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徐前泗肠子都快悔清了，若是给他一次再来的机会，打死他也不会闲的没事去睡掌教夫人。

自己怎么就那么好色呢……

早知道自己就给掌教寻摸几副壮阳药了，你自己的夫人你自己负责喂饱吧！

也不至于现在能让洛霄给抓到把柄。

最终，徐前泗近乎是认命一般的看着洛霄：“你……想要知道什么？”

洛霄开口道：“南王勾结无常教的证据。”

徐前泗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洛霄：“这你也知道了？”

洛霄颔首：“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可惜……没有证据，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证据。”

徐前泗深深的看了洛霄一眼：“我奉劝你一句，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查下去了，如今你破获了无常教在沿江镇的布置，一应涉案人犯也尽数抓捕归案，已经是泼天的功劳了，若是再查下去，小心你自身难保。”

洛霄轻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怎么一个难保法？”

徐前泗沉声道：“你以为参与了五石散一案的只有一个南王吗？如你所见，江远县令干净吗？漕运衙门干净吗？雷州刺史呢？雷州九县的各個县令呢？我无常教在这雷州经营多年，你以为是在吃干饭！就昨天你绳之以法的薛家也不过是我们无常教把你钓出来的引子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破案奇才了？”

“我说的这些人里面，哪个没有收过我无常教的好处？哪个没帮着我无常教打过掩护？又有哪个没参与过我无常教的生意？只不过是有的知情有的不知情罢了，你以为我无常教只掌握了区区一个薛王码头吗？洛霄，就此收手吧，雷州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洛霄的脸上也就平静，可是长公主的瞳孔却是瞬间放大。

原本长公主觉得无常教不过也只有南王一个靠山而已，充其量再有几个漕运衙门的官员帮忙打掩护。

可是长公主万万没想到，整个雷州城的官僚体系可以说是已经被无常教渗透了！

有的官员甚至已经参与进来了五石散的生意，只不过这项生意太过隐秘，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原本楚若卿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无常教的可怕之处，可是现在看来，她所接触到的也就是冰山一角。

当冰冷的真相在眼前铺开的时候，楚若卿才发现，这个原本在她看来只能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反贼组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整个官僚系统都被无常教的金钱腐蚀了！

楚若卿原本淡然的俏脸上此时已经布满冰霜：“官员三年一轮换，怎么可能尽数被你腐蚀掉！”

洛霄听到楚若卿的话，叹了口气：“若卿，这就是官场上潜规则的力量……”

跟永安府的宋书棋一模一样，本来打算做个清官，好官，可是你捧着官印进来之后就会发现，这里早已有了一套成熟的运转规则，前任在离任之前就给你留下了各种遗产只等你接手。

而且你还不得不接手，人家送礼你要是不收，那些常年来一直收钱的人就会感到恐慌……

这就是官场，无论皇帝定下多么精妙的反贪腐政策，都只能暂时打压一下贪官污吏，等到风声一过，这些贪官污吏就会春风吹又生。

盛世是如此，乱世更甚。

哪怕是商品和经济空前繁荣的大魏也不例外。

无法杜绝。

徐前泗道：“这就是事实，一个冷冰冰的事实，所以我才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对你没有好处，只有坏处，你若是真的往深了查，什么都查不出来还好，可若是你真的查出来了，那么你的敌人就会变成雷州的所有官吏。”

“如若不然，你以为我无常教凭什么这么自信，又凭什么把五石散的生意做的这么大，还能如此隐秘！你这个钦差若是真的动了整个雷州官吏的利益，他们若是拧成了一股绳，你猜猜皇帝是会向着雷州还是会向着你？”

“等到了那个时候。皇帝为了暂时稳住雷州秩序，只能治你一个失察诬陷之罪！说不定他会杀了你平息雷州上下的怒火，哪怕他知道你是对的！”

“或许等到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他会找机会将这些官吏一个个全都清除掉，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雷州的官场是清廉了，大魏的秩序也清明了，可你呢？你还活着吗？”

陈剑和楚若卿都看向了洛霄。

陈剑自己倒是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人如其名本身只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只需要听从统领的命令行事便好。

统领说查那就继续查，统领说不查那他们就回京城去。

反正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交差了。

可是楚若卿不一样，他看向洛霄的眼神满是复杂。

他心中的洛霄是那种一往无前的，哪怕知道雷州情况复杂也依旧斗志满满的要为朝廷清除无常教这一大患。

他若是不答应，若是跟整个雷州官场对抗起来，或许真的会如同徐前泗说的那样，父皇为了雷州的稳定，只能让他暂时背一口黑锅，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父皇是皇帝，对他来说国家的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当初自己跟着太傅读书的时候，太傅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家国安危要大于一切！

可他若是同意了徐前泗的说法，就此收手回到京城加官进爵，那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洛霄吗？

楚若卿垂在身下的拳头都不由得攥紧了，原本雪白的纤手此时却因为紧张蒙上了一层粉色，最终放开，朱唇轻启：“别查了……”

她还是想让洛霄好好的活着。

“我查！”洛霄注视着徐前泗。

楚若卿的美眸顿时看向了洛霄，眼神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他说，他查？

徐前泗吃惊道：“你疯了！你真的想死是吗？！”

洛霄眼神平静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所以我要继续查！听清楚了吗？”

徐前泗咬牙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打算意气用事！洛景元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性格的儿子！”

洛景元那货，稳如老狗，谋定而后动，商业眼光更是毒辣。

他的儿子怎么这么莽撞？

没听到自己刚才给他分析的利弊吗？

他活了十八岁，觉得自己活够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