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歌……”

文征满脸黑线，眼皮狂跳不止，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要求。

过分吗？

呵呵，不过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华夏电视台自从举办春节联欢晚会至今，什么时候让同一个人在同一场晚会里登台两次？

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好吧！

可是，他刚刚说过了，只要是杨帆的要求，他会尽量的满足。

“这，这个……”文征犹豫了，主要是他真没想到杨帆会提出这种要求，开头一首歌，结尾一首歌，今年春晚岂不是成了杨帆开的了！

“有困难？”杨帆凝视着文征。

“杨帆老师，要不你换個要求？”文征小心翼翼的说道：“春晚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能有。”杨帆语气平淡，不置可否，继续道：“春晚历史上应该也没有总导演在社交平台上公开宣称不会邀请某个艺人，然后又在私底下悄悄跑过来道歉吧！”

“……”

文征很无语。

你这人能不能不可劲揭伤疤。

如果不是他带着任务，一定要把杨帆邀请回去，现在他的直接拂袖而去了，顺便大喊一声，“老子不伺候了！”

然而，现实就是，他还得伺候着。

这就是无奈的现实。

“《难忘今宵》是我特意写给春晚的歌，如果只能唱一首歌，我就只会唱这首，至于你想要让我唱的《少年华夏说》，我可以唱，但前提是保留我的《难忘今宵》。”杨帆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继续道：“如果我不能唱《难忘今宵》，那我就没必要上春晚了。”

你可真是我的祖宗啊！

文征现在心态都崩了，无比后悔当初得罪杨帆的举动，若是当时大家保持着一个友好的关系，或许这件事情还有的商量。

现在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杨帆唱两首歌？

即便他是春晚总导演，在这种事情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完全是可以安排的，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要承受非常大的压力。

他压根就没有去请示副台长的意思。

没用的！

他也不是职场萌新，当下的情况他心里有数。

这是一种典型的背锅局！

任何人遇到这样的局面，破解方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掺和，避之唯恐不及的那种，若是实在躲不过去，就只好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核心思想去做事。

没人会帮他的。

文征的思路很清晰，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如果他没能成功的将杨帆老师邀请到春晚的舞台上，那么他必定将会受到台里的批评，甚至于往后春晚总导演的位子跟他就再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了。

所以，他没有退路，必须要邀请杨帆老师上春晚。

可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因为杨帆老师要求唱两首歌，还是开头一首结尾一首，那么即便他成功的邀请了杨帆老师上春晚，最终得到的依旧不是台里的表扬，还是批评。

只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文征觉得，还是唱两首歌的批评会轻一些，起码他将杨帆老师请到了春晚上，也唱响了那首《少年华夏说》。

想到这里，文征明白该怎么选择了，他看向杨帆，眼福倏地坚定，仿佛经过了思考斗争之后下定了决心般，重重点头。

“杨帆老师，那就两首歌，咱们这次得说死了，我是带着合同来的！”文征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到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春晚发生的任何一丁点变动，那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改一次已是极限，经受不起更多的变化。

“好！”杨帆点点头，能在春晚唱两首歌，对他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春晚这个舞台对任何一个艺人都是具备流量加持效果的，即便是他也是如此，相比之下，反而是与文征之间的较劲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文征率先向他道歉。

否则即便是两首歌，他也不会去春晚，这是原则问题，一昧退让并不是生存之道。

两人就在这间会议室里，将邀约的演出合同签好了，春晚是没有出场费的，杨帆也并不在意这点出场费。

文征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终于搞定了！

两首歌这件事情暂时不去想了，将这个问题延后吧，先解决当下的危机再说。

文征忽然有一种刚刚入职的时候借钱过日子的熟悉感，那时他的收入不多，而帝都的开销又大，只能跟朋友借钱勉强维持生计，至于以后怎么还，先把当下的日子过了再说。

“杨帆老师，我还要安排春晚那边的事情，等我将节目重拍之后，会邀请你来帝都进行彩排，届时希望你能准时参加。”文征诚恳道。

“没问题。”杨帆点点头，不上春晚就算了，既然要上春晚，那么肯定要配合彩排这些工作。

“嗯……还有一件事。”文征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在这个时候说比较好，继续道：“关于那两首歌《少年华夏说》和《难忘今宵》，你在彩排之前最好可以录制好，这样我们在彩排的时候就可以用录制版本，以便于精准的确认时间。”

