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赤狐疫的都尉实力连自己还不如简直是笑掉大牙。
可沈淮安非但没出现,还花了大把时间把白虎疫调了过来坐享其成,要说方寄草对他行为没有半点不满绝对是假的。
“擅自行动,遑论规矩!下山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为所欲为!你当老娘是在放屁是吧!”
乾坤镜前,方寄草耳膜被震得发麻,她不是没想过自己身份暴露以后会带来麻烦,但比麻烦更可怕的骆笙师姐会突然出现是她没想到的。
她扣着耳朵,舔着一张脸嘻嘻哈哈:“师姐消消气。”
“哼!”骆笙掐着腰,顺着这个角度,方寄草清楚看见她后面朝做鬼脸的同门师兄弟。
“都给我滚开!”骆笙感知超群,后面小辈们的一举一动她都能一清二楚。
方寄草嘴角勾了勾,在骆笙回过头之前恢复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到这以后灵石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是没钱,又恰好听说这里有能赚灵石的斗魂赛,想也没想就参加了……师姐,你猜怎么着?我打进了前五名!”
万千散修中排行第五,从成绩来看她很是给骆笙争气。
骆笙没好气道:“差点死在里面还笑得出来!要不是对方忽然走火入魔,你现在连个渣滓都不剩。”
走火入魔?明明是她使计把敌人降服。
“怎么,不服气?”
方寄草回过神,笑呵呵道:“服,但我运气好也是千真万确~”
“贫嘴。”骆笙不会平白无故训她一通,她出现在乾坤镜里主要是两件事。
一是方寄草和张怀远身上探查不到灵力,需要她代替长老确认二人的身份,如此镇妖司才能安置方寄草,二是仙师们商榷后决定试炼赛提前,所有小队将在天启集结,一同训练。
“过几天宋师兄会带着陆无咎他们过去和你们两个汇合,这段时间在天启不可再寻畔滋事。”
方寄草面上点头,心里却犯嘀咕:估摸是斗魂赛的事情影响太大,需要出动大批修士围剿各方妖兽,或是排查或是端窝,但名义上又不能在荒泽引起骚动,所以才巧立名头。
“唔……”镜子里面,骆笙忽然捂住心口。
方寄草忙贴进镜面:“师姐你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同门曾说过,从前试炼赛都是师姐带队,师姐是主领人,也是参赛者,这回却只剩下宋师兄,明显不对劲。
“还能怎么了,被你气的犯了老毛病。”骆笙压住穴位,调动真气缓和一阵:“你莫要再让我担心了,外面很危险,山海境尚不能解决的困境,你一个遇神境往前面冲什么……偶尔退一退,不丢人,不给别人添乱才是真。”
最后一句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方寄草见她又恢复之前模样,心中安定不少,又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师姐放心,我不逞能,这回我轻轻松松给咱们驭兽拿个第一名回去!”
“说大话。”
骆笙笑听着她扯皮,气色好转,过了好一会儿,方寄草问道:“对了师姐,我这次参加斗魂赛好像开悟了。”
“你又突破了?”骆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不是。”方寄草忙摆手,说道:“是我悟出了风系术法和雷霆之力。”
事到如今,她觉得没必要在这方面隐瞒,尽快升级才最重要。
可突然说出来,她还以为骆笙会惊讶她领悟之强,没想到骆笙听完只是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你是杂灵根,双灵根法术对你来说本就下限很低,但是,上限却很高。”
方寄草竖起耳朵,头一回认认真真把骆笙的训教听完。
她心道:原来这不是什么牛横的本事,仙门世家中不少修士都能参透风雷冰光暗五大术系,像骆笙,喜欢贯穿始终,即便悟道,修炼的也是水系的进阶法术——冰系。
“不过这么快就能参透多项术法的确厉害,你的悟性很高。”骆笙笑容温柔:“还有,恭喜你可以饲养雷系灵兽和风系灵兽了。”
闻言,方寄草眼睛一亮,又扯着骆笙聊了许久,直到看人脸色越来越差才肯放过。
乾坤镜失去法力落在塌上,方寄草失神看了许久。
“结束了?”
门帘后方探出张怀远的丹凤眼。
适才他怕骆笙殃及池鱼不敢露面,一直躲在偏厅,等屋里没了声才敢露头。
方寄草见人出来,转圜心思,不再去想骆笙的身体如何,而是抓紧一切时间面对现实。
“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掩护。”
身份挑明的好处是七杀疫不会盯着她不放,但作为驭兽弟子,七杀疫如何也会尽到看护宗门小辈的义务,但工作就只是工作,只要张怀远配合的好,对方视而不见也不是不可能。
今夜,她必须趁消息没传出去之前先一步动作。
张怀远瞪大眼珠:“伤还没好又要出去?!”
——
“来了来了!”
方家大院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语气熟得很。
门打开,里面的人揉着惺忪睡眼眨了又眨,似乎终于认清外面的不速之客,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又是你?!”
方寄草笑道:“劳烦通报一声,我来找方家主,今天他总该在家了吧?”
“家主没空!”小丫鬟懒得理会,胳膊一使劲就要关门。
方寄草用脚卡住,同门师兄弟比力气,方寄草也从没有落过下风,何况一个小丫头。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去通报一声,我在这等着,否则。”
“你还敢威胁我?我看你是没人清楚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方寄草眉毛挑了下。
难道她认错了,面前女孩不是丫鬟而是小姐,还是说她叔父宝刀未老,就喜欢割嫩草?
刚准备说点什么,女孩的表情倏忽变了又变,一脸哭相,好像是方寄草欺负了她。
“仲管家,你可算回来了,奴婢都快被一个要饭的欺负死了!”
听到“要饭”二字,仲管家也觉得晦气,这段日子怎么什么人都要盯上一眼。
提着风灯正准备上前呵斥,烛火一照,映出一张红彤彤的鬼脸,仲管家大呼一声,风灯脱手掉在地上,转眼就灭了。
“仲管家!”小丫鬟门也不管了,连忙扶人。
方寄草嫣然一笑,大摇大摆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