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咔滋咔滋——
无数雷鸣同时响起,佐助身上的查克拉轰然炸开,这时候他展现出了以岁月积淀而来的力量,身上的查克拉轰然炸开,强度在进一步提升。
大量雷遁查克拉汇聚起来,又发生了形态上的急剧变化,本就高浓度的能量还在迅速提升着原本的威能。
鼬依旧在剧烈咳嗽着,却并不影响身上附带着铠甲的红色巨人开始动作,号称至强之盾的八尺镜被举起,同瞬间冲刺而来的佐助的千鸟发生了一场大碰撞。
轰隆隆——
刺目的雷光以及红色的光辉照亮了这片天空。
周围一整片的训练场都被席卷如这场余波之中。
强劲的查克拉波动传遍四方。
激烈的大碰撞只持续了刹那,那道耀眼的雷霆就在八尺镜面前停滞下来,并且受到了更强的反震力量。
咻——
凝聚着大量查克拉的佐助霎那间消失在原地。
多年磨练查克拉控制力的成果,在此刻展现着淋漓尽致,即便同时使用多种手段,并且在高速作战之中,他依旧还有余力去感应自己刚刚扔出去的苦无。
刷!
在红色巨人的上空,佐助的身影出现,伸手一抓,啪!苦无在他手中被握紧,而在此刻,佐助身上的查克拉强度还在提升,炽盛的雷光在进一步发生形态上的变化,那双写轮眼中逸散出来的瞳力凝聚向了周身。
下方,鼬抬头望向上空,而他使用的须佐能乎也跟着开始行动,红色的巨人不但看起来体型巍峨,而且速度也快到了某种极致,八咫镜被快速转移方位,要抗衡住即将到来的迅捷攻击。
只不过,再快的拳脚,始终搞不过时空间忍术的速度。
咔咔滋滋滋——
轰!!!
这道攻击终究落在了红色巨人的身上,携带着无与伦比的贯穿力量,仅仅是绵延向四周的余波,便似乎让这片时空出现了裂痕。
鼬捂着自己的胸口,凝望着那道炽盛的身影,眼神产生了些许波动以及释然:“他的瞳力......”
似乎发生质变了。
视力的下降,以及这种炽盛光辉的阻碍,让他看不清佐助的身影。
但源自本能的,鼬还是觉得对方的写轮眼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蜕变。
提前了吗?
倒也不错。
咔嚓咔嚓——
本该作为绝对防御一般,永远也不会被外物破防的须佐能乎,在这一刻出现了斑驳的裂痕。
来不及再使用八咫镜。
在裂痕出现的刹那,佐助的身影快速向下继续突进,真正破开了鼬最后的防御,攻击向他原本的方位,原本凝练的红色巨人轰然溃散。
感受到将要到来的致命威胁,鼬不得不开始最后的求生。
他已经心存死志,但却绝不愿意尸骨无存的死去,而是要保留住这双万花筒写轮眼。
轰!
大地......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缺口。明明只是一道攻击而已,这里却恍若经历了一遍炮火洗礼一般,硝烟弥漫,贯穿口深入地面,更远处的大地被波及开来,只剩下成片焦黑的泥土。
也是在这一刻,佐助身上的雷光才缓缓散去,体内的查克拉在重新提炼。
他站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散去周身的查克拉,一双写轮眼快速倾泄出大量的瞳力,汇聚四方。
当硝烟散去后,一个相仿的紫色巨人出现在了佐助身上,这个紫色巨人初始只有骨架,然而很快变得更加凝练,身上布满了经络系统。
巍峨的须佐能乎防御住了每一個死角。
携带着这份力量,佐助缓缓向鼬刚刚移动的方向走去,眼神已经不复最初的平和,神色复杂:“这就是你要刺激我使用出来的力量吗?
“如同巨人一般的铠甲,携带着号称无匹的防御和攻击,但它终究是碎了......”
直到刚刚,他才终于凝练出须佐能乎,就在一次大碰撞结束之后。
焦黑的树干下,宇智波鼬衣衫凌乱,不复最初的从容,在地上连续咯血后,还是扎着中起身,看向了佐助那双连接起来的三勾玉,语调充斥着疯狂:“果然,我没有看错,你真的有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潜能。
“你就是我的眼睛!佐助......”
