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霄看着徐前泗道:“我需要南王还有州刺史在内的,所有官员参与五石散走私的证据,这样的证据越多越好。”
徐前泗道:“帮你搜集证据,我能得到什么?”
洛霄看着徐前泗问道:“你有选择吗?”
徐前泗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无奈的松开,面对握有他绝对把柄的洛霄,的确没有选择。
现在他才是猎人,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猎物罢了。
猎物没有跟猎人提条件的资格。
洛霄想了想道:“不过……你要是能够助我们从内部瓦解无常教,等覆灭无常教的时候时候我可以把掌教夫人送给你啊。”
徐前泗听到洛霄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些许惊喜之色:“此言当真?”
洛霄点了点头:“如果攻破了无常教,这个掌教夫人一介女流之辈,留着也没啥用。”
如果想让马儿跑,那就得给马儿草。
虽然洛霄手里握着徐前泗的把柄,但是让人家办事也不能光靠威胁不是?
总得给人家一点盼头吧?
哪怕这個盼头是画大饼。
徐前泗道:“搜集证据需要时间。”
洛霄看着徐前泗:“多久?”
徐前泗道:“十天。”
洛霄摇了摇头:“三天!三天之内,你要把我需要证据送到雷州城的驿馆里。”
如今洛霄的行踪已经暴露,那就没必要再隐秘行事了,待到回到雷州城后,自己便是可以大大方方的住在官府的驿馆中也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徐前泗看着洛霄那“谢绝还价”的眼神,只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的点头道:“三天时间,我最多只能给你南王和雷州城一些官员的证据。”
洛霄很满意徐前泗的态度,徐前泗离开的时候,洛霄就差拿着小手绢欢送了。
而徐前泗就不一样了,走的时候那几乎似乎抹着眼泪的走的。
娘的,洛霄这个竖子不按套路出牌!
原本应该是自己策反他才对,现在自己都被人家给策反了!
无常教没有在朝廷里安插眼线不说,反倒是被朝廷在无常教里安插眼线了!
那个眼线还是他自己!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
看着徐前泗远去的方向,陈剑不由得道:“统领,就这样放他走了?”
洛霄点了点头:“不然呢?”
陈剑道:“要我说,此人作为无常教的元老,一定花招一大堆,就应该把这徐前泗绑起来,严刑拷打让他招供!”
洛霄道:“他大摇大摆的走在雷州,肯定跟南王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准备了多少后手,我们把他抓了,南王等人看到他迟迟不回来,若是发现了异常,直接毁灭所有的证据又当如何是好?”
“难道凭借这徐前泗的一面之词便可以肆意抓捕雷州大小官员了?抓贼是要拿赃的。再说了,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我们要抓的绝不是区区一个徐前泗,我们的目标是整个无常教,这个徐前泗能帮我们从无常教的内部撕开一个缺口。”
陈剑叹了口气道:“便宜他了。”
楚若卿此时已经重新坐回到了洛霄的身边:“还是不能对他说的话全部相信,他作为无常教的元老,司掌无常教的谍报,指不定还会耍什么阴招。”
洛霄点了点头道:“这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一切就等三天之后,三天之后他要是给不出我想要的证据,那么他就该想想自己是什么死法了。”
手里握着徐前泗私通教主夫人的把柄,底气就是这么足。
这要的秘密一旦说出去,自己不搞死他,掌教也得搞死他。
毕竟谁也不愿意在头上顶着一层青青草原……
事情办完了,楚若卿重新坐到之前的位置,打算趁着还有时间,跟洛霄再下几局棋,延续一下方才的胜利。
只可惜,方才的那一局,看起来只不过是洛霄让了楚若卿一把而已。
如今对付完了徐前泗,对付一个高冷傲娇的长公主完全不在话下。
要不是最后的时候洛霄害怕失去长公主这样一个重要的棋友,让了长公主一把,只怕长公主能输的怀疑人生,发誓再也不碰五子棋……
洛霄回到薛家的时候,江远县令已经带着江远县大小官员前来拜见洛霄这个钦差大人,而且还恭贺钦差大人破获如此大案。
无论是神态还是礼仪全都做足了,看模样十分的诚恳,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得不说,这个江远县令来的倒也真是时候,时机拿捏的很恰到好处。
毕竟洛霄这一路上直奔沿江镇,他要是来的早的话,有故意打听钦差行踪的感觉。
来得晚的话,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对辖区之内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给人一种不作为的意思。
如此时间拿捏的倒也还好。
洛霄坐在薛家大堂,一旁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江远县令小心翼翼的拱手道:“钦差大人如此年轻便是能够深得陛下信任,破获如此大案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真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洛霄抿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本官前途如何自不必言说,不过江大人,你的前途可到头了。”
巧得很,江远县令恰好姓江。
洛霄说的也是实话,作为一县主官,辖区之内出了这样被反贼渗透的大事,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铁定升官无望了,说不定到最后还得被贬。
当然,如果这个反贼本身还主动勾结反贼的话,另算。
江远县令听到洛霄此言连忙道:“钦差大人明察,这无常教实在是狡猾至极,下官才一时疏忽,您也知道他们向来是隐藏极深啊!传闻半个大魏的州府都有他们的分舵,况且这江远县事务又繁杂,下官实在是耳目难周啊!”
