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如果是三忍那样的忍者教的忍术，应该很厉害吧！”

鸣人轻声提醒着。

不论是对方轻而易举放倒惠比寿的操作，还是佐助的科普，都让鸣人知晓一件事。

这个看起来活到老、色到老的好色仙人.......手头是真的有硬功夫。

要是能够得到几手真传，后面实力或许能够提升不少，甚至可能面对大蛇丸也可以有几分底气。

看鸣人心动，自来也觉得自己应该算重新找回主动权了。

但他也没法马上摆谱。

自来也看得出来，水门的这个孩子确实以佐助为主。依着他先前的推测，倘若判断无误，有这种现象倒也正常，命运之子的凝聚力比一般人高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要是一個操作不慎。

刚刚挽回的一点主动权可能就没了。

佐助脚步顿住，转过身后，在自来也有些期待的目光中说道：“感谢自来也老师的好意，如果能够更进一步，我当然是愿意的。

“但我们现在确实得先离开了。

“因为哪怕是将范围缩小至火之国乃至于一整个木叶忍村，只是信息含量相较于整个忍界而言小一些，实质仍旧不可能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在说这些东西之前，自来也老师首先得需要扫盲。”

自来也收敛了有些急切的情绪，眼睛瞪大，带着不可思议：“扫盲？

“站在你面前的，是忍界蝉联多年畅销榜榜一的大文豪自来也，你要先给本大爷扫盲？”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现在榜一是鸣人了。”

佐助点了点鸣人，提醒道，“就在过去一年，鸣人最新的作品刚刷新了一个记录，首次将单本发行量抬高到上百万。

“你确定要跟他同台竞技？”

鸣人连连点头：“那是，佐助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我每周收到的粉丝来信都一大堆呢！”

自来也：“......”

他想不通。

自己走南闯北，探访素材，加上半生阅历，为什么会赢不了一个刚忍校毕业的后生？

噢，甚至鸣人当时新书上传时，他应该还没毕业。

不过佐助倒也没有继续在这方面拷打自来也。

没必要，并不是输给了第一，就代表着成了老二就很菜了。

火之国之外，整个忍界当前最流行的作品，依旧还是【亲热天堂】。

送对方进监狱是一回事。

承认对方的作品是另一回事。

在自来也的沉默中，佐助正经阐述道：“隔行如隔山，文学跟政治、经济是两回事。

“自来也前辈早年当的是忍者，后面流浪忍界，做的事情除了知法犯法，剩下的除了写书，或许剩下的就是继续知法犯法，然后还有别的吗？你有实际管理过一个国家吗？你有实际调查过一个国家的整体情况吗？甚至哪怕是火之国本土，你知道为什么我国那么有钱吗？”

“不要说得本大爷只会知法犯法一样。”

自来也涨红了脸争辩着，但对于后者，他确实有些心虚，“还需要管理一个国家的经验？你不会是在唬老夫吧！”

“那退而求其次，我请问自来也老师，你知道什么是国家吗？”

佐助再问。

自来也彻底有些哑了，语调逐渐不自信起来：“国家就是国家，你这么问谁能回答得上来？”

“所以还是得扫盲。”

佐助重新说回这句话，让自来也没法反驳，随后他才继续解释道，“你只是终于不得不承认了......忍者是战乱的源头，甚至你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让我想想，自来也前辈，你过去出走半生，在忍界除却执行长期任务外，主要目的别不会是想找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吧！

“除非你并不是讨厌战争，而是单纯的在外面游手好闲，否则只能说明，你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个世界没有一劳永逸的和平之法，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也或者说，你打算相信后人的智慧？

“那后人如果相信更后者的智慧，撂下更多的摊子时，你该怎么办？甩锅也不是这么甩的。”

在自来也的沉思中。

佐助带着鸣人径直离开这里，这次是真的暂时离去了。

坐牢的自来也几次想叫住对方。

可最后还是放下了那只尔康手。

他现在感觉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似的。

好消息，自己原先推测的命运之子，方方面面来说，果然非常像传说中的救世主。

自成为忍者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才。

坏消息，这位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是文盲了。

他前半生可能做了不少浪费时间的事。

到了这一刻。

自来也已经明白对方是真的有东西，而不是说谁教的，其言行中透露出来的一鳞半爪的信息，在忍界也是极为少有的。

有能够聚集多人的个人魅力，有追求和平的渴望，有践行道路的方案，最重要的是那份信念。

那绝不是间谍所能拥有的信念。

问题是......

自来也发现，自己前面回村匆匆，后面又仓促取材，一时间竟是忘了调研更多的信息背景。

原本，依着他的想法，这位疑似命运之子的孩子，除却信念和理想外，因为身世缘故，背负血海深仇，所以需要他这个引导者。

结果现在他要反过来被扫盲了。

这谁引导谁啊这是。

还别说，尽管身份似乎有些反过来了，跟他想象的交流方式不大一样。

他原本的计划是，主要教命运之子做人的道理。

现在实际情况是......

