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提前两三年开启了万花筒，但佐助并不开心......

月色惨白。

但佐助的脸色看起来更白。

在这个年龄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依着鼬的判断，这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己度人，他并不觉得经过多次刺激的，流着相同血脉的弟弟会开不了万花筒写轮眼。

但佐助今夜还做了太多的事情。

有不少事情已经超乎了宇智波鼬的想象。

此刻，同时负荷着自身的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再抹平他过度使用万花筒瞳术带来的创伤，这种伤害显然已经是超乎常理的了。

总要有人受创的！

通过这一战，确定了佐助的实力后，鼬自然也能够确定，佐助前面所说的战绩也是真的。

相较于选择了手染鲜血的他。

若是由佐助去做的话，或许可以跟族人们乃至于村子的高层完成交流吧！

时间紧急这个理由。

或许，只是他对愚蠢所无法容忍的借口而已。

让他这样的人活着，而以消耗佐助的潜能为代价，这......很不好。

他轻轻抬起手，在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后，脑子重新构思着新的计划。

啪！

夜色中，佐助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淡淡提醒道：“同样是万花筒写轮眼的情况下，即便是别天神，在暴露出来后也失去了相应的功用。

“不要浪费查克拉了！宇智波之间，幻术永远是最下乘的手段......”

“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鼬语调关切地询问着。

佐助的手腕相较而言更纤细，单纯成长期的身体，不论是血肉还是骨架，自然都要小一号，体力也会差上一些。

不过鼬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心思。

谎言已经被戳破。

他现在再做什么，似乎都只能够造成更加糟糕的效果。

佐助淡淡回应道：“死不了！而且，在见到他们之前，我也不允许你死。

“这同时也是火影的命令......”

“火影的......命令？”

看鼬犹豫神色，佐助补充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明天可以补一下正规流程的。”

“不，不用了。”

鼬此刻有些忧虑佐助的状态，同时让他感觉到担忧的，还有佐助将要做的事情。

见到他们......是对于谁？

了解了宇智波当年的真相后？

佐助又站在谁的立场之上？

显然，不论他愿意与否，佐助都已经被卷入了当年的事件之中，并且抉择似乎跟他最终想的并不相同。

然而，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可以干涉的立场。

在此刻，佐助的呼吸逐渐沉稳，开启了万花筒的左眼再次倾泄出点点银白色的光辉，笼罩自身，伴着瞳力的消耗，他的身体在缓慢恢复。

待到那份银白色光辉消散时，他的气息也比先前要平稳了许多。

寄宿在左眼之中的术，应着佐助灭族之后的渴望而出现，具备着堪称可以弥补一切、挽救一切的力量，甚至这份力量触及到了时空的奥秘。

常规忍者修炼一辈子可能也无法具备的力量......

在一夜间被佐助所开启，并且被快速熟知、理解、使用。

这就是万花筒写轮眼，在宇智波当中也是极为有数的。

依着佐助原本的想法。

再养個两三年，伴着自身精神以及体魄成长到一定地步后，自然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现在却提前开启了。

并且寄宿在这双万花筒之中的术，确实每一个都很强大。

但这种收获并不能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曾经他幻想中完美的哥哥......

竟做了那样愚蠢的事情，甚至直到死前，都并不觉得是自己错了，而仅仅只是将之当成计划的一部分。

唯独留下他的性命这件唯一正确的事情。

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却是真正无法克制的错误，以至于要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去弥补。

尽管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将整个事件的流程了解得相差无几。

如今再确认一遍还是有着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想过很多次那个男人的苦衷。

他曾经想过，可能是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难题，亦或是碰上了不可避免的强敌，亦或是单纯坠入了魔道都好。

而不该是这样的理由。

这让一族的亡灵都有些死不瞑目。

但凡他那天晚上暴毙了，宇智波跟村子之间都可以相安无事。

见过团藏在会议上的表现后。

佐助知晓，木叶忍者村建立几十年，形成的秩序上的“共识”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不仅是宇智波这边要遵守这种“共识”，就算是团藏这种号称不择手段的，也只能在阴影中肆无忌惮。

这份“秩序”的影响是相互的。

只要团藏忽悠不到任何一个宇智波的族人。

那这种纠缠只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止水所说的，不知道还要过上几十年才可能出现的“政变”到来。

