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

V点了点头，先是“咀嚼”了一下这个单词，然后她顿了顿，“公司之间的斗争，哪怕只是被不小心卷进去，都像是掉进绞肉机的肉馅一样，这种深不见底的漩涡从来不会给你任何活路。”

“……资本的战争就是这样。”李察沉默了片刻，“互相用他们认为最不值钱的人命来填，毕竟和那些贵重的不可再生资源对比起来，这种在马路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反而是最常见的。”

“我好像真的开始理解强尼了。”V的声音有些闷，“如果我当时把身体给他的话，会不会我们俩都不需要为了继续活命这种操蛋理由而奋斗？”

“先不说强尼那烂裤裆的老东西下面少个玩意得有多不习惯，你真的以为你去了奥特那里就能高枕无忧了？”

李察摇头的同时还顺便抖了抖背上的毛，“得了吧，以那老女人的性格，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只会被她剁吧剁吧扔进田里当肥料，就比如杰……呃，没什么。”

V有些狐疑地昂起头，察觉到的李察在女孩的脑袋上蹭了蹭爪子，连忙转移话题，“你突然想起这個，怎么？心系天下的V震天想要普渡众生了？”

“嘶……你起的到底是什么破外号？”V有些不满地薅住李察的爪子，将它提溜到了身前，“而且你他妈现在怎么真的像个猫一样？”

“……啧，不知道。”李察愣了愣，有些懵逼地盯着自己的爪子，他也就是借助黑墙AI塑造了个能在现实中看见的外壳，也不知道这些习性是哪来的。

“……”一人一猫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直到李察看到V的脸越来越近——

“所以说我拒绝——”

李察撑起爪子，将V想要凑上来的脸拦了下来，虽然和白毛美女贴贴听起来是很诱人，但是他现在只是一只猫，这么贴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啧。”被猫爪子堵上嘴的V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下来，尽快去趟地球，我帮你想想办法。”李察从V的手中挣扎着落到地面，“至于欧空局……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永远留在这里卖命的话，还是算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好吧，我确实不想。”V有些丧气地转过脑袋，然后就看到正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四个脑袋。

和一个面无表情的竹村五郎。

“V，好久不见。”竹村五郎的语气客气了许多，但是能明显感觉出他的情绪依旧非常淡漠。

“好久不见，五郎。”V顿了顿，“还有华子小姐，小田君……你们还活着呢？”

“……”荒坂华子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突然有些崩坏，她只得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谁……单纯的雇佣关系。”下意识就要回答的V被李察成功截住。

“那还真是凑巧，我这里刚好也有一单委托，也不知道你打不打算……”荒坂华子点了点头，似乎是没察觉出异样，继续说道。

“华子小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难道会是那种会在委托任务里三心二意的雇佣兵吗？”V的表情无比认真，甚至于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你不是吗？荒坂华子满头黑线，她沉默了片刻，“是吗？那我……”

“得加钱。”

“……加钱？”

“当然。”V弯腰将蹲在脚边的猫抱起，施施然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们开的价码很诱人，你们想让我叛变，最起码也得比他们开价高那么……亿点点？”

“……我需要你能护送我回到地球，价钱可以随便你开。”荒坂华子一屁股坐在V的对面，她的急切几乎已经挂在了脸上。

“这样吗？”V点了点头，她顿了顿，“那这可是一笔大价钱啊，毕竟他们现在对你可是看中的很呢……”

“因为董事会的牵制，荒坂在日本本土的大部分设施还没有被荒坂赖宣收复，只有美智子和他自己原本手下的那一批现在还在他的手中。”

荒坂华子一边说着，一边看着V的表情，在发觉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后，她的唇角也开始慢慢勾起，“这是一笔你根本想象不到的财富，而我允许你随意取用，只要你自己愿意。”

“真是大方啊，华子小姐。”V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为了活命，V，就像曾经的你一样。”荒坂华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曾经的承诺也不会变，只要你保证我的安全，你被relic篡改的身体我一定会给你治好。”