“我可以给你节目具体时长，但我不接受录制。”杨帆目光灼灼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现场唱？”文征眉头狠狠一跳，他明白有一些天王天后是会选择现场演唱的，刘建明就是如此，可是，更多的人选择的都是录制好的，这样不仅有利于对时间的把控，还可以让舞台的效果发挥到最好，便解释道：“春晚直播的时候是在华夏一号演播大厅，那是非常大的大厅，收音效果并不好，再加上现场的新春氛围，现场演唱是有可能会翻车的。”

“我坚持我的观点，我要现场演唱，文导，你放心，时间上我不会有分毫闪失的。”杨帆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这样吧，彩排的时候先看看效果，这几天你也仔细考虑下。”文征也没有把话说死。

“好。”杨帆点点头。

两人达成一致后，文征急匆匆离开，准备赶魔都飞帝都的最近一班飞机。

杨帆坐在会议室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管文征怎么说，他都是无法接受假唱的。

前世的时候，他最厌恶的就是歌手假唱。

作为一个歌手，靠着唱歌吃饭，但却假唱，这跟欺诈有什么区别。

哪怕卫视春晚杨帆没有办法在直播的时候到场，播放的是提前录制好的，可录制好的内容也是他真实演唱的。

这个录制跟演唱会或者晚会人站在台上，话筒没有声音，播放录制好的歌曲，跟这种情况是不同的。

杨帆的录制是本人就站在舞台上，面对并没有人的观众席，凭借自身的信念感去想象台下是有观众的，再通过话筒现场真实演唱，将这样录制好的画面播放出去，本质上并不算是假唱。

比如，《歌王》或者《蒙面歌王》这类的音乐节目，都是提前录制好的，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真唱。

作为在这个世界以歌手出道的杨帆来说，对于真唱还是有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执着，毕竟作为公众人物他是有影响力的，那就不能将造假的这种理念传递给喜欢他的粉丝和观众。

……

又是一个周三，晚上20点。

无数观众提前打开电视，锁定魔都电视台，等待着《蒙面歌王》第二期的播出。

热度远远超过第一期。

《蒙面歌王》第一期上架的时候比较仓促，宣传工作并不到位，更多的钱则是给到了爆料主播，主要以吸引杨帆的粉丝为主。

就连魔都电视台的制作团队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在宣传的时候蹭了一下杨帆老师的热度，甚至于连杨帆老师真的参加了这种事情都不能清楚的说出来，依旧还是达到了这样的破窗效应。

微博热搜、松鼠视频评论区、各大视频评分平台、贴吧等等网络热议达到了夸张的程度。

网友们对于“黑山羊”身份的猜测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这种热度不是节目刚刚播出的时候才有，而是随着身份谜团的发酵，人们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甚至于在松鼠视频上反复观看，想要找到一些能够证明杨帆老师就是“黑山羊”的蛛丝马迹。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烟花易冷》，这是一首原创歌曲，高质量的原创歌曲。

不是说只有杨帆老师可以写得出原创歌曲，而是最近一段时间里，这种高质量的原创歌曲杨帆老师几乎可以说是批量生产，以至于让网友们都产生了一种惯性思维，觉得出现了高质量的歌曲怕是跟杨帆老师有关系。

