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这能去哪？”

李察喝了口粥，合成肉的口感略微有些松散，但是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李察也就没有再吃过任何真肉，所以味道居然莫名的不错。

“不是，我的意思是……”卡珊德拉指了指自己的头盔，又摆了摆手，意思已经摆到了台面上，非常明显。

“……什么意思？”只可惜，她遇到了打定主意准备装糊涂的李察。

“啧，没什么。”卡珊德拉气鼓鼓地往反方向挪了挪——(*￣m￣)

“……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试试。”李察再次喝了口粥，他抬头看了看，在周围高耸的违章建筑的包围下，头顶那块蓝色的天空显得是无比的珍惜。

“……就今晚？”明白李察什么什么意思的卡珊德拉突然愣住了，她低下脑袋，有些无措地戳了戳手指，随后又抬起头，“不能再晚几……”

“不能再拖了，趁这段时间乱刀会和六街帮的动作不大，我得尽快解决。”李察摇了摇头，他抬手拍了拍卡珊德拉的头盔，将女孩的脑袋拍的一点一点的。

“……那等他们打完之后都安定下来再去不是更好吗，而且……”以往被李察这样对待的卡珊德拉一般都应该开始疯狂反抗了，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地低垂着脑袋，只是细声细气地继续说。

“然后一直拖下去？小卡，这件事是我一定要做的，而且我们提前也做了那么多准备……”李察摇了摇头，他转过头，看到了身后不远处，正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的杰克。

他是我必须要救回来的好兄弟……

“但是，那是黑墙，那些人只要碰了那个玩意，就都死……”卡珊德拉突然抬起脑袋，情绪变得有些激动——(っ*′□`)っ

“安妮卡可是熬了两個半小时，真不打算尝尝吗？”李察打断了女孩，他指了指女孩手中捧着的碗，眨了眨眼。

卡珊德拉怔怔地盯着李察足足有半分钟，良久，她终于低下脑袋，将手中的碗塞进李察手中。

女孩抬手，抚住头盔两侧，随着“咔哒”一声响动，湖蓝色的发丝从头盔裂开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李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幕，金色的夕阳从楼宇之间的缝隙穿过，披在了女孩的身上，原本蓝色的长发此刻被阳光照射的几近透明。

因为经常接触不到阳光而变得白皙过头的皮肤，因为一直被头盔包裹而显得略微有些杂乱的头发，以及最后那一对几乎接近了纯白色的瞳孔，瞳仁处微弱的阴影在光芒的照射下更加显得透明。

【检测到精神影响】

【已清理】

“看够了没？”一抹红晕突然爬上了女孩的脸颊，她一把将手中的头盔塞进了李察怀中，一边伸出手，试图将李察手中的粥抢过去。

“咳咳，没看够，没看够。”被突如其来的一头盔砸中肚子的李察有些岔气，他用左手捏住碗转向另一边，右手则是接过了卡珊德拉伸过来的双手。

唔，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软？

“你……”卡珊德拉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在短暂的呆滞后，女孩很快注意到了李察脸上的笑容。

“哼！”（｀Δ′）！

明明已经把头盔摘下来，但李察还是在女孩的脸上看出了一点颜文字的意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女孩将他的右手端到嘴边，然后露出了唯一一颗虎牙。

“等等——嗷！”还没等李察阻止，卡珊德拉就一口咬了下来，虽然没有很疼，但是李察还是配合的嚎了一嗓子。

“呸呸呸——”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李察是在装，卡珊德拉很快就将嘴巴松开，然后向着李察伸出手——

李察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你他妈——”

卡珊德拉瞬间瞪大双眼，再次露出右边的那颗小虎牙，她上下将李察扫视了一遍，似乎在思索这次咬哪里更有威慑力。

李察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的打算，顺势再次靠近了一点，抬手慢慢摸索向女孩的脸颊，直到彻底将女孩那张还没有他手大的脸彻底包住。

“……长的还挺好看。”就在女孩即将开始发飙之前，李察快速地再次转移了话题，顺势还慢慢揉搓起女孩的脸。

嗯，他妈的比手还软。

“不要以为你夸我两句，我就能原谅你的冒犯嗷～”卡珊德拉虽然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但实际上已经开心的眯起了眼睛，那熟悉的表情让李察想起了他上辈子养的那只猫。