不过,即便是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沾染上了虚弱。
但此刻他依旧强撑着要再度凝练出新的红色巨人。
啪!
紫色的巨人一伸手,直接扰乱了他的查克拉,将极度虚弱的少年抓进手心。
“够了!”
佐助继续向前走动,周身的须佐能乎亦是缓缓消散,“我说够了!
“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如果非得要选择死亡的话,那天晚上死亡的人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
他伸手抓着鼬的衣领,猛烈摇晃着,眼中不复平和,只有着浓郁的哀伤。
“你以为这样的死法是赎罪吗?不是!这不是赎罪......
“哪怕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也无法改变真正的现实,用更深沉的黑暗去掩盖黑暗,永远也换不来真正的光明......”
佐助说着,手上的力道逐渐减弱,在鼬想要继续伪装时,说着让他瞳孔地震的话语,“宇智波的真相,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鼬还想再多说什么。
却在此刻,佐助重复了一句他原本的话语:“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认知中,并且将这份认知当成真实......
“然而,现实其实是混沌而涵盖着大量变数的,越是精心构建的剧本,越是会漏洞百出,更何况,我并非只有一个人。
“我在开战之前就跟你提到过了,我找到了止水的尸体,现任火影是我的导师,木叶新锐的天才,大多是我的好友......
“而且,你听说过团藏这个名字吗?我的哥哥......”
“团藏!你见过他了?!”
鼬克制不住有些激动的情绪,却又剧烈咳嗽起来,口中出现鲜血。
佐助缓缓解释道:“我自然见过他,不然,我也不能够提前了解到,担忧我安全的你可能会再次回归木叶。
“多年前,除了宇智波事件有着团藏的手笔外,其他的黑暗,亦是跟团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曾经被团藏派往外村执行任务的间谍,药师兜,在被团藏抹杀后,由大蛇丸保下了性命,为了完成对团藏,也是对木叶的报复,他选择将其所知的一切真相告知于我。
“尘封的卷宗,以及止水的尸体,还有团藏身上的写轮眼,都在证明着药师兜所说的真相,宇智波灭亡于莫须有的罪名之中,这就是你隐瞒一切......也要誓死守护的村子吗?
“似乎留着它,也只会造成更沉重的痛苦而已......”
“不,你听我说。这是我的错误......”
鼬连忙开口,终于卸下了部分原本的伪装,“当年的真相跟兜说的并不完全相同,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身上,尽管我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可以教育你。
“至少,你是这个村子的人......”
佐助轻轻摇头,双眸藏着深深的失落:“我只是说两句而已,你就真的认为我要毁了这里的一切吗?
“还是说,你要将止水堂哥拜托给你的术,用在我这个宇智波最后的遗孤身上?”
“莪......”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还是想要自以为是地安排着最后一个剧本,哪怕我已经能够使用须佐能乎了,你却还是不肯哪怕只是相信我一次。”
“......”
看着沉默下来的宇智波鼬,佐助调整了一会呼吸,这才接着开口道:“从我开始懂事起,你就是众人眼中的天才。
“一个人参与忍校毕业,一个人参与中忍考试,最终一个人加入暗部,你靠着超越常人的天资,确实以一己之力做成了很多人抱团才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伴随着力量的增长,傲慢似乎也不可避免地滋生出来,你将一切信息隐瞒,为我编织着一层又一层的幻术,自以为选择了一条最合适的所谓‘牺牲’的道路......
“但你有没有想过哪怕只是选择相信我一次?甚至哪怕只是问一次我真正的想法?”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骗你。”
临近死亡,鼬的心态终于平和了一些,只是眼中充满了忧虑,“我一直在用手推开你,我希望你能够脱离这个漩涡,带着一个干净的宇智波,重新生活在一片新的阳光下。可你终究还是知道了真相......”
“毕竟,宇智波已经没了。”
佐助沉声开口,让鼬神色一愣。
“是啊!宇智波已经没了......”鼬苦涩开口,“如果加上你的话,或许有可能改变宇智波,改变原本的悲剧。
“既然真相已经无法再遮掩,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我所了解的一切真相,那个早就该告诉你的......真相。”
用着最后的力气,他再次使用幻术,给佐助放着大电影。
只是这次跟先前不同。
不再是屠灭家族的画面。
而是更往前一些的事情,妄图政变的宇智波,在止水的劝说下无果。为了改变这场悲剧,止水尝试使用自身的写轮眼,结果却被团藏抢了一只......