命运之子准备教他做人的道理。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自来也大人，请问您需要出去吗？”

看管监狱的忍者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不，不用了，本大爷就这么待在这里挺好的。”自来也摇摇头，“不就是犯了法就得坐牢吗？

“这七天时间，我还真的就不出去了！”

过不多久。

他就感觉到了枯燥、无聊。

尤其心里对于后续的答案越发渴望。

百无聊赖中，他取出怀里的书，发现这是鸣人的那本，自来也索性先翻看一下，想看一看，能够打破记录，甚至是压住自己的作品，该有怎样神奇的魔力。

......

当天下午。

在自来也的抓耳挠腮中。

佐助终于再次过来探监一次。

鸣人跟在后面，抱着一摞书，让自来也几乎要流出冷汗：“那么多？”

“噢！那些只是基础入门资料。至于火之国调研报告，这个信息更少......”

佐助说着，首先抽了两本书，“这两本分别是火之国经济调研报告，以及木叶忍者任务系统调研报告......

“看完这些后，你可以再看第三本，有关于木叶忍村军事化的提案，或许能够读懂一些，当然这都是比较浅显的部分。

“涉及到火之国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的综合报告，以及当前火之国的行政系统，这些后面都得看一看。倘若真的要和平的话，这些都不可不学，否则之后有关于整个木叶忍者村的......经济、行政、军事等，一整个变革的建议，全都告诉你......你也听不懂的。

“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只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够根除后患的话，那忍界大战也不至于打了那么多年。”

自来也结果那两本书，接着颤颤巍巍地看到了鸣人怀中更多的书籍。

未等他眼前一黑。

佐助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头疼。

为了村子，也为了多年的夙愿，他无奈叹道：“就不能删减一些可能没必要学的内容吗？

“你也要照顾照顾我的情况，我一个当了几十年的忍者，为木叶操劳半生，还得学那么多东西，这很为难我的。”

“多吗？”

佐助看向鸣人，“你觉得多吗？鸣人。”

“呃，我觉得，应该......应该不多吧！”

鸣人犹豫着回答。

“确实是不多的。”

佐助接着道，“这些都只是基础，同时用来锻炼自来也前辈阅读长文字的能力。

“我们第七班曾经出使波之国，奠定一国和平根基，那个国家的律法、行政、忍村等诸多制度，都由卡卡西老师亲自接手，要以波之国为蓝本进行学习的话，向卡卡西老师请教是必须的。

“不过这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一个月后，大蛇丸不可能会放过进攻村子的绝佳时机。在这之前，有关于自来也前辈的事情......扫盲也只要扫一部分就好了。”

某只黄毛听得头晕目眩。

他忽然庆幸自己不再将火影之位当成执念。

为什么当火影要读那么多书的？

同时，对于向来肾虚的卡卡西，鸣人心中忽然涌起了无限佩服。

要知道，自来也可是还需要扫盲的。

但波之国时期，卡卡西却是一国变革的主导人员，在很多时间内花了极大的心思......奠定了波之国的富强根基。

不像自来也这边还需要扫盲。

作为年轻新人忍者。

鸣人对扫盲一事有些抵触。

作为老牌传说级忍者，自来也对扫盲这事也不怎么积极。

“只是一部分......”

自来也呢喃轻语，翻了两下这两本调研报告后，发现都是让他觉得枯燥头疼的数据。

在这过程中，他伸出头发，将鸣人手中的书也都一一卷了过来，主要看木叶变革建议，这才看到一本让他比较关注的封面【木叶忍者村军事变革建议书】。

翻开第一页，就是一段他从未见过的信息。

以一国之力，养一国之军。

让木叶忍者从上到下都只需要进行专门的军事化训练，而不是修炼体术都得想尽办法融入任务之中。

再之后是有关于经济来源的建议。

若是大名愿意，直接将大名的资产每年收割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以作军费。

若是大名不愿意，火影又不愿意动用暴力手段，那么后续还有富村之法，都是有关于赚钱为主的建议。

不过自来也接着翻几页后，发现关于富村部分只寥寥点了几笔，后面主要讲的是完全军事化之后的木叶结构建议。

忍者们尽管依旧是三人一个班级，但只要过了新人时期，就得组合成一整个大型的忍者军队，根据各自所学，向真正的大型军事组织进化。

按书中规划的未来，真正展示木叶力量的军事演习，需要由多个军事部门、拢共数千名忍者构成的大型超凡忍者联军，理论上具备短期内夷平任何一个国家的能力，可以正面应对任何超凡个体，碾碎任何顶尖忍者，能够横扫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支武装力量。

