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胡骊念书的语气和腔调不够引人入胜,反正段誉感觉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背着身捣鼓半天,也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总对胡骊的故事提出些问题。
“什么是空姐啊?”
“就是祥云上帮忙照顾起居的天竺神女。”
“祥云上还能乘坐这么多人呢?”
“神仙的手段你别瞎问,那天庭众神出行,十万天兵天将还都乘着一朵大祥云呢。”
“那仙女也会被迷药迷昏吗?”
“迷倒仙女当然用的是神仙用的迷药。”
“那个...”
胡骊终于大怒:“你到底还打不打!老子口干舌燥给你讲故事,你注意力能不能集中一点!”
段誉委屈的道:“我心思集中不起来,就想找个人聊聊分散一下注意力,你讲的这故事更添燥热,并不能使我发泄分毫啊。”
胡骊发誓自己虽然不是個专业声优,但绝对比起点的机器人读的有感情多了,甚至有的时候为了更逼真还捏着嗓子学那女声,现在段誉居然毫不领情,气得他大骂段誉不懂文学。
“伊迪斯,这个春药的毒后来他们怎么解的来着?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伊迪斯找出原文道:“原著里就是喝了些清凉败火的药,很快便好了,并不像段延庆威胁说的七天之内不阴阳交合,就一命呜呼,应该是吓唬他们的。”
胡骊一拍脑瓜子,那我在这费什么劲呢。
胡骊先走到木婉清面前,一指就将她点晕了过去,又走向段誉:“世子,你也不用听信那段延庆所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必须通过男女之事解毒的毒药,这药不过药效强一点,时间持久一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段誉道:“你把婉妹怎么了?”
胡骊道:“我点了她昏睡的穴道,她睡着了就不难受了,我看你所行那套步法像是易学道法一脉啊,你可感觉此时体内有一股气流涌动,你按我说的去引导,应当能排解燥热之感。”
自从刚才发现自己修习不了北冥神功,胡骊就在思考到底是为什么,但他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逍遥派一脉所传的两套功法之间不应该还有冲突,此时灵机一动,不妨拿着剧情主角一试。
这些主角身上都有大气运,天材地宝恨不得直接往嘴里掉,随便摔一跤也能滚进山洞找到神功,而之前不管多么零基础,这些放到寻常人身上打死也学不会的深奥功法,往往也都是转瞬间就能领悟。
胡骊将小无相功的运行方式一字一句讲给段誉,初时他还不爱听,但没过几句,突然咦了一声:
“你讲的这也是易经?你懂易经?”
胡骊道:“我只怕是这大理国中最懂易经的那一批人了,咱大理国崇尚佛法,修习道家典籍的可不多,你别小瞧我跟你说的这几句话,这可都是易学中最精华的道理。”
段誉之前离家出走,就是因为沉迷易学不愿跟段正淳学武,此时听胡骊说自己易学精湛,竟然连身上的燥热都减轻了不少,直想跟胡骊交流探讨。
胡骊道:“你先按我说的引导体内真气,这是道家最纯正平和的静心之法,你若做不到清静无为,我可也不教你其他的。”
段誉听得胡骊所言,当即和他面对面坐好,胡骊说一句,他就比着学一句。
段誉的天赋绝对是第一流的,胡骊讲完小无相功中最基础的内力蕴养法门后,段誉已经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状态。
石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胡骊吓了一跳,抓紧躲进视线死角,不一会儿,钟灵压低嗓子的声音传来:
“段大哥,你们没事吧?”
胡骊一听是钟灵,长舒一口气:“你段大哥没事,多亏小妹妹你当时机灵,拖住了那大恶人,还传声给我们示警,我们才没遭了他毒手。”
钟灵一听胡骊夸她,喜不自胜:“那就好,我看沐姐姐也被关进去了,现在门口堆了两块大石,我可怎么救你们出来啊?”
胡骊道:“不用担心,你段大哥的父亲和大伯很快会带人来救他,现在当务之急是你段大哥沐姐姐都中了恶人的毒了,需得帮他们解毒。”
钟灵惊呼一声:“中的什么毒?爹爹是下毒解毒的高手,我去央他拿解药!”
胡骊道:“下毒的大恶人是你爹爹的朋友,别让你爹爹为难,更主要你一去不就把你也暴露了,到时候你想帮忙也帮不上了,你听我的,去寻些商陆、巴豆、牵牛子等苦寒之物,想办法混进吃食中送来。”
钟灵道:“你确定这能有用?”
胡骊道:“我可是师从大宋的国医圣手,速去速去,若能救了他们,你就是凌烟阁上第一功!”
见钟灵离开,段誉犹沉浸在初次运转真气的玄妙感悟中,而木婉清则晕倒一旁,胡骊终于获得了片刻宁静。
“伊迪斯,看看还有什么契机可以逃出去吗?”
