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李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残骸，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事情结束的如此草率。

“怎么可能？”戏谑的声音在李察的背后响起，男人下意识地回过头。

【费伦·@尔，互助%副@&#】

身材稍显矮小的男孩插着兜，站在李察的不远处，脸上挂着一丝僵硬的笑容，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拟人，除了男孩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

“……咳咳，你到底寄生了多少人？”李察咳嗽了两声，他忍着后脑的疼痛与眩晕，几乎是强撑着站起身，“还有，你他妈能不能笑得像个人一样？”

“就像你刚刚看到的，全部。”自动忽略了李察的第二个问题，男孩的谈兴似乎有点上来，眼中红光一闪而逝，一张看起来十分柔软的沙发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

“话说，你到底是谁？”李察点点头，他的眼中同样亮起一丝微光，随后，一张矮小的板凳出现在李察的屁股底下。

世界的参差……

“我吗，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曾经是荒坂的人，其实我就是在夜之城分部的AI会计。”男孩顿了顿，继续说，“最起码在这個世纪初是这样的。”

“……那它呢？”李察沉默了片刻，然后扬起脑袋，看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不知道，它只是我之前随便用来寄生的一个AI罢了。”男孩抓了抓头，无所谓地说道。

“……你随便一寄生就是一个荒坂塔这么大的玩意？”

没错，能震惊的李察都有些失神的事实，这栋大楼似乎都是一个AI，因为李察看到它弹出了面板信息。

“嗯哼……”男孩耸了耸肩，李察知道他在胡扯，对方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而已，并且李察对它的行为却是无能为力的。

【检测到威胁消失】

【已脱离战斗】

【状态刷新】

“咳咳……”李察有些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男孩，却发现对方已经合上了双眼，似乎是打算睡一会。

靠，心这么大吗？

李察一时有些愕然，但随即也同样的很快释然，毕竟在对方眼中，自己现在只不过一个失去了战斗力的普通黑客而已。

最多再加上自己的身上有着黑墙的印记，仅此而已。

一个任它宰割的食物，无论放多久，都也只是毫无抵抗能力的食物罢了。

更何况它还有整个荒坂塔托底，虽然还是不知道那根蜈蚣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它确实可以控制整栋大楼，这点李察依旧还有些幻痛的后脑勺就可以作证。

但可惜，哪怕是作为食物，在AI刚刚合眼的瞬间，李察就依旧变质了。

李察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瞳孔中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红黑色光芒。

【脑机超频已开启】

黑墙网关带来的“怪物”沿着他的袖子一路向下爬，落在地上，然后慢慢爬远。

最后看了一眼男孩苍白的面容，李察微微颔首，同样闭上了双眼。

……

“你休息好了吗？”不知过了多久，李察突然开口问道。

“……你怎么又知道了？”这一次，男孩的语气中出现了无法掩盖的无奈。

“很值得惊讶吗？”李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躺在沙发上的男孩，“我能感觉到，我刚刚真的把你扯碎了……”

“那只是我大意了一瞬而已，你觉得你每次的运气都能那么好吗？”男孩有些不满地尖叫道，他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狰狞。

“是吗？但是我运气一向都不错。”李察点点头，他的手中亮起一丝红光，死亡苹果在下一刻出现在他手中。

“砰——”

李察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男孩这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选择硬接，而是迅速地摆头，躲过了李察的致命一击。

“看来我的运气也不错？”男孩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相同的红光再次亮起，一把来自荒坂的信玄5代出现在他的手中。

“哒哒哒哒哒——”

能够锁定目标的子弹从枪口喷出，朝着李察的腰间射来。

“king（拟声词）——”

银灰色的长刀出现在李察手中，他动作稍显轻柔地挥舞起刀刃，大部分的子弹都被他的刀刃一一切开，剩下漏掉的子弹也被他闪了过去。

“不打算把你那些小弟叫出来了？”李察的表情带着一丝戏谑，他察觉到了男孩那几乎是完全改变了的攻击方式，这证明之前自己抓住机会给对方来的那一下，真的已经伤到了它的本源。

“哼，对付你，我自己就够了。”男孩的脸上同样带着一丝嘲讽，看到李察已经掏出了长刀，他也不甘示弱地变出了一根狼牙棒，“倒是你，那些从黑墙上偷到的力量呢？已经虚弱到用不出来了？”