之后,止水将另一只万花筒交给了宇智波鼬,本人选择自尽。
但在止水死后,宇智波跟村子的矛盾还是在上升,最终又重新来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在家族和村子,以及自己亲爱的弟弟之间,宇智波鼬最终选择了挥动屠刀......
“这就是先前的故事,尽管当时别无选择,但是作为罪人的我......”
在他想着做死前的最后道别时,佐助退出了幻象,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不用刻意强调罪人这两个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所犯下的罪过。
“但是,你不要以为你像放电影一样地叙事,我就真的忘记止水堂哥的死亡时间了。
“两年,接近两年的时间!
“在已经拥有了超越爸爸的力量的情况下,在火影释放善意的情况下,这两年时间你到底在干什么呢?我的哥哥......”
“我......”
鼬刚准备说出口的其他话都卡壳在了喉咙中。
“你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所有选择了信任你的同伴!
“火的意志,是信任的力量,你连选择信任一次的尝试都没有,这才是你这一生失败的根源。”
佐助的声音逐渐沙哑,那双刚刚开启不久的万花筒写轮眼,仿佛透出血红的颜色,“天才有时候并不意味着聪明。
“至少在这一件事上,你的愚蠢超乎了我的想象,哥哥......
“甚至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以及你那与弱智比肩的惊世智慧,让止水的牺牲都显得更愚蠢了许多。”
“......”
鼬沉默了下来。
“忍者只是一个工具,这是战国时的荼毒,早在初代目火影建立的时候,这个概念就被否定了。这才是真正的历史......”佐助幽幽开口,阐述道,
“木叶忍者村的建立,乃至于森之千手跟宇智波的和解,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让本来只能行走于黑暗中的忍者,真正堂堂正正地行走于阳光之下......
“你自认为理性地抛却了一切情感的影响,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评判着族人的行为,但你能不能真的跟族人们真心实意的交流一次,甚至只是跟爸爸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呢?
“是局势恶化到没有选择,还是说,直到挥动屠刀之前,你都没有跟他们正经交流过哪怕一次?”
“我......”
鼬低下了头,对此无法回答。
他确实......
从来没有跟族人正经交流过哪怕一次,“对不起,尽管我可能没有什么立场去道歉,但我想,我确实是做错了......”
佐助轻轻摇头:“可你只是感到自己要死了......
“人最难欺骗的就是自我。所以,尽管你可能一再坚定着,时间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但那只是一种欺骗......
“你自以为抹去了一切情感的影响,但为了我这个不该活着的人,你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既然你为了你心目中莫名其妙的木叶,可以牺牲自己的族人,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将我也牺牲了呢?
“你是手染鲜血的罪人,但我是罪人的弟弟,我的存在......同时象征着宇智波一千三百七十余口族人的鲜血,我也是那个不该活着的人。”
“不,佐助,你听我说......你的双手是干净的!”
鼬想要劝说什么,声音听起来却有些无力。
“那家族里的每个人,又有多少不是无辜的呢?”
伴着佐助的询问,周围展现出一个又一个佐助熟悉的,而鼬不怎么看重的族人,因为他们连忍者都不是。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必然不知晓......所谓政变的事件。
对此,鼬只有沉默,也只能沉默
他背负着难以想象的罪孽。
却见佐助的手掌搭在他的身上后,源自佐助的左眼,开始有瞳力倾泄出来,伴之而来的,是一股澎湃的生命能量,强大的生机扭转者他的身体,。
本以为要死去了的他,脸色终于开始发生了聚变:“你在干什么?佐助......”
“万花筒的开启,自然也伴随着对应的力量出现,这种出现往往跟开启者的心灵相契合。所以,万花筒又被称之为心灵写照之眼。”
佐助的脸色逐渐苍白,只是他的语调反倒恢复了平静,“我曾经无数次想要挽救一切,最终,在强烈的信念中,拥有了与之相关的能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心灵写照之眼......”
顾名思义,鼬很快理解了这个话,没想到的是,如今佐助竟然真的成长了起来,而且不仅仅是力量上的成长。
但很快,他神色又跟着一变,劝戒道:“你没必要救我的,佐助!我只是一个罪人,死亡才应该是我的宿命......”