“……所以，其实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V脸上的笑意开始收敛，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咳咳，这是安德斯·赫尔曼对当时采集到的，和你有关的生命体征的研究，最后得出了的结论……”华子顿了顿，看着她脸上的表情，V发现她似乎犹豫了片刻，“如果不加干预的话，你的寿命最多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但别担心，荒坂公司今年的最新研究成果早就已经可以将你完全治愈了。”

“……这样我就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开价似乎也很诱人。”V点了点头，她肆意揉捏着怀里的猫头，趁着李察思索的时间间隙，开始不着痕迹的疯狂撸猫，“但……这些都不是我现在想要的。”

“……那您想要什么？”不知不觉中，荒坂华子已经把自己的地位降到了最低，原本那掌权者的气势也全部消失。

“她不当演员可惜了。”李察抖了抖被V揉趴下去的耳朵，“告诉她，你想要她。”

“……那个，李察，虽然我是找过女朋友，也确实喜欢女人。”V有些蒙圈，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但是我对荒坂华子真没啥兴趣，更别说她还是个上世纪的老太婆。”

“你他妈能不能把你那个脑子动一动，莪俩讲的真的是一个东西吗？”李察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不是吗？”V有些无辜地眨眨眼。

“怎么了吗？”看到V沉默着低下头，荒坂华子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她已经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面前的这位雇佣兵貌似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咳咳……我想要的是你。”V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不是……不行？”荒坂华子愣了三秒，然后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V，在思考了片刻后后，她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不介意年龄的话。”荒坂华子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拿下整个荒坂公司的掌控权。”V摇了摇头，“荒坂赖宣的掌权并不是好事，如果荒坂公司的航母驶离海湾，那么北加州被NUSA重新收复也就是时间问题。”

“这有什么影响……”华子眨了眨眼。

“我可不是什么亡命雇佣兵，我的家在夜之城，我在夜之城有朋友，有亲人。”V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所以我需要夜之城维持现状……”

“那我们的委托可能要换个方式。”荒坂华子点了点头，理解了V的要求，“你先护送我回到地球，然后再去将我的哥哥，荒坂赖宣绑架回来……只要你能选择不动他的性命。”

“成交，华子小姐。”V微笑着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V……小姐。”荒坂华子没有丝毫犹豫地抓住了她伸出的右手。

“那么，告诉我你重返地球的计划。”V点点头，“既然我已经接了你的委托，那么你也应该将大部分你所知道的信息同步给我，不是么？”

“……我可以信任您吗，V小姐？”荒坂华子有些迟疑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清晰表现出了那种明明有些不甘心，但是却发现自己依旧要屈从于现实的无奈。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V点了点头，顺着李察的提示重复道。

“一号空港，欧空局现在绝对不舍得炸毁那里，我们在那里有一艘航天器，并且足够让我们全部返回地球。”

荒坂华子叹了口气，直接揭开了自己的底牌，“但是那里的守卫力量非常夸张，我认为只有你配合上竹村和小田应该能成功……”

“这样么，我明白了。”V顿了顿，“那么我要去一号空港看看情况，你们有人要现在和我一起吗？”

“我们可以在那里汇合，就在三个小时后。”华子摇了摇头，“我还需要做些其他准备，希望你不要迟到。”

“放心吧。”V点了点头起身，她冲着面无表情的五郎挥了挥手，却发现对方连自己的方向都没有看过来。

但V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将李察放在胸口抱着，跨过了门口那具被所有人遗忘的尸体，舱室移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关闭。

“揉的舒服吗？”感受着头顶的柔软，李察声音有些闷闷地问道。

“手感真的很好……”V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要不……你就保持这样吧，别变回去了。”

李察挣扎着从女孩的怀抱中脱出，借助着她胸前的形状，又一次爬到了女孩的头顶蹲下，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手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