他身体不行头脑受影响了。
“这年头做狗也不容易啊!”
他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范承谟感慨着。
这是范文程的二儿子,原本历史上我大清忠义的典范,因为他被耿精忠造反囚禁后始终坚持不肯投降最终被杀,不过现在只是个侍卫而已,很显然想着为大清建立奇功以争个出头之日,没想到把命搭上了。这种土灰蛇是北方少有大规模分布的剧毒蛇,应该是黑眉蝮或者短尾蝮,在鲁东南沿海甚至胶东半岛可以说到处都是。
至于毒性……
它都蝮蛇了,在这个时代咬上还能有什么结果?
可怜的范侍卫就这样被抛弃在地瓜田里,任由毒性发作了,回头把他的脑袋送到京城,也算安慰一下崇祯。
表明一下杨副使的忠心。
当然,也可能让皇帝陛下更害怕了。
毕竟这也证明我大清在收买杨丰,而收买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是看出价高低的。
这次失败,那以后可以出价更高嘛!
都懂。
虽然崇祯可以出女儿,但好像这并没什么用,毕竟这年头用女人收买属于成本最低的,甚至可以说是最寒酸的。
至于杨丰要的大船很快准备好,这边的事情短时间不会出问题,实际上他连水稻都已经插秧,小麦也在茁壮成长,尤其是经历台风带来的降雨后,短时间已经不需要担心旱灾。不过这地方受台风影响太频繁,甚至偶尔也会成为台风登陆点,所以这些可怜的现代作物们,不但要在这个没有农药,没有化肥的时代挣扎着生长,还得对抗台风。
就像被扔到农村的布偶猫一样得一直挣扎下去。
略微交待了一下工作后,杨丰随即登船,然后这艘大型蜈蚣船,趁着南风迅速北上,桨帆并用,四天后的夜晚到达朝鲜,放下小艇,杨丰自己划到岸上,而蜈蚣船直接返航……
他们还得捕鱼呢!
杨丰上岸的位置应该是南浦,天亮后他登上附近最高山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城。
剩下就简单了。
闯入,抢马,离开。
至于道路什么的,这个用不着太在意,到平壤后有直通义州的大路,他到平壤后还是闯入抢马离开,然后他就这样一路重复同样过程,沿着这个时代可以说朝鲜唯一的真正大路,在沿途不断换马,当天晚上就到达了义州,紧接着渡过鸭绿江,但没有去镇江城,而是直接钻进了山林。
第二天。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但这种感觉真好啊!”
杨丰拎着一桶汽油,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山林。
既然都来了,那总得做些什么才行,而这种地方最适合的无疑就是放火烧山了。
说到底我大清也缺粮。
实际上他们一直缺粮,在这个时代连关内都饥荒,就更别说辽东了,只不过他们一直应对有方,一则可以用抢掠的钱财从晋商手中购买,二则杀无粮人,野猪皮的规矩,只要家中粮食少于四斗的,都属于无粮人,杀了就行,然后把粮食收走,不得不说真是天才的发明,有这种办法何愁饥荒,哪还用像杨丰一样苦哈哈带着人种田捕鱼。另外很重要一点,就是他们守着一片巨大的森林,可以用狩猎最大限度补充粮食,而且狩猎需要箭法,以维持了他们的战斗力,毕竟猎物不足是要饿死的。
所以……
烧山。
不停的烧山。
烧过的山林会有大量动物被烧死,就算没被烧死的,也都吓得躲进更深的山林。
狩猎难度大增。
既然这样那就一直烧吧。
这里都是松树为主,哪怕是夏天也很容易点燃,事实上夏天一直都是东北森林防火的重点,当年那场大火就是五月份,而夏天很容易发生雷击火灾,所以杨丰完全不需要担心火够不够旺的问题,他需要的只是一路上不停点火。至于汽油就是意思一下而已,有没有并不重要,没有汽油一样随便点,他就像个行走的天灾般,在东北的山林里不停点火,所过之处烈焰腾空浓烟滚滚。而这个季节盛行的南风,则推动烈火向北继续扩散,沿途那些村寨一片鸡飞狗跳,但却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这个时代对于山火,除了隔断之外,真没有什么有效办法。
甚至组织人力灭火都做不到,人口密度太小,交通运输不便,唯一能做的就是隔断出安全区,然后看着它烧。
或者乞求老天降雨。
而且杨丰也不是在有人的地方烧,他都是避开沿途村寨据点,在深山密林里面点火,就算想扑救也来不及。
他就这样一路烧到了连山关。
这时候这里已经不是什么要塞,只有很少的守军。
“快去那边沟里,那里有个贼人在放火,我们同行的都被他杀了,将军,快给小的报仇啊。”
杨丰演技十足的看着一片混乱地涌出的守军。
他后面绿色的山林上空,黑烟犹如一条魔龙腾空……
“拿下!”
为首的军官一指他。
“我是朝鲜人,我是朝鲜人,我是进贡的,我是进贡的……”
杨丰喊道。
“玛的,朝鲜人有你这么高这么壮的?再说你一口山东话,还说自己是朝鲜人?”