“……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虽然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很煞风景，但李察在思考了片刻后，还是选择问了出来，毕竟鬼知道他之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但出乎李察的预料，卡珊德拉的心情似乎真的还算不错，她甚至都没有把脸从李察的手中抽出来，只是下意识地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似乎只要这样就能遮住她的眼睛。

“……你真的想知道吗？”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就在李察以为女孩真的不打算回答，准备岔开话题之时，却看见卡珊德拉突然抬起头，表情略微有些严肃。

随着夕阳的角度慢慢变化，李察几乎已经彻底看不见女孩眼中的颜色，只剩下一片看起来如同一块玉石一般纯净的白色。

“嗯。”没有犹豫，李察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卡珊德拉同样点点头，她微微坐直身体，左腿盘起，右腿则是搭在天台边缘微微晃动着。

“你慢慢说，我们又不急。”李察点点头，同时抬手按了按耳骨。

【义体：黑墙网关已激活】

【检测到relic故障】

【relic已屏蔽】

嗯，闲杂人等彻底清退了。

“其实我不是人类……”卡珊德拉低下脑袋，将自己的表情藏在了阴影里。

“嗯……嗯？”李察一开始还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女孩上来的第一句就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不是正常的人类，我是一个仿生人。”卡珊德拉一眼就看出李察理解错了意思，开口补充道。

“哦，那就对了，我他妈还以为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要被推翻了来着……”李察眨了眨眼，松了口气，他之前就有猜测过卡珊德拉的真实身份，或者说是幼年的情况，仿生人和人造人这种在赛博朋克世界观下非常常见的名词自然也曾经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嗯，我的出生来自于一个泽塔科技公司的实验，你知道的，泽塔科技的涉猎非常广泛……几乎市面上的什么业务他们都想掺一脚，仿生人就是其中之一。

“比起收养婴儿，仿生人的成本虽然更高，但是基因可控，外貌可控，记忆可调节，性格可以调整，甚至到最后，连天赋都可以进行订制……

“于是泽塔科技开始投资这个计划，我也就作为第一批仿生人，在泽塔科技的‘工作车间’里，被孵化了出来。

“我们这一批实验品，基本都是按照当时公司高管和他们的子女订制的……”

“用来当替身？”李察愣了愣。

“是的，而我有点倒霉。”卡珊德拉勉强地笑了笑，“被我替身的对象，就是泽塔科技里负责仿生人项目的高层的孙女。”

“所以……”

“是的，我是那一批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进入沉睡，并且没有被灌注记忆的那个个体，因为我的‘爷爷’还需要一个完备的实验对象。

“但很快我就被检测出了拥有不俗的黑客天赋，于是莪就被另外一个部门借了过去，我的任务和小北斗基地的那批黑客很像，越过黑墙，然后探查初网的资料。

“我触摸过那堵墙，而且整整四次。”卡珊德拉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显然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那是泽塔科技对黑墙的探索黑墙后存活的最高纪录。”

“没有人穿过去？”李察愣了愣。

“不，有。”女孩点点头，她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去，“但是穿过去，再回来的人数为零，这也是我一直没有穿过去的原因，只是因为害怕……”

“……安心，你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李察搂住女孩的肩膀，“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到了蓝眼睛先生。”女孩眨眨眼，开始继续回忆，“我是在黑墙附近遇到他的，他对我施以援手，帮我从那个军用设施中逃了出来，然后我发现，那个被我顶替孙女的高层，现在是董事会成员，好像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好像猜到后续了。”李察竖起手指，立在女孩唇边，“所以其实你现在是一个泽塔科技董事家的千金？那你怎么会在罗格那里……”

“虽然在蓝眼睛先生的帮助下成功顶替了那个女孩，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并没有被灌注记忆，所以为了不露出破绽，我只能选择暂时远离，等到他们都淡忘了这段记忆……”卡珊德拉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就是“真”千金。

“怪不得那混蛋咬死也不肯松口……”李察眯起眼睛，虽然他猜到卡珊德拉背后的故事不简单，但是对方的地位这么高属实有点意想不到。

那蓝眼睛的玩意估计看中的不只是女孩的天赋，还有对方的身份。

他妈的，什么落难公主遇上穷小子的剧情。

“好吧，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并不是人类。”卡珊德拉突然像是松了口气，她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李察，似乎要将他的脸色彻底看清楚，“你难道不打算说点什么？”

“……富婆，V我五十吃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