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骊皱着眉头,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若说那段延庆发现了自己,完全可以进来直接把自己打死。
但若说他没发现,又何必弄落石屋上的巨石堵住门口。
正思考着,忽觉得身侧风声乍响,胡骊下意识侧身躲避,左臂向外一架,右手并了个剑指直刺而出。
这一套防守反击的动作行云流水,只在刹那之间,待胡骊看清原来是木婉清抬手袭击自己时,那一指已经点在她肩胛骨上。
胡骊此时身上二十几年的内力,就算放在天龙世界也得是個中游人物,木婉清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如何是他对手。
只见木婉清痛呼一声,向后踉跄几步,捂着一条左臂,显然是抬不起来了。
胡骊眉头皱的更紧,他这一指完全是身体自然反应,用的都不是一阳指的点穴巧劲,纯粹是以指为剑,按照刚才的触感反馈,这木婉清的肩胛骨至少是个骨裂。
段誉抢上前去,一把扶住木婉清,焦急问道:“婉妹,你不打紧吧?”
木婉清咬着嘴唇,对胡骊恶狠狠道:“你有本事杀了我!”
胡骊简直想翻白眼,若不是顾忌那段延庆随时会回来,如果来时没听到屋内木婉清和段誉的动静,必然会进来查看,他都想给这对颠公颠婆一人一指,让他俩老老实实等着剧情推进到被救出去。
“我杀你干什么,要不是你出手偷袭我,我才不会反击伤你。”
段誉一听胡骊所说,紧张的看着木婉清:“婉妹,你伤到哪了?”
木婉清忽的想起自己身世,一把推开段誉道:“我不要你管!你们通通都不是好人,放我出去!”
胡骊见这木婉清一副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的样子,迈步上前,段誉本要阻拦,可他一介书生毫无交手经验,如何是胡骊对手,被胡骊轻易躲闪过去,一指点了木婉清哑穴。
“好好一个姑娘,可惜长了张嘴,这下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木婉清见胡骊功夫了得,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抬手就要发毒箭。
胡骊无奈又点出几指,直接把她周身穴道都安排了个遍。
段誉急的不行:“你...你叫什么来着,快把婉妹放开,你不是我爹爹和大伯派来的吗,她是我妹子,你不得无礼!”
胡骊冷笑着:“世子爷,我姓高,我爷爷是善阐侯,高家可不是你段家的仆从,我来救你是看在高段两家的累世交情,你这妹子就只会撒泼坏事,我只接了救你出去的任务,却没有惯着她的义务。”
段誉一听胡骊是高家人,其实心里已经失了底气,这大理国的情况他这个镇南王世子最清楚,段氏一族实际上更像个武林世家,而整个大理国的政务全靠高家维持。
“高贤侄,你既来救我,那就一起把我这妹子也救了吧,若是不带上她,我是断不会独自逃命的。”
胡骊心里白眼都快翻成血继限界了,这大理国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跟脑子有病一样,各个不像正常人,胡骊只想抓紧走完这里的剧情去到大宋。
尤其这段誉的称呼更让他膈应,那高升泰此时已经年逾六十,按正史算再有两年多他就该归天了,你段誉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儿平时叫他叔叔也就罢了,现在这种情况也硬要占我这个口头便宜是吗。
“世子,若不是她不分场合的胡闹,我当然可以救她,但现在如果依着她这么闹下去,咱都得被她害死,你要想她活,就劝劝她让她别再任性。”
段誉道:“那你好歹先解开她的穴道,我才好劝她。”
胡骊上前解开木婉清穴道,木婉清身子一软倒在段誉怀里,下意识还要挣扎起来和胡骊拼命,但不知段誉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瞪了胡骊一眼,跟段誉到一边窃窃私语去了。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段誉起身对胡骊道:“婉妹之前是骤然被关在这里,有些慌不择言,你就别怪她了,现在咱们如何出去?”
胡骊道:“方才那段延庆来的太快,我没来得及带你出去,现在他又用大石把大门堵死了,但好消息是,那段延庆应该不知道我在屋内,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要装作这屋里只有两人,切不可暴露我的存在。”
段誉点点头,胡骊看向木婉清,她抱着肩膀,狠狠瞪了过来,但片刻后还是不甘心的点点头。
胡骊又道:“我在屋内就是个保险,若是有人进来要加害于你,莪在暗处至少可以偷袭制敌,就算那段延庆进来,有心算无心我也能和他周旋一二,清晨巴司空在谷口和我分别,想必最晚午时,陛下大军也就该杀至了。”
胡骊给二人解释清楚,就自在石屋门口死角处坐下盘膝打坐,思考对策。
而那段誉和木婉清则在石床上窃窃私语,木婉清言辞一会儿激烈的宛如要和段誉打起来,一会儿又噗嗤一笑,好似确实忘了有胡骊的存在。
忽听得屋外喀的一响,洞孔中塞进一只碗来,有人说话:“吃饭吧!”