后者冷笑一声。
说山东话的朝鲜人不稀罕,毕竟朝鲜主要就是和登州贸易,虽然登州方言和鲁南不一样,不过卫所军户们语言倒是都差不多,毕竟军户多数都是从南方北上的,甚至哪怕演变两百多年,和附近州县也有一定差异,但杨丰这身材放朝鲜人里面的确有些突兀了。
“呃,你们不能歧视朝鲜人。”
杨丰很严肃的说道。
紧接着他到了两个清军中间,一手一个抓着脸,直接按在了岩石上,巨大的力量让两个清军脑袋炸裂,周围清军反应很快,那军官毫不犹豫地一刀砍向他的后背,但却在杨丰的转身中落空,就在同时杨丰的拳头落在他下巴,他带着挤出的鲜血和口水向后倒翻。而他的刀也到了杨丰手中,下一刻刀刃抹过一个清军的咽喉,然后被杨丰顺势刺进另一名清军心脏,他拔出刀看着剩下十几个清军,后者已经在举起弓箭。但还没等第一支箭射出,他已经掐着两个清军脖子,把他们举到面前,一支支利箭接连不断刺进他们的身体。
然后他们带着身上的利箭,砸进了弓箭手中间。
而杨丰却在弓箭手的混乱中,突然隐入了密林,后者惊慌的举着弓箭,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下一刻那里一个花花绿绿的方盒子突然出现。
紧接着礼花狂喷而出,礼花弹不停在清军中炸开,硝烟和爆炸的威力,让清军惊叫着本能的躲避,虽然这种礼花没有杀伤力,但真要糊脸炸一颗也一样会受伤的,当然,主要是吓人。而在他们的混乱中,杨丰抡着一柄双手焰剑从另一边冲出,礼花弹喷完的瞬间,他的焰剑也将一个清军腰斩,然后他就像个恶鬼般在这些清军里以极快的速度移动,不断将一个个清军直接腰斩。
转眼间只剩下了一个。
这家伙举着弓箭,哆哆嗦嗦地看着他。
“你不用怕,我不杀你的,我还要你替我去沈阳告诉黄台吉,是他派人去山东邀请我过来的,虽然他派去的人不小心被毒蛇咬死了,但我还是来了,如果他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我们可以当面谈。”
杨丰絮絮叨叨的说道。
然后还真诚的拿出范承谟的侍卫令牌。
那清军长出一口气,手中的弓箭本能的垂下。
但下一刻杨丰那张脸突然清晰,他吓得急忙举弓,空气中寒光划过,他双手连同弓箭一起落下。
“现在可以了,去吧!”
杨丰说道。
紧接着他仿佛想起什么……
“啊,对了,你没法自己包扎,可以找他们帮忙,被腰斩的都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很好心的说道。
说话间用焰剑指了指地上那些爬着的半截清军。
就是嘛,被腰斩又不会立刻死了,包扎伤口还是能做到的。
那个双臂被斩断的清军,忍住剧痛凑到一个半截清军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者居然真的给他包扎伤口了,要不然这样是没法活着到沈阳的,杨丰坐在旁边的巨石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还点了根沾满松脂的树枝,扔进了不远处厚厚的松针里面。烈焰立刻升腾而起,旁边的参天古松树干上的松脂同样被点燃,烈火向上升腾,就连那些青色的松针也在高温中迅速开始燃烧,古松变成了巨大的火炬。
南风的吹动下火势开始蔓延。
包扎完成的清军,忍住剧痛爬上了马,靠着骑术控制着马向北,很快从杨丰视野中消失。
杨丰同样隐入山林。
三天后,又一路放火的他出现在了沈阳城外。
野猪皮的福陵。
“你们看,这样才壮观!”
杨丰站在刚刚被他点燃的烈火前,看着那些被他腰斩的守陵士兵。
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然后来了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倒上汽油点火,因为他出现的太突然,守陵士兵也不是一直看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点燃了烈火。守陵士兵一开始根本没想过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妖魔,只是以为单纯来破坏的,所以没来得及拿弓箭就冲过来捉拿,毕竟弓还得预先上弦,而且这样的得抓住凌迟才行,结果紧接着就被他一个个腰斩。
“你这妖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爬着的军官悲愤嚎叫。
这个混蛋烧的是享殿啊,而且不只是享殿,周围附属的那些建筑都在燃烧,甚至连上面的树木也在燃烧。
这可不是他自己死的问题了,他全家都得死。
“你真要是能做鬼,恐怕先得想想怎么不被下面那些被你们杀了的百姓冤魂撕了。”
杨丰说道。
军官无言以对。
杨丰说着从他们身上跨过,然后拆下一根燃烧的木头,就像扛着个火焰的长剑般,在周围不断点火,尤其是周围的树木,还没烧起来的都点燃,滚滚浓烟在绿色的坟包上弥漫,浓烟中一处处火头扩散……
“啊,终于来了!”
他看着沈阳方向。
那里无数的士兵正蜂拥而来,实际上增援的最近一批清军,已经沿着神道冲向这边。
然后……
“告诉黄台吉,是他写信邀请我来的,我这个人好面子,他写封信就想跟我谈事情,这也未免太不尊重我了,不过考虑到他的确不方便去大明,所以现在莪到沈阳了,他想跟我谈什么,那就出来跟我面对面,这样才能让我看到他的诚意,如果他还是不肯出来,那我会一直这样玩下去的。”
杨丰看着那些跑来的清军,然后对着那个军官说道。
说完他将那根木头直接插进了享殿,正中供奉野猪皮的神龛,不过这时候那里已经在燃烧了,这根木头正中野猪皮的牌位,在把这个东西打飞后,直接扎在了那里继续燃烧着。
杨丰说完拍了拍双手,径直走进了滚滚浓烟中。
他后面那些刚刚赶到的清军士兵们,混乱的向着他射箭,但因为距离太远而且浓烟遮挡,实际上毫无用处……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浓烟里传出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