还有那熟悉的既视感——作词、作曲、编曲，统统都是一个人完成。

这风格太杨帆了！

可是，让网友们又不是很确定的地方，则是在于《烟花易冷》这首歌的曲风。

这不是杨帆老师此前写歌的曲风！

对于音乐创作人尤其是作曲人来说，写歌是具有一定自我风格的，这就像是书法的笔迹，尽管一个人可能会驾驭多种不同的书法字体，但是工笔上总是会显现出这个人风格。

即便如此，悬念依旧在。

不过，让人们议论变得更强的契机，则是《歌王》的两期连更。

哪怕《歌王》节目组宣称这是为了提前应对春节假期而做出的播出时间调整，但一些有心的网友依旧认为《歌王》这么做是在狙击《蒙面歌王》，只是做法相对隐晦，没有正面宣战。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出，杨帆老师确实参加了《蒙面歌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角度，那就是《稻香》这首歌的问世，最初是被热度爆炸的《少年华夏说》掩盖了，可随着热度渐渐退却一些，大家赫然发现《稻香》的作曲与《烟花易冷》在音符的使用上有相似之处。

这种相似之处就像是书法笔迹中部分比划的勾勒。

尤其是一些专业的音乐人拿出这两首歌的调子进行比对的时候，即便是截然不同的曲风，却发现出一些代表个人特色的地方。

这些发现都指向一点，《稻香》与《烟花易冷》的曲调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怎么说呢，毕竟曲风不同，仍旧不算石锤，只是大家在猜测上多了一些谈资。

终于，在无数人期待之下，等到了《蒙面歌王》第二期的播出，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足足一周的等待，让粉丝们觉得度日如年。

20点整。

节目准时播出。

魔都电视台《蒙面歌王》制作团队的工作人员全都盯着实时的电视直播画面，同时监测着收视率数据，每个人都屏息以待，盼望着奇迹再次发生。

无数观众守在电视机前，这次观众的体量完全超过了第一期，由于《少年华夏说》史诗级破圈的写入教材，杨帆老师的热度再次爆炸，反而是促成了好奇的网友收看魔都电视台的《蒙面歌王》节目。

实际上，收看《蒙面歌王》第一期的观众中，90%是杨帆的粉丝，经过了宣传之后过来看看，而到了第二期，这个数字则是降低到了不足50%。

不是杨帆的粉丝走了，而是更多的人来了。

许多人在听过了《少年华夏说》之后，成为了杨帆的粉丝，毕竟巅峰时从来不缺乏追随着。

节目开场时，简单的回顾了一下上期，每一位佩戴面具的竞演歌手都登场演唱过一遍，由观众们投票猜测身份，最终悬念落在了“黑山羊”的身上。

镜头给到了猜评团团长杨素素的身上，她拿着话筒，用非常标准的主持人腔调说道：“现在到了激动人心的揭晓答案时刻，被猜中身份的选手将会依次登台演唱，现在即将登场的是第一个被猜中的选手。”

这一刻，所有观看节目的观众都深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第一期，对于节目的赛制已然非常了解。

被猜中的人就要揭开面具展露身份。

“黑山羊”是第一个登场的竞演歌手，现场89%的投票认为他是杨帆老师。

那么……

如果“黑山羊”没有登台，就说明他的身份不是杨帆老师，而是其他的人，悬念依旧保留，大家还需要继续猜测。

若是“黑山羊”成功登台，那就说明观众猜对了，他就是杨帆老师，而且，他也将揭开面具，告别舞台。

观众们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期待的是什么？

期待“黑山羊”就是杨帆老师？

可却又不希望杨帆老师就此淘汰！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无数不同位置的电视屏幕上，舞台灯光亮起，一道身影背光而现，随着光影逐渐清晰，浮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

黑山羊！

无数观众们心中呐喊了一声。

这身衣服就是“黑山羊”竞演的时候穿的，其他歌手都没有穿这么白色的西装。

一念及此，镜头跟进。

杨帆那张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庞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线之中。

这一刻，所有观众都沉默了，呼吸急促的盯着电视屏幕，甚至于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黑山羊果然是杨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