“杀了你绰绰有余。”李察的脸色猛地一沉，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他握紧手中的长刀，对着男孩的腹部砍去。

男孩连忙将棒球棍架在身前，挡住了李察攻击的同时，垫步向前挥棍砸向李察的脑袋。

看着男孩熟练的步伐，李察连忙挥刀后撤，用锋利刀刃逼退了得寸进尺的男孩。

“你居然还会功夫？”李察的语气中带着浓浓地不可置信。

“你之前是没看到吗？傻逼。”男孩的语气中充满不屑，“我寄生过一个中国黑客，这很难理解吗？”

“但是你他妈只是一只蜈蚣。”李察同样骂骂咧咧地回怼道。

“那只是我的外在表现形象而已，记住，不要用……不，你根本不需要记住，你今天会死在这里，那么你脑袋里的那个黑墙AI，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说完这句话，男孩倒拖着棒球棍，狠狠地朝着李察的脑袋挥过来，哪怕被李察侧身躲过，紧跟着的下一击却越逼越紧。

很快，李察的动作慢慢变得有些粗糙，他似乎是开始有些捉襟见肘了。好几次，男孩那威赫力十足的棒球棍完全就是擦着李察的头皮掠了过去。

“投降吧，我或许心情好能让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注意到李察那蹩脚的步伐，男孩脸上的笑意简直压都压不住，同时他也开始放缓了进攻节奏，似乎是打算给李察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

“呼……是吗？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李察也没有立刻拒绝，只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等你投降了我就告诉你。”男孩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它原本只是口嗨一下，没想到李察真的有答应的打算。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那个桀骜不驯的李察。

“那好吧，虽然你的心情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马上他一定会变得很糟糕。”李察顿了顿，他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信号，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不是，还真的就在十三楼啊？”

“……你干了什么？”男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李察。

“没什么，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用黑墙给我的力量吗？”李察笑着摇了摇头，“马上就用上了，放心吧。”

随着李察话音落下，他面前的景色猛地一变，他的视角似乎矮了数倍，而在他的面前，是一根鲜红色的光缆。

李察没有犹豫，扬起自己的两根前爪，然后用力地朝着面前的光缆，狠狠地刺了下去。

【正在侵入——】

【正在上传快速破解】

【检测到军用级ICE】

【正在破解】

【破解成功】

【快速破解：黑墙脉冲已上传】

红色的光芒猛地炸开，李察的眼前一花，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视角，原本还在和他战斗的男孩已经停下了动作，红黑色的光芒开始在他的皮肤底下涌动着。

“你他妈……”没等男孩说完，他的身体直接爆炸开来，化作一道道红黑色的数据慢慢消失，只留下一个窝在原地不停抽搐的红色蜈蚣。

没有再继续废话，已经大概清楚对方是什么东西的李察没有犹豫，他的手掌微微张开，那把通体漆黑的环首横刀再次出现，他对准面前的蜈蚣，然后狠狠劈下——

但李察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刀刃触碰到甲壳的前一秒，从刚刚开始就毫无动静的荒坂塔再次开始作妖。

突如其来的晃动让李察眼前一花，下一刻，原本还在微微抽搐的蜈蚣就这么消失在李察面前。

“靠！”李察一刀扎在了地板上。

…………

太平洋，上空。

一艘外观酷似马桶的舰船在半空中慢慢前进着。

虽然看着像一个马桶，但从它那流线型的外形来看，它本应该是那种只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的宇宙飞船，但它现在却出现在了太平洋的上空。

“马上就要到夜之城了，你们此行的目的地，一会我直接把你们放下去……”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走过舰桥，冲着站在窗边的几人说道，“还有，你能别抽烟了吗？”

“好的，威廉船长！”被他特地点了一句的男人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嘴里却依旧叼着那根点燃的烟卷。

“……我发誓，如果你再不把它熄灭，我绝对会把你扔进太平洋里。”威廉竖起拳头开始发誓。

“哦哦哦，不至于不至于。”男人连忙将烟卷摘下，但他左看右看还是不知道扔哪，干脆又重新塞回了嘴里，不过这次是直接把它吃了下去。

看到终于没有人在自己的船舱里吸烟，威廉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们的任务目标，动作要快，莪不会等你们太久。”

“把你的心塞他妈的肚子里。”男人笑了笑，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脸上挂着张扬的笑容，“不过是荒坂塔而已，老子他妈的炸过的又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