段誉伸手接过,碗中是热烘烘、香喷喷的一碗红烧肉,跟着又递进十个馒头。
段誉将肉馒头放在桌上,低声问道:“你说食物里有没毒药?”
木婉清道:“他们要杀咱俩,再也容易不过,不送饭便是了,不必下毒。”
外边那人道:“吃完后将碗儿抛出来,自会有人收取。”
木婉清从洞中望出去,见那人攀援上树,从树墙的另一面跳了下去,小声嘟囔一句:“这送饭的身手一般。”
段誉想起胡骊还在屋内,向他道:“一起吃饭吧。”
胡骊哪会吃那下了春药的饭,本想从空间背包掏出吃食,让他俩也别吃这饭。
但他转念一想,且不说他们二人不吃这下了药的饭,段延庆会不会有所察觉,且就说那木婉清像是个定时炸弹,这段誉脑子也不像清醒的,吃了春药他们二人至少就没有功夫作妖了。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吃饱了不利于交手,我得防范着有人进来对你们不利。”
段誉见胡骊如此说,也不多劝,把红烧肉夹在馒头里,与木婉清分食了。
胡骊此时精力十分集中,小心注意着屋外动静,段誉和木婉清已经像原著中一般先是争吵,然后药效发作暧昧了起来。
一阵长衫摆动的轻响传来,胡骊浑身肌肉紧绷,知道是那段延庆回来了。
段延庆和段誉两父子按照剧本把书里的台词原原本本念了一遍,直到那段延庆感觉在心理上得到了报复的快感,才飘然而去。
段誉此时脑子已经被春药弄糊涂了,木婉清也是身子瘫软,满口虎狼之词。
段誉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屋里走着凌波微步的步法,胡骊看他疯狂扯自己的衣襟,不禁感慨,幸亏我提前把那神功秘籍拿了出来,不然都让他糟蹋了。
突然脑子一动,对啊,我还拿了那北冥神功加凌波微步的秘籍呢!
之前被段延庆堵在屋里,一着急我都忘了!
见段誉二人此时已经神志不清,都顾不上他的存在,胡骊抓紧拿出帛卷。
打开来比照着上面的心法图绘,缓缓引动内力,却发现竟是丝毫没有效果。
胡骊心里一惊,这北冥神功出自道家一脉,胡骊自从成为试炼者,没有一天不精研道家经义,绝无看不懂这功法的道理,但自己现在无论如何练习,竟是连一路经脉也没有练成。
“伊迪斯,难不成我的猜测竟然是错的,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明明同出一门,难道想练习北冥神功,那小无相功的内力也得尽数散去吗?”
伊迪斯扫描着帛卷道:“我用你的身体情况建立了模型,经过多次模拟推演,这两门功法都应该是互补而非相克,不会有无法练习的情况啊。”
胡骊知道自己此时的心境已经乱了,强练内功反而容易出岔子,干脆直接将那帛卷翻到了最后的凌波微步,开始学习上面的步法。
易经八卦的知识胡骊是师从纯阳观正统,绝无错漏可能,此时这步法他每一步都能理解,但偏偏也如那北冥神功一般,完全学不会。
胡骊把帛卷收回背包,脑子转的飞快,这两门功夫,段誉一个一点武功没练过的新手都能快速掌握,没道理自己学不会,总不可能从段誉身上搜出来的秘籍都是假的吧?
他脑中思索,眼睛无意识地看向正在疯狂踱步的段誉,突然感觉自己对凌波微步的理解有了一些松动。
之前秘籍上的内容,他是字字认得,句句能懂,但连在一起偏就不会修炼,此时看段誉一遍遍施展凌波微步,脑中那步法的内容居然也开始和眼前的段誉一一重合,相互印证。
什么叫从归妹到无妄,什么叫九二转六三,突然一下就全理解了。
再到后来,已不是段誉一人在屋内疾行,胡骊跟在段誉身后似是他的影子,两人动作一模一样,一前一后,就像舞团里的双人舞。
几圈下来,胡骊对这六十四卦的步法再没有一丝疑惑,这凌波微步竟在段誉的带领下练成了。
胡骊看着段誉喘着粗气走个不停,心想,毕竟你也算是有教导我武功的情谊,虽说你这性格我十分不喜,但也不能看你受这活罪了,就当我报一报你这传艺的恩情吧。
他脚下步法一变,用个坤卦龙战于野的步子,一下截在了段誉身前,将他乾卦见龙在田的身形止住。
伸手将他穴位一点,按住肩头道:“世子,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段誉喘着粗气道:“我好难受,我要烧起来了。”
胡骊一边运起真气帮他保持片刻清明,一边道:“这阴阳合欢散只需元阳一泄,自也就解了,世子你总知道如何自泄吧?”
段誉咽口唾沫道:“哪有人凭空自泄的,总要...总要有些...春宫图谱之类的...以作辅助...”
胡骊叹口气,解开段誉穴道。
“无需那些图谱啊,我给世子讲个故事吧。”
“话说有一位远赴西天求学佛法的有志青年,学业有成,坐着那祥云要回归神州大陆。”
“青年名叫——侯龙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