“闭嘴!”
佐助冷冷开口,“你再说话的话,我就要死你前头了。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觉得你该死,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你绝对不能死!
“这是你当年留下我的代价......”
鼬不由得沉默下来。
这个代价......
还真奇怪!
但也让人让他感觉到很疼。
本就经历过一场大战的佐助,如今以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消除着他身体的负面伤痛,但佐助本身的情况呢?
万花筒的使用往往要承受对应的代价。
佐助本身......肯定也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这种术。
伴着莫名的生机汇入。
宇智波鼬发现,他并非仅仅是身体在恢复,甚至双眸中的视力也在提升,本来模糊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以至于,他看清楚了佐助那张逐渐变得苍白的清秀面庞。
显然这份力量并非纯粹的生机。
过了好一会。
在鼬终于想要打断他的时候,佐助这才重新合上那只左眼:“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你的罪行,但我也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你的死去,至少不能是这种死法!谁让你唯独留下了我,尽管这种活法跟人间炼狱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你没法赎罪,而且你也还并不知道错了,谁让这个扭曲的世界......将一切力量上的强者捧上了神坛呢?”
“我似乎......已经没什么可以对你说教的了,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不论我过去做了多少错误的事情,至少那都是我的事......”
宇智波鼬做着最后的劝说。
却在此刻,佐助询问道:“说起来,你一再引导我,并且试图通过你的死,让我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但你真的觉得,万花筒是那样开的吗?”
“你的意思是......”
“这一夜,我并没有杀人。”
佐助缓缓补充道,“你开启万花筒的时候,也并不是杀死了止水。
“石板上记载的东西是错误的,作为火影弟子,我有查阅二代目火影关于宇智波的研究资料的资格,所以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你还记得我们刚刚相遇时我说的话吗?”
“关于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
鼬立刻想到了佐助最初的话。
以及当时那份复杂的语调。
那时候,佐助......就在等着他吐露真相吗?
“世人都以为千手一族才象征着爱,但其实没有哪个家族的爱会超过宇智波。”佐助重新开口,“当失去爱之后,强烈的想要弥补遗憾的情绪出现,便会让我们的大脑分泌出足够多的特殊的查克拉......
“写轮眼就是这样开启的!在这份爱达到某种极限的时候,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与其说宇智波是受诅咒的一族,倒不如说,宇智波是唯一只有怀着足够的爱......才能够快速登临巅峰的,最渴望和平的家族。
“只不过,当战争成为常态后,真正渴望和平的,自然也就成了一种错误。相较于承认自己的污秽,很显然,朝着原本干净的群体泼点脏水,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万花筒写轮眼,其实才象征着......爱的力量。”
鼬回忆着自己开启写轮眼的过程。
发现虽然跟自己过去所了解的信息相违背,但跟他事实感受到的东西,竟然完全契合。
宇智波......
并不是被诅咒的一族。
这让他想到了前面佐助所说的,他的行为,让止水也显得愚蠢的话语中,那份复杂的情绪。
似乎是曾经覆盖着的某种滤镜破碎了。
“药师兜为了策反我,着重宣扬着你的苦衷,而我完全没有被触动,这并不是因为我原谅了村子黑暗的一面......”
佐助重新提到了药师兜的情况,本来合上的左眼又重新缓缓睁开,“而是因为你的愚蠢,让我甚至找不到一个比你责任更大的罪魁祸首,甚至连止水的牺牲都变得无用了……
“在保住家族和维护村子的道路上,你选择了灭掉家族的同时,给村子埋下差点灭亡的祸根。
“这种极端而且无脑的行为,倒让你对写轮眼的误判,显得思维上较为统一了。
“作为宇智波的少族长,以及止水死后的实际战力第一人,只要你愿意……写轮眼的秘密随时向你敞开,但你从来没有去真正了解过!一次都没有……”
他最后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几分虚弱。
却如重锤一般落在鼬的心头。
这一刻,他不知是该喜悦于自己视力的恢复,还是该痛苦于视力的恢复,以至于可以将佐助此刻的苍白面色看得清清楚楚。
本打算在这一战后牺牲双眼的他……
此刻却靠佐助供给的瞳力续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