那份军事变革计划让自来也看得冷汗直流。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样子。

铁栏杆对面，佐助幽幽开口道：“这些数据报告，以及变革建议书，自来也前辈接下来一些时日可以先慢慢看着。

“监狱的环境安静、清幽，正是学习的好地方，偷窥女浴池是找不到和平之法的。

“在看这些基础书籍之前，我们可以先正式聊一聊，谈那些前面我没有详细讲的话题。

“即忍者所以是战乱源头的缘由，这其实要从忍村时代开始之前讲起。自来也前辈，你知道什么叫死士吗？”

“死士？”

自来也点头，“应该就是一群不惜生命的人，跟忍者有些相像。”

“是啊！跟忍者有些像......”佐助轻声一叹，“很早很早以前，就流传的一个概念，即忍者只是工具而已！

“即便是现在，对很多忍者而言，如何死去，似乎比如何活着要更加重要得多。

“不知道自来也前辈......是不是也随时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自来也眼神稍稍凝重几分：“怎么，小子，难道你以为本大爷怕死吗？”

佐助轻轻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随时准备思考着如何死去，并不是你该干的事情。

“这其实是战争的源头之一。”

“什么？！”

自来也正得意于自己不怕死，却没想到突然得到这个评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佐助接着说道：“尽管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思考着如何死去这事，只会为战争添一把柴火。它不能实际意义上解决任何问题......

“战争不是憎恨的延续，而是政治的延续；是因为忍者作为战争兵器的性质，决定了忍者在一天，战争便不可能结束，而非某一个人执意要发动战争。

“你能够理解吗？不是因为憎恨才有了战争，而是因为战争的持续，才有了无休无止的憎恨。不要搞错因果关系了。”

“是因为有了战争......才有了无休无止的憎恨？”

在自来也思索时，鸣人已然感觉到了灵光一闪，“所以，其实憎恨从来不是我们要解决的根本原因？”

“那是自然，凡事总归理清其中因果，将结果误会为原因，当然只能南辕北辙，越做越差。”

佐助接着讲道，“木叶忍者村建立之前，忍者就是干脏活、累活，行走于黑暗之中的，杀戮的源头。

“受雇于大名、贵族、商人等，不论任务性质，只要有钱，哪怕拼掉性命也要完成任务的忍者，不正是促成战争发生的存在本身？

“忍村时代开始之后，伴随着忍者的力量提升，忍者五大国任何一个大忍村，都具备着横推那些单独忍族的强大力量。

“但这只足够让我们发动更大的战争，仅此而已！甚至因为忍村的发展速度太快，忍者们很快就会在经济上有着更高的需求，一但这个需求超过了国家拨款乃至于任务酬金......

“忍界大战的开启是必然的结果。

“一但忍界大战过后，各大忍村实力下降，同时内部忍者数量骤减，对任务需求骤减，那么战争也会很自然地平息下来，这也是短暂和平期到来的根本缘由。

“因为抹除了憎恨才有了和平？开玩笑，打完忍界大战后分明是各村憎恨情感达到最高的时候，真要为了憎恨而出现战争，后面只会越打越凶。”

佐助的话直接颠覆了自来也的人生观。

但让他感觉难受的是，想要找到反驳的话，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甚至从佐助的话中，自来也只感觉到了深沉的绝望感。

“难道战争就真的无法阻止吗？”

“那得看作为忍者的军事集团......愿不愿意改变自身了。”佐助摊手，“因为利益而产生的冲突，自然只有统一的利益才能够握手言和。

“来一个一直活着的能威胁忍界的敌人，五大国马上互相握手言和，这时候生存利益高过了资源矛盾，嗯......

“自来也前辈，你有兴趣成为五大国公敌吗？”

自来也连忙摇头：“不不不，一定有第二个办法的，你这是想让老夫死啊！”

成为五大国公敌。

别说是他，就算是忍界最强火影，怕是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单挑全忍界。

那实在太作死了。

“那就只能从利益上着手了，这就回到了我前面提交计划书的内容上来了。”佐助接着开口，“由雇佣形式的忍者，转变成这个国家真正的军事力量。

“以一国之富，养一国之军，只对这个国家的安全负责，不再依靠战国时代的任务体系过活。

“直接更改我们整个忍者集团的生存模式。换而言之......

“我们木叶将不再只占据一国的军事力量，甚至要收拢这一国的经济、行政权限，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实际统治者！”

“咳......成为统治者？”

在自来也的咳嗽声中。

佐助理所当然地继续道：“那是自然的……

“强者统治弱者，这是宇宙的法则，失去暴力的统治不过只是无根浮萍。

“在火之国，大名是弱者，那些官员也是弱者，在这里唯一的强者只有一个军事武装，那就是木叶忍者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