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宴停到了徐染家楼下。
严季科送徐染上楼,站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徐染回头看他。
“怎么,被吓傻了?”
严季科凝眸看她,似是想在徐染眼底窥探出什么,但,什么也没有。
得知身份确实有压力,但严季科并非毛头小子,如果徐染愿意,那他也不惧。
他最介意的是,徐正明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是啊,为什么答应他,明明之前那样排斥。
说起来,他都做好了要长期奋战的准备,可是,就一个月的时间,徐染就答应了他。
他做的很好吗?也没有,很多计划都没有安排上。
她是喜欢的吗?除了情动时刻,她会叫他阿科,其余的时候,她仍是严季科严季科地叫。也没有黏人,也不会跟他一样分享日常。甚至如果他不说话,她也就不会想着给他发信息。
“我在想他的话。”严季科开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徐染挑眉,向前一步,把严季科拉进门,关上,将严季科抵在门上。
今天徐染穿了小高跟鞋,额头刚好抵住严季科的下巴。
手轻轻拉扯领带,严季科的头就低了下来,徐染抬头,吻上他的唇。
也不知道手里怎样动作,严季科的领带就被徐染拆掉丢到一边。
徐染拉着衬衫领子,轻轻一扯,扣子崩掉,露出半边胸膛。
“今天在会议室看到就想这样做了。”徐染微微拉开距离,看着衣衫不整的严季科,唇角微勾,含住他的上唇,轻咬,手缓缓从胸攀上肩,搂紧男人的脖子。
“阿科,今天可以。”严季科听到徐染说。
室外骄阳正好,室内,半开着的窗户,吹起薄纱窗帘,阳光洒在地上,是落了一地的男人和女人的衣物,从玄关到主卧。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轻吟声从未掩实的门缝里传出来,大床摇曳,直至天黑。
“我抱你去洗。”严季科在徐染耳边说,淡紫色的被子下面是俩人紧紧相拥着的身体。
徐染没有力气了,虽然她力气大,但在这种事情上,男人的精力总是比女人更充沛。
轻轻点头。
夜色正浓,没有开灯,严季科借着外面的路灯抱起她,将徐染放进卧室的小浴缸里,浴缸是坐浴,只能放下徐染一人。
徐染冷得瑟缩了一下,说了一句“冷。”
小浴缸里没有提前放水,严季科显然没有给人放洗澡水的经验,闻言亲了亲徐染的额头,说了声“抱歉。”
打开花洒,试了水温,放在徐染身侧,这才去将浴室的灯打开。
徐染半躺在浴缸里,水慢慢蔓延,入眼是刺目的青红。
严季科今天是发了狠,他也不知道这个不安从哪里来,哪怕是他在她的身体里,也有一种她并不属于他的感觉,只能在徐染身上疯狂留痕,去填补心里一阵又一阵的不安。
他蹲在浴缸外,给她抹了沐浴露,轻轻揉搓着,然后用花洒给冲掉。
“对不起。”他说,徐染却是不在意,一个下午,虽然累,但是心里的郁气散去不少,她也权当是发泄了,不过晚上犯病是躲不过了。
稍转了下身子,趴在浴缸边沿,看着严季科。
笑了下,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近些。
严季科凑上来,徐染立刻抬头亲了一下,又趴好,说
“阿科,你很好。”曾经渣得明明白白,现在对她也好得清清楚楚。
徐染偏头,“就是今天,没用上那套衣服。”抿唇笑。“我还是,挺想穿给你看看的。”
严季科手一顿,将花洒放好,浴缸里的水已经够了,泡沫也很多,将徐染的身体藏进了水里。
他单膝跪地,捏住徐染的下巴,凑上去亲吻,然后,湿湿的吻落在唇上,脖子,还有肩上。
“我看你还不累。”严季科低声说,
徐染被迫仰头,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双手攀上肩,浴缸里的水荡出一阵阵涟漪,水,浮浮沉沉,撒了满地。
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回到床上,徐染是沾枕头就睡了,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任由严季科给穿上了睡衣。
半夜的时候,徐染被喊醒,严季科外卖了粥和小菜,抱徐染起来吃点。
俩人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徐染勉强吃了几口,又沉沉睡去。
严季科收拾完满地的荒唐,出门扔垃圾,在楼下抽了几根烟,吹了吹冷风,散了味,才上楼,重新漱了口。
到徐染身侧躺下,搂着徐染,一觉到天明。
最后,徐染还是没能穿上那套衣服给严季科看,也没有回答严季科的问题。
仿佛徐正明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
严季科和徐染的恋爱关系从那一晚才真正走上正轨,但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为什么会在一起这个话题。
严季科要了徐染的行程表,把行程表外的时间全划给了自己,每天下班之后的计划满满。
去露营,去看电影,去听演唱会,争分夺秒地过二人世界,在徐染的房子里,放了自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哪怕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上班,也要和徐染住在一起。
看似如同热恋的小情侣一样,粘腻地不行。
只有严季科自己知道,他内心的不安愈发严重,只要徐染不在他的视线里,他就觉得他会失去她,没由来的,直觉。
徐染对此一无所知,以为严季科就是缠人了些。
最先发现严季科变化的是暮云绮。
她发现她儿子最近话少了,虽然每次都是匆匆回家,匆匆又走,但好像抑郁了许多,浑身充斥着漂泊感。
她给墨奇打电话问了实验室的情况,墨奇也告诉她,严季科最近有些异常,疯狂做实验,写论文。
下班到点走,只有提起女朋友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些笑容。
不对劲。
5月16日周六,晚上徐染有饭局,暮云绮叫严季科回家吃饭,见严季科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放下筷子。
“阿科,你是和染染在一起不开心吗?”暮云绮很喜欢徐染,但是,这种状态是她不太想看见的。
“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严季科回神抬头,看着暮云绮,疑惑。
“我很爱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严季科说
“阿科,可是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暮云绮直言。“你好像在争分夺秒地和她在一起。”
严季科顿住,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是吗,所以很明显对吗?”
“妈妈,她一点都没有发现。”严季科说。
“我就是觉得,如果我不抓紧时间,我就要失去她了。”这种感觉来的毫无缘由,但越跟徐染相处,他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是怎么明显的呢?
是了,那天他们参加校友聚会,那个他的前女友,也就是七年前,他抛下徐染之后官宣的那个,也在。
三个人见面,严季科原本害怕徐染生气或吃醋,谁知徐染笑吟吟地跟人家打招呼。
甚至是大家起哄要合影的时候,徐染也大大方方的,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或者不愿意。
回家后他问她,真没有生气?
徐染是怎么回答的,她笑吟吟地反问严季科,为什么要生气啊?
可是七年前,他哪怕是跟班上女生多说几句话,她都会阴阳怪气一整天。
人的性格会变这么大吗?
严季科想,应该是不会的。他又想起徐正明的那句话,“我看着,你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爱,就会患得患失。
那天晚上,他狠狠地弄她,她也兴致很高,俩人都很尽兴。
情到深处时,他问她:“染染,喜欢我吗?”
徐染咿咿呀呀地哼叫,没有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严季科离去的那天晚上了。
徐正明来的那天,她发病,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唯独没有严季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