只是这份“政变”的记忆......让自尽的止水都跟着显得愚蠢了。

鸣人都能解决的小问题，到底是怎么被搞砸的？

得益于他们两个的操作。

让佐助忽然觉得，其实鸣人也还行。

不过，尽管这双眼开启的有些不合时宜，寄宿在左眼中的这个能力，对于他想要做的一些事而言，确实有着极大的帮助。

唯一需要忧虑的，只是这种开启方法，在能力上有着强烈的副作用，需要妥当的解决方法。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

要解决万花筒的副作用，只要别想着只靠自己硬抗，退一步本就有着很多方法。

在稍稍恢复了部分【体力】后，佐助这才开口道：“我说过，我会将你送到他们身边赎罪，但不是这种方法......”

鼬此刻反应过来佐助的意思，劝说道：“你要逆转生与死的界限吗？参悟禁忌的术，很容易承担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代价可以付出吗？”

佐助反问，“宇智波里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死去了，难道你还能让他们再死第二遍吗？”

宇智波鼬：“......”

“说起来，如果你愿意再多做一点交流，能够真正站在村子的高层位置上。那么，你或许应该知道，这种研究其实二代目火影时期就做过，只是后面政策又被改了......”

佐助说着，询问道，“力量的滋长，似乎总是容易让人变得傲慢，哪怕最初只是为了变得更优秀。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反省过呢？

“还是说，你也不敢面对真正的‘真相’......”

“真正的‘真相’......”

鼬想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喉咙有些沙哑，他觉得佐助将要说些什么很不好的消息。

那可能是比作为一个罪人活着更痛苦的消息。

“就在前几天，伴着大蛇丸和和砂隐村的联合，木叶差点深受重创，饶是在我出手的情况下，我们木叶忍者村的三代目火影大人，还是逝去了。”

佐助幽幽开口，“战争并没有因为宇智波的灭亡而消失，相反，伴着宇智波这样一支重要力量的灭亡，木叶的力量出现了空前的空虚。

“及至大蛇丸动手的时候，甚至包括三代目火影最亲爱的弟子，另一名三忍，都没有选择去救援他的老师，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所谓阻止战争......

“这就是你跟团藏所约定的，在黑暗中守护木叶的卓越成果。

“甚至于，如果不是有了同伴的帮助，但凡我走不出当年的心理阴影，选择了像你这样极端，那今天你就要见到一个变成废墟的村子了.......”

“过去的我......似乎确实太过傲慢了。”

鼬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但他的声音却逐渐无力，“我终究是辜负了止水的嘱托......”

“没关系的，止水的脑子跟你有的一比，单纯的傲慢还好，真正可怕的是愚蠢，更可怕的是蠢而不自知。”

佐助轻声安慰着他。

宇智波鼬：“......”

在他还想劝说着的时候，佐助跟着补充道：“当你真正了解写轮眼的含义后，你就同时应该清楚两件事，首先，我绝不会回头，其次，宇智波绝不会是战争的开启者.

“因为爱才能产生力量的家族，其实才是这个村子濒临绝境时.......最后的防线。

“既然爱是开启万花筒真正的必备产物，那么痛苦就并非必要的结果，爱与信任联合在一起，本就是守护脚下这个村子的......最可靠的力量。

“换言之，石碑上记载的东西，有相当部分是故意诱导的，作为万花筒的开启者，你为什么会被蒙骗呢？”

“我......”

再一次被问到这个扎心的问题，鼬已无话可说。

“因为你不但思想偏激，而且十分傲慢，以至于眼睛里只能容得下比自己更强的人。

“所以宇智波一族在你眼中只剩下一个虚幻的抽象的概念，木叶在你眼中也只是高层进行宏大叙事的符号，所以......你经常能思考出一些极其无用的人生感悟。”

佐助代替鼬补充他未完成的话，接着道，“是为了家人和同伴才建立的村子，而不是为了‘村子’这个符号，去牺牲自己人。

“你的行为如果火影能同意，绝对是因为你杀的不是他家人......

“那天晚上死去的族人的尸体，尽管都不算太完整，但好在，用作沟通亡灵的媒介，倒是勉强够用。

“剩下的就是让本不该死去的人都活过来。这倒也不复杂，我已经找到了对应的目标。

“万花筒的力量算不上诅咒，即便最终封印住这份力量，甚至带走我的光明也不要紧，以光明为代价获取逝者的复苏，这是一种祝福......”