装的还挺像……洛霄冷笑一声道:“本官还想问问江大人,薛王码头的王家这抄家流放是你所判吧?”
【注:前文已经将王家的罪名改为了抄家流放,只是流放的路上遭遇了马匪截杀,最前文又设定只有皇帝御笔亲提,才能判死刑,写的太快给忘了……】
江远县令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那当然了,他们利用码头,走私货物,偷税漏税,实在是罪有应得啊!下官也只是秉公审理,可惜流放的路上竟然这么不巧的遭遇了马匪,真是令人惋惜啊,不过为地方除此一害,也算是对得起下官身上的官服了。”
“呵……”洛霄没想到这江远县令竟然还能自圆其说:“可是我怎么听说是王家先报案说是薛家勾结无常教呢?江县令对王家的报案不予理会,却对薛家的报案,查的那叫一个快!”
江远县令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是有这回事,可是王家却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指证薛家,薛家手里却有王家走私的证据,下官也只能秉公审理啊!还请大人明鉴!”
后面洛霄又问了许多有关薛王两家的问题,这江远县令竟然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
没有被洛霄抓住话语间的漏洞。
很显然是提前对过词的。
如果他只是对无常教渗透江远县的事情不知情,他只会被贬官。
可如果他还参与了无常教的对将江远县的渗透,那他可就得被抄家灭门了。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见从这位江远县令身上撕不开口子,洛霄只能暂时放弃。
虽然自己知道他百分百有问题,自己也可以花时间做一份伪证,但是洛霄此行的目的又不是这个七品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县令还不配让洛霄花时间跟他耗着。
此番最重要的还是南王和雷州刺史。
这两个最大的势力不倒,雷州的大小官吏始终会觉得自己有依靠。
因此这二人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小虾米完全可以往后让一让。
如此将薛家抓获,并且还成功在无常教的内部安插了一个眼线,这趟沿江镇之行也算是超预期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还是要回到雷州城,那里才是洛霄的主战场。
……
午夜
南王府
一身绸缎衣服的徐前泗走进南王府的书房,他几乎是一路快马赶回来的,然后只是匆匆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赶紧来见南王。
南王走进御书房,脸上很是不悦,这深更半夜的,他还在后院里跟几个歌姬快活着呢,现在冷不丁的被打断,还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把他叫过来。
让南王特别不爽!
南王看着徐前泗不满道:“到底是何事?非要大半夜的到府里见我!”
徐前泗脸色阴沉道:“钦差必须死!马上死!”
“你疯了?!”徐前泗的这五个字把南王给吓出来一身冷汗,就连刚才的不悦也被他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徐前泗不是去策反钦差了吗?
他记得徐前泗离开的时候还自信满满的,仿佛能把钦差随意拿捏的样子,怎么回来之后就立刻变了一副面孔?
徐前泗脸色依旧阴沉:“我没疯,钦差手里掌握的信息远比你我想象中要多得多!三天!三天之内他要是不死,搞不好死的就是你!”
楚明怒了:“三天之内,他要是死了,那死的绝对是我!调查雷州的钦差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是绝对不能死在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