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这个时候忽然说道：“照这么看的话，无常教售卖五石散的方式，就是通过酒楼或者青楼这样看似寻常的商铺中，暗自卖出去。”

洛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人肯定还会以为是菜肴或者姑娘的味道好，然后不断成为回头客，直到……一日不见浑身难受。”

楚若卿纠正道：“只有菜可以被称为味道好，姑娘不行。”

不怕死的楚宸解释道：“姐姐，你这见识太少了，姑娘其实就如同佳肴一样也可以用来吃，只不过是吃的方式不一样，说味道好一点问题没有。”

楚若卿瞥了楚宸一眼：“你懂得挺多啊？”

“姐姐你在军中待久了就知道了，尤其是那些老兵油子，各种荤话张口就来，恰好我又爱学习……”这个时候楚宸似乎想到了什么：“呀差点忘了，姐姐也是女的……”

洛霄抚了抚额头，他觉得这最后一句话，楚宸还不如不说呢。

楚若卿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要不是现在大伙儿都在，真想给弟弟一顿爱的教育。

什么叫忘了姐姐也是個女的，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做派难道不是女子做派吗？

楚宸感觉到了姐姐的不悦，赶紧岔开话题：“洛兄，若是无常教所售卖的五石散都是如此的无孔不入的话，那……无常教会不会把五石散也掺杂在食盐或者白糖这些日常必需品中？若是如此的话，难道整个雷州城的百姓都染上了五石散？”

没人会不吃盐，五石散服用五天就会产生依赖性，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就太可怕了！

洛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楚兄倒是多虑了，五石散的造价极其高昂，即便是当年最鼎盛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在商人贵族之中流通，中下层的百姓根本不会有接触的资格。”

“所以现在即便五石散重新现世也只会出现在最好的青楼里，最好的酒楼里，而不会出现在别的地方，若是无常教把五石散掺杂在食盐中卖的话，我们就不用消灭无常教了，他自己会破产。”

楚宸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倒也是。”

楚若卿淡淡道：“而且他们知道钦差来了，竟然没有把这些店铺的五石散停了，一切维持原样运转，当真是胆大包天。”

洛霄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敢停啊，一旦停了遍地都会是线索，他们正常运转，按照正常情况来看我们反而难以查到其踪迹，若不是张老三鼻子灵的话，这顿饭我们怕是都吃完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当然最令我奇怪的还不是这些五石散在照常运转，而是薛家竟然还在。”

楚若卿看向洛霄：“你的意思是？”

洛霄道：“无常教作为反贼，下手极其狠辣，如今薛家已经露出了马脚被官府抓住了罪证，而薛家竟然还活的好好的？这本身就不正常。”

如今薛家与无常教勾结的证据已经被洛霄这个钦差所捕获了，如果洛霄是无常教的人。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薛王码头付之一炬，而后把薛家的人顺便也丢入火场。

伪装成薛家之人全部葬身火场的模样。

虽然痕迹重了些，但是也比让薛家安稳的活在这个世上要强。

楚若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这的确不符合无常教的做事风格，无常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楚宸道：“照这么看的话，无常教留下薛家和薛王码头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楚若卿听到楚宸的话，看向他道：“你仔细说说。”

楚宸道：“如今我们在暗，无常教的人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的行踪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就会让他们感觉到危机，所以只要他们留下薛家，我们就会查上门，我们一旦查上了门，那么我们的踪迹就暴露在了无常教的视线中，典型的引蛇出洞。”

洛霄点了点头：“楚兄分析的有道理。”

楚若卿有些惊讶，这个弟弟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嘛，只是……你说谁是蛇呢？

张老三也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如此一来的话，无常教就不怕我们通过薛家顺藤摸瓜查到什么吗？”

洛霄道：“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想要知道真相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老三好奇道：“什么办法？”

洛霄道：“将计就计。”

楚若卿看了洛霄一眼：“你还是打算要去薛家一探究竟？”

洛霄说道：“一旦我前往了薛家，我的行踪就会暴露在无常教的视线之中，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兵分两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

楚若卿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个兵分两路的主意？”

洛霄惊讶：“这都被你发现了？”

楚若卿道：“你让楚宸大摇大摆的跟永安府的各个官员吃了顿饭，无常教得到消息肯定觉得太子依旧留在了永安府，而后又让他火速潜入到了雷州城，不就是想把他当做秘密的暗线嘛。”

