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被抓着下巴按在原地尴尬地瞟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家都非常默契地拿出手机低下头各忙各的,好像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等待。而她自己因为拗不过ephanie所以只能半眯着一双死鱼眼期盼着对方快点完成手中的事情,“马上就好了,江江你抬抬头,双下巴都出来了。”ephanie是唯一在这其中自得其乐的人,她满意地看了看江羡的嘴唇后又盯着她的眼睛皱了皱眉随后伸手在包里去摸眼影。
江羡看到了ephanie的动作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好啦!我们走吧!”她趁ephanie松手的空隙猛地跳到一边走到离席诺最近的地方。
众人听到江羡的这声吆喝后都理所当然地朝门口走去,看似老旧的大门似乎感应到了所有人的到来于是缓缓打开,江羡左右观察之后才发现这没有灯光的顶上其实暗藏玄机,这座看似古老的大门其实内部已经都换成了电动的,什么摄像头、感应门都是一应俱全。
进门之前席诺看了一眼江羡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脚跨进了高高的门槛。还在车旁的ephanie朝江羡招了招手又抖了抖手上长方形的盒子和不知哪里抓出来的刷子,江羡装作没看到转头头一个跟着席诺进了门。
“欢迎席统管回家!”一声整齐响亮的招呼声吓得江羡退了一步踩滑了门槛,一头撞在了后面的门板上,她吃痛地透着后脑勺。
眼前三人宽的石板路走道两边整齐排放着挂着亮着红灯的石柱和挂着满天星灯的草丛,走道的两边不知为何站了许多人,他们看见席诺之后都都恭恭敬敬地朝他颔首示意。
江羡因为有点怕生所以走在了后面,所有人进门之后大门徐徐关上,“哟!这就是新人了吧!”一个顶着满头油腻长卷发,身材高大且体型宽厚,眼眶连着脸蛋都通红的大叔突然跳出人群。
“长得真标志嘿!”另一个跟他身形差不多但一头精神的灰白短发大叔也跟着走出人群。
“喊什么喊!滚一边儿撒酒疯去!别吓坏了人小姑娘!老不正经的!滚进去!”一个浑身鲜红的姐姐不耐烦地转头吼了两个大叔后走上前来,乍一眼看是姐姐,但等她走进了江羡才发现她应该有点年纪了,只是保养得好,所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真巧了,深红刚走你就回来了,快进去,外面冷。”
“是吗?开席了吗?”在外一向高冷的席诺进了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任由这个大姐这样挽着,江羡还是头一次看到席诺脸上这种舒适的表情,他笑着看向刚刚说话的两个大叔连语调都变成跟他们一样,“虞叔这话就没说对过!我问问你,我们弑梦的人哪一个不标志?嗯?”他走向两个大叔一把拿过他们手里的酒壶潇洒地扒开盖子闻了闻,“嗯!这酒闻起来就香!鬼叔你又吃独食!”
“你个毛头小子懂个篮子!知道你大爷我手里这叫什么酒吗就香!”鬼叔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拍了拍酒坛子扬扬下巴看向一旁已经微醺的虞叔。
江羡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里的一切,与塑梦不同的是这里的人眼里都是善意和亲切,似乎也没有什么级别和地位之分,氛围轻松且和睦团结,挽着席诺的大姐突然回过头看到了江羡,她跟席诺耳语了两句后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江羡快跟上,我们先进去,一会儿起风了冷。”
江羡突然感觉自己也算是幸运,遇上的人大多数都是热心且善良,虽然自己不是大富大贵,但平淡安稳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哦哦,好。”江羡被大姐一把挽住,这个大姐虽然看起来像个花蝴蝶似的,但靠近她的瞬间江羡感觉到胸口一阵轻微的闷痛,这种闷痛在第一次见席诺和连启臣的时候也有过。江羡微微皱眉深吸了口气,胸口那阵闷痛随着她呼出的气慢慢就散去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正对面的另一道大门走去,又踏过一道高高的门槛,江羡被大姐拉得左拐右拐迷迷糊糊地就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假山水面前,灯火通明的别院外种着几颗高高的松树,松树周围绿植错落有致而且还能闻到些许梅花香,最神奇的不是别的,刚才在外面都是月明星稀的夜空,到这里居然下起了雪,棉絮一样的白雪薄薄地盖在在了树枝上、竹叶上、石像上和屋顶上,江羡突然间有些恍惚,仿佛自己误入了一场美丽的梦一般。
别院的木门打开,宽阔的大厅里铺着浅色的榻榻米,矮矮的长桌被拼成了个口字型,所有人都围在长桌边的软垫上喝酒攀谈,觥筹交错的酒香在江羡眼里不如满桌美味佳肴的菜香,她的馋虫瞬间活跃地在肚子里翻搅,她看着不远处桌上好像只被夹了一口的红烧肉使劲咽了口口水。
“是不是饿了?来来来,我给你拿碗筷。”大姐看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只瞄了一眼江羡就知道她饿了,而且想吃那盘红烧肉。
门口的碗筷已经所剩不多,大姐干脆拿了几个盘子,“拿盘子吃,装得多!”她最后拿了一双筷子拉着江羡走向那盘红烧肉,“你们这些喝酒不吃菜的,走开走开!”她不客气地拍了拍坐在那盘肉前的年轻人,“我烧的红烧肉都不吃,真是没口福!”她一边说一边夹了好几坨红烧肉到盘子里递给江羡。
这一块的几个年轻人喝得迷迷瞪瞪,他们转头看到大姐都笑眯眯地拿起酒,“梅子酒姐姐你把我打疼了啦!”眼前这个喝得可能一加一都不知道是几的年轻人张口是浓浓的台湾腔,他这句话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撒娇,他撅着嘴揉了揉肩膀乖乖地推着旁边几个人往一边儿挪了挪。
“哦酱就打疼了,还四不四个男人了啦!”梅子酒学着男人的语气说完又往盘子夹了几筷子旁边的凉拌三丝,“快吃,空口吃肉容易腻,吃几坨再吃这个,解腻!”她刚想伸筷子去夹别的菜时肩膀被人拍了拍。
“梅子酒!找,你半天!来!喝一个!你,你说好了的,今天,要,要陪我们喝个够!”江羡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油腻腻脸红红的鬼叔。
“我哪儿会喝酒!你这俩大老爷们儿不带这么欺负女人的啊!”梅子酒嫌弃地说完转头又示意江羡快吃,顺手还指了指不远处一盘没人动过的辣子鸡悄悄对她说,“那也好吃,我炒的!”她说完自信地眨了眨眼。
“哪儿!哪儿有!你!你说好的!”鬼叔明显已经喝高,他半眯着眼睛靠在虞叔坚实的手臂上口齿不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