伊迪斯道:“一会儿那保定帝就会寻至此处,然后获悉段延庆身份,再然后他会回去商议退位之事,明日去求黄眉僧来此搭救,等后天黄眉僧一到,地道应该也就挖通了。”
胡骊点点头,突然心念一动:“我那72小时还剩多久?”
伊迪斯道:“截止目前已过了22小时38分,结束时应该正好是黄眉僧和段延庆赌棋的节点。”
胡骊皱起眉头:“我还是得想办法提前出去,72小时一到,所有试炼者都会进入这世界,到时候变数太多了,我本替换了个历史上存在的人物,身份隐秘可以做许多事,可要等到那万劫谷之乱最高潮的时分,和段誉一同从石屋中出来,那傻子都知道我也是试炼者,并且得了天大的好处了。”
和伊迪斯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提前脱困的契机,胡骊不禁焦躁起来。
门外传来声响,送饭的小厮喊道:“拿着,小姐发善心,给你们送了些茶水,从未听说犯人还要喝茶的。”
段誉被这叫喊声惊醒,连忙上前接过茶壶,那小厮转身离去。
胡骊问段誉道:“可有感觉好些?”
段誉神采飞扬:“你这法子还真是厉害,我此时虽还觉得有些体燥,但心境平和,再无龌龊想法了。”
胡骊点醒木婉清,对段誉道:“你这妹子不通易学,莪那法子对她无用,你把钟灵送来的茶水喂他喝了,里面有我叫她偷偷放的药,应该能解这毒。”
木婉清本就被春药弄得昏昏沉沉,又被胡骊弄晕过去,此时脑袋宛如浆糊,只听胡骊说什么放药解毒,浑身不喜:
“我不要解毒,我要跟段郎生儿子。”
段誉怕她失态惹胡骊笑话,连忙将茶壶喂到木婉清嘴边,木婉清方才都是下意识说的些胡话,此时口干舌燥,也不管嘴边喂来的是解药还是毒药,咚咚咚喝了几大口。
门外又传来动静,胡骊对段誉悄声说了句:“别让人看出你已无碍,不然他们还会想其他法子折磨你。”
说罢闪身躲到了一边。
屋外虽来了人,但却没有再上前来和段誉搭话。
不多时,就听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尊驾请让一步!”
胡骊知道这是保定帝寻来了,但这保定帝迂腐至极,先是顾及自己江湖人的身份,不肯调大军来围攻解救段誉,而后听闻了段延庆的真实身份后,居然转身就走,说什么无颜面对段延庆,让段誉自己克服困难。
这哪像个皇帝说出的话,活该这段氏江山被高氏所得。
但不管怎么样,此时胡骊是指望不上他了。
保定帝在外面跟段延庆交上了手,胡骊知道段延庆顾不上屋内情况了,凑眼到石缝中向外观察着。
那段延庆武功和保定帝不相上下,武功又是一脉相承。
段延庆占了个内功更深厚,一阳指力也更精妙,而保定帝却占了四肢健全的便宜,两人斗在一起,一时半会儿谁也破不了招。
胡骊估量着自身的战斗力,比之这二人都有不足,但要真打起来,没有个几十上百招,也不会轻易就败了。
忽听得身后木婉清哎呦一声:“这茶里下了什么药?”
段誉道:“刚才高兄说,这是偷偷找人下的解毒药。”
自知道胡骊易学精深,又得了他所教的运气法门,段誉也不提什么叔叔侄子了。
木婉清冲着胡骊叫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我不活了!你就是想让段郎看我如此丑态!我杀了你!”
说完就要向胡骊扑来,但身子一动,更难忍耐腹痛,又赶紧坐回去,两颊羞的通红。
她这么一喊,门口打斗中的段延庆听的清清楚楚,急道:“屋内还有别人!你是谁!”
胡骊自知既已被发现,若不趁着保定帝在此逃出生天,等他被惊走,段誉和木婉清自是无事,自己可就死定了。
他急中生智,高呼道:“陛下,臣高慧珠幸不辱命,与巴司空、范司徒等人合力挖地道至此,已经寻到世子爷了,但他身中剧毒,需得抓紧送去救治,我们把洞穴掘大些就将世子送走!”
门外两人均是一急,段延庆是着急居然被人偷了家,百般算计功亏一篑。
保定帝是着急自己无子,弟弟段正淳这独子就是段家唯一的传人,此时居然身中剧毒,那还得了?
木婉清此时面上已是死灰一片,段誉拿了恭桶给她,承诺绝不回头偷看。
胡骊也面向石门,可背后噗噗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声音中又夹杂上了木婉清的哭声。
段延庆一杖子逼开保定帝,抢上前来就要推动巨石,此时反而是保定帝来拦他开门,攻守之势瞬间变换。
胡骊暗道:若是今天反而因为木婉清这一声叫骂逃出生天,我这也算是屎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