洛霄由衷的夸赞：“长公主真是冰雪聪明！只是我没想到会启动的这么快。”

楚宸惊讶道：“原来洛兄早就想好了啊！哎呀，这大魏若是人人都如同你我二人这般聪慧，何愁我大魏不兴啊！”

楚若卿瞥了一眼楚宸：“大可不必，一个你就把父皇气个半死，再多加一个……呵，父皇得提前驾崩。”

楚宸摆了摆手：“这个不要紧，大魏又不是没有储君。”

楚若卿：“……”

这一刻楚若卿觉得她这个弟弟的头怕不是铁做的吧？

“咳咳……”洛霄咳嗽了一声道：“言归正传。”

众人听到这话，视线全都看向了洛霄。

洛霄说道：“先说一下暗线，楚兄暗中调查的事情由你负责，张老三你负责暗中保护楚兄的安全，以及……通过你的鼻子闻一闻这雷州城还有哪里在偷偷的卖五石散，记得捡那些贵的地方查。”

张老三立刻道：“是！”

洛霄看向罗冬说道：“罗指挥使，你利用你手底下的暗探看看能不能渗透进百花楼和聚仙楼，查一查他们的五石散是从哪里运输而来的，这两个地方每天那么多客人，消耗的五石散是海量的，肯定要不断运输！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罗冬抱拳道：“是！”

洛霄看向了陈剑说道：“陈剑，明天带着潜龙卫随我和长公主一同去一趟薛家，可以大张旗鼓，披甲骑马而行，我倒要看看这个薛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剑抱拳道：“遵命！”

任务安排完了之后，洛霄自掏腰包从一个普通一些的酒楼里买了点饭菜，众人吃饱喝足之后便是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今天洛霄也是累了一天了，正打算进房间休息的时候，楚若卿拦住了他。

“怎么了？”

“跟我进来。”

“哦。”

洛霄抬脚跟着楚若卿一同走进她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今天洛霄和楚若卿铁定是没办法睡一起的，而且这个谍影据点很安全，外面是一家卖香水的铺子，后院又这么大，更是有着严密的防卫。

洛霄很安全，用不着楚若卿的贴身保护。

洛霄跟长公主进屋，完全是为了睡觉之前再修炼一下内功。

楚若卿已经习惯了引导洛霄体内的内力运转了。

盘腿坐在楚若卿的床上，洛霄有些好奇的问道：“若卿，这内力能积累多少？若是积累的足够多的话，能达到什么程度？能到炼气期吗？”

“什么练气期？”楚若卿皱了皱眉，不太理解洛霄的话。

洛霄道：“我的意思是内力如果积累的足够多，能成仙吗？飞到高处，打破虚空前往传说中的仙界……”

楚若卿放下引导洛霄修炼的双手，转而摸了摸洛霄的额头，轻声呢喃：“也不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了呢？”

“……”洛霄：“若卿，莪没病……”

楚若卿看着洛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病得不轻。”

洛霄从楚若卿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没可能吗？”

楚若卿道：“内力的本质就是一股子气，人体所能容纳的内力就那么点，一般习武之人如果得到你我所修炼的顶级内力功法大概三十五岁就可以将内力修到极致，剩余时间便只能靠打磨肉体或者练习技巧。”

“五十五岁之后体内内力便会开始不可逆的衰弱，即便是父皇这样的武学天才内力比寻常人更为雄厚，但也达不到你所说的靠内力飞起来啊，你以为内力能够一直增长吗？”

洛霄听到楚若卿的话不由得失望起来：“是这样的啊。”

楚若卿白了洛霄一眼：“要是内力能够无限增加，世上哪会有拳怕少壮这个词的？如果内力无上限越老越厉害，那我们大魏的军队就该是一群老头了，潜龙卫里有老头吗？”

楚若卿的一番话将洛霄一巴掌打回到了现实，洛霄原本还觉得自己现在就修炼出内力了，这要是一直练下去的话，说不定成仙了之后，自己还能回地球呢。

结果……这内力原来也是人体机能里的一种，就像是自己的力气，有巅峰期但是也会随着身体和器官的衰弱而逐渐衰弱。

不过想想也很有道理，这要是内力能无限增长，那么“我奶常扇赵子龙”可就是现实了！

两军对阵一堆老头手拿长枪你来我往……

人口老龄化问题在大魏就此解决，朝廷呼吁广大老头到军队再就业！

场面太美，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