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校怎么那么好说话了?”
穆一鸣无所谓地说:“这叫我怎么猜,我的优点那么多。可能是看我长得帅?”
虽然他说的是经得住考验的事实,但由于那一脸桀骜不羁的嘚瑟,陈绝和许墨凡还是很想拍死他。
“行行行。”陈绝大写的叹服。
“好好好,你帅全世界都知道。但陆超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帅得够明显了好吗?而且你不一直都长这样?他虽然近视,也不至于到现在突然才发现,然后态度给你来个360度大转变吧?再说他看着也不像是会以貌取人的人。”许墨凡肉眼可见的质疑。
陈绝调侃了一句:“谁说的,就不许陆超凶后知后觉,突然get到他很帅了?”
他是在模仿穆一鸣的口吻,这也是他能想到穆一鸣可能的回答。
“明人不说暗话,我摊牌了。其实,陆校是不以貌取他人,他只以貌取我。毕竟,”穆一鸣轻咳了一下,然后很欠扁地说:“我太帅了。”
“唉,看来我以后要停止散发这该死的魅力了。气质出众的男孩子在外呢,要格外注意安全。”
陈绝和许墨凡面上不露声色,实则已经在心里吐槽了千万遍,但终究还是没有“噗”出来。
许墨凡笑嘻嘻道:“放弃吧,你停止不了的。”
“啊?”穆一鸣懵了。
“除非你挂了。因为你光是站在那不说话,就已经在散发魅力了。”许墨凡诚恳地说,好像真的在替他苦恼。
穆一鸣挑眉,作沉思状。
愁闷啊,苦恼啊……
拥有独一份的帅气,怎么才能低调?
对于穆一鸣的表达方式,许墨凡忍不住打趣:“你刚说,陆校以貌,娶你?”
“是啊。”穆一鸣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许墨凡憋着笑:“真要娶你?那还在等什么……看你这么迫不及待,赶紧把自己打包送给陆校吧。我们张灯结彩,喜大普奔。”
穆一鸣总算听懂了他的谐音梗,睚眦必报地怼了回去:“去去去。”
转念道:“你忘了吗?我好伤心啊!”
许墨凡有所警觉,但一时看不出他想玩什么花招。
“我,可是说过非卿不娶的啊。”穆一鸣语气清冷又不失坚定地说。
“你什么时候说过?”许墨凡头皮微凉。
“你忘了,上回玩三国杀,我抽到刘备,你抽到了孙尚香……”穆一鸣竭力帮他复盘。
这也能当真?
许墨凡怔了一下,说:“你入戏太深。”
穆一鸣信口拈来几句歌词,但用的是念白的口吻,略带一丝深沉:“谁演错了戏。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而且还主观而情绪化地组织断句,像个吟风弄月的诗人,但他的气质和诗人格格不入,更像个街头朋克,欲赋新词强说愁。
许墨凡无言以对,居然还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不对,这不是穆一鸣的戏码吗?
“穆一鸣。”对于自恋成癖的穆一鸣,陈绝为了维护他脆皮的面子,决定换个委婉的沟通方式。
“嗯?”
“陆超凶表里如一,嗯……他和热衷你的那些迷妹不一样。”
“He is a true man.He may be a guy or may be a boy in his mind,but he ’t be a gay.”这是陈绝未出口的话。(他是个真男人。也许在他心里,他还是个小伙子/青年,或者小男孩,但他绝不可能是个基佬/同性恋。)
看穆一鸣若有所思,但眼神逐渐涣散,显然和陈绝的脑回路不在同一个频道,许墨凡干脆停止了言语拉扯,说:“算了,我给你翻译一下吧。就是说,陆超凶怎么可能会吃你那一套。你再帅,这都不成立。”
穆一鸣却更得意了:“那还用我再多说什么吗?既然不是因为我的帅,那必然是因为更内涵的东西,比如我身上……”
许墨凡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从头发丝到球鞋,愣是没看到更内涵的东西。
只听穆一鸣继续说:“无法掩饰的才华。”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我主动悔改的态度。”
“我错了,大错特错”三连齐发,这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啊。
他老陆,凭什么不原谅我?
“那可是陆超凶啊,都通报批评了……”许墨凡不敢置信地说:“你得是有多了不起的才华,才能让他无视你的自由散漫,兴风作浪啊。”
陈绝有了结论:“穆一鸣,这件事肯定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肯定有你没注意到的细节。”
许墨凡揣测道:“会不会是老班私下负荆请罪了?”
“不会。你们都没看到老班舌战老陆的名场面,怼得他怀疑人生简直,估计就是念在老班是年级组长,又是教育骨干,学科带头人,才没发火。不过这次本来很险的,是多亏了老班吐槽热场音乐设置有问题,才救了我。”穆一鸣快速回想了一下在导播室转危为安的经历,发现老班确实起了关键作用。
“以后,要对老班好一点。我决定,不管她叫如玉师太了。她简直是菩萨心肠。”
陈绝总结道:“你的意思是,陆校被老班说服了?老班还替你求情了?”
“可能吧。”穆一鸣没去细想:“管他呢,原因不重要。老陆脾气本来就古怪。”
“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刚才我在导播室,还和一个人打了交道。”
陈绝想起他之前说的:“小赵导播?”
“对,就是他。其实他叫赵起,我看到他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了,还在读大学。热场音乐还有一些现场的统筹都是他在负责的。陆校和老班都走了以后,他跟我说,从我这得到了灵感。他准备把原来那些音乐的风格都换了。”穆一鸣难掩得意。
“真的?”陈绝和许墨凡几乎同时说。
许墨凡兴奋地说:“你这次导播室没白进啊。我们可以洗耳朵了。”
“嗯。”穆一鸣点点头,说:“而且,我从小赵导播那也得到了灵感。”
许墨凡和陈绝对望一眼,心领神会。
“哟哟哟,小赵导播叫得这么亲,你们还互换灵感了?穆一鸣,你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呐。”许墨凡语气酸溜溜的。
“去去去。”穆一鸣不想他们开小赵导播的玩笑:“完全是人格魅力好吧?我看得出他想帮我说话,但是立场不允许,他夹在中间也挺难做的。老陆还阴阳他,你们知道吗?算起来,我和他本是天涯沦落人。”
这么说好像怪文绉绉的,他换了个说法:“应该说是一对难兄难弟。”
许墨凡听说了他们在导播室的遭遇,表示理解:“赵哥是挺惨的。”
毕竟陆校的嘴,他们都是领教过的,阴阳人确实厉害,骂人还不带脏字。
校园广播里的通报批评,陆校是御用播报员。
“话说,你得到什么灵感了?”陈绝突然想到。
“目标。”
“目标?”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两人都是一愣。
穆一鸣自顾自地说:“当下应该抓住的,目标。”
陈绝下意识地往运动领域联想,目标,不就相当于靶子?
“你又对射击感兴趣了?”
许墨凡补充道:“也可能是十米气步枪。前段时间看体育频道,刚好看到过气步枪竞技,都是高手对决,心性、耐力、实力缺一不可,特别是到赛点的时候,超燃。”
“你们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穆一鸣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跑偏的。
“你不是说‘目标’吗?靶心是你想要瞄准的目标?”许墨凡满是激动。
“不,我是说真正的目标。”穆一鸣还不想把目标等同于梦想或愿景,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从一个阶段迈向另一个阶段,直到通向不可预见未来的每一步。当下,即未来。”
虽然穆一鸣还是没说出目标具体是什么,但听他说出这番话的当下,陈绝和许墨凡都感到燃炸。
不约而同道:“当下,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