佐助开始阐述自己的目标。

甚至连同他的写轮眼的能力，都跟着解析清楚，这也让鼬明了了佐助左眼能力的由来。

那或许是为了复苏亡者而准备的。

这种操作危险性太高。

然而有了前面的对话，他心里思考了种种劝说的话后，又都咽了下来。

这种事触犯禁忌吗？

本就是火影曾经做过的事情。

伤害旁人？好像也没有做。

甚至是鼬曾自以为的，通过抹除宇智波来阻止战争的想法，也被否定为臆想。

逝去的那些人都是真正的无辜者。

作为犯错过的刽子手，他没有什么立场......再去阻止这些人的复生。

当然，最重要的是，关于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被揭晓。

真正承载这双眼睛的是浓烈到极致的爱。

佐助本身会放弃这条道路吗？

不会的。

甚至现在他没法选择死亡。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

月色皎洁。

佐助松开了手，向着这片训练场之外走去，放任着宇智波鼬待在这里：“鸣人将要进入村子里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

“你若是真想赎罪的话，那就保护他的安全吧！除了私底下的一些危险，明面的规则上，不会有谁敢动鸣人的......”

却在这时。

鸣人也跟着卡卡西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变成废墟一般的训练场。

本来他离得还是很远的。

后面卡卡西没瞒住，拗不过鸣人，终究还是带着鸣人来到了这，同时见到了战后的二人。

听了卡卡西的讲解后，鸣人了然点头：“你就是佐助说的那个混蛋吧！我会帮佐助解决你的，忍法·多重影分身之术！”

嘭嘭嘭——

烟雾消散后，数百个鸣人出现在各处，要帮助佐助痛殴敌人。

前面佐鼬交战时，查克拉波动传递得很远。

考虑到佐助都战得很艰难。

鸣人尽可能重视眼前的对手，并且用出自己最擅长的术。

“住手，鸣人。他不是你的敌人......”

佐助阻止了他，声音恢复了力量，丝毫看不出几分虚弱模样。

“啊？不是敌人？那你们刚刚是在干嘛！试验新忍术吗？”

鸣人一脸茫然。

“他是我的敌人。但不是你的敌人......”

佐助说着，揉了揉太阳穴道，“总之尽管情况有些特殊，但你如果要进入根的话，他会是你的帮手。

“至于他跟我之间的事情，这个就不需要你帮忙了，这个故事有些复杂，讲起来也着实有些无聊。”

鸣人满脸茫然：“卡卡西老师，佐助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至少佐助看起来还算安全，你不用担心了。”

卡卡西说着，神色复杂，“宇智波鼬的事，果然有着隐情吗？可是......”

他总觉得佐助的情绪很不好。

哪怕刻意控制。

还是很难掩饰住那份负面的情绪。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佐助这个模样。

佐助没有解释这些，只是通知道：“卡卡西老师，自来也老师跟凯老师他们去捕捉鬼鲛成功的话......

“等他们回来，记得告诉自来也老师，我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之后才能跟他去逮捕大蛇丸。

“至于宇智波鼬，它是跟上一代火影单线联系的木叶间谍，虽然卧底多年什么用都没展现过，但关于晓组织的情报，你确实可以问一问他。

“虽然他可能说的情报也是错的......”

话落。

佐助消失在原地，徒留原地神色各异的三人。

鸣人看向宇智波鼬，疑惑问道：“既然你是坏人，为什么佐助要让你跟我一起进暗部呢？”

宇智波鼬沉默良久，这才回应道：“可能是想让我跟你学习学习吧！

“毕竟，你是个很优秀的忍者。”

“优秀的忍者......我？！”

鸣人指了指自己，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虽然他确实以此为目标。

但现在的他，要谈优秀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

同样是半夜。

木叶村外。

凯跟鬼鲛逐渐打到了深山之中，

战斗到后面，成片的区域被海水淹没，即便有日足的白眼，鬼鲛还是逐渐拥有了主场优势，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因为自来也又向着佐助的方向赶去的缘故。

鬼鲛认为，这次他不但可以逃跑成功，甚至还能带走一两个人。

他真正怕的也不过只是自来也一个而已！

水遁化成的汪洋中，鬼鲛看着热血起来的阿凯，眼中出现旺盛的杀意：“在跟鼬先生汇合之前，就让我先带走一个吧！

“打不了日向一族这种体术忍者，我还打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