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三个徒弟昨天晚上被留在了书院,所以秦晴火气反噬之时,并没有出现。早上的时候,龙柳被秦晴打发回来了。
陈宝强找上门来之时,仍然一身男仆打扮的龙柳正在收拾碗筷。听到敲门声,秦华就自己去开门。
昨天的雨在早上便已停歇,天上有薄薄的一层云,不时还能从白云间隙之间看到一片蔚蓝。
“秦兄好啊。”秦华一打开门,就见到陈宝强拱手相问。
秦华看见陈宝强还是带着昨天那护卫,护卫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秦华说了句“请进”就把他迎进了家中。
说实话,秦华对于陈宝强观感并不坏,虽然不是一见如故,便称兄道弟,但自己在临安,认识的人不多,多交个朋友也无妨。
况且,给姐姐找至阴之物“疗伤”,也需要向人问询,他知道老妈找那些东西可能很简单,但是姐姐是为了自己才伤及自身,秦华想为姐姐做点什么。
因此,两人在客厅坐下之后,秦华开门见山问道:“陈公子在临安是否有能力办事?”
陈宝强摆出一道笑脸:“秦兄太客气了,直接叫我宝强,或者元亮都行。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我爹有啊,秦兄有什么事要办,我办不成,我去求我爹办。”
好吧,这也是一个拼爹的世界。
秦华正色道:“那个配方,我也没什么用,给你拿去卖没并无不可。”说着,就把那天金老板送他的春药配方放在了陈宝强面前。
陈宝强没有拿起配方,反而说道:“我这两天想过了,这配方放在我那卖,也不是很适合。”
秦华见陈宝强没有拿配方,疑惑问道:“你那做什么生意的?”
“我开了个书斋,卖点文房四宝,书籍什么的。毕竟我爹是个官,也不能做太出格的生意。”
听到陈宝强说开书斋,秦华像是想到了什么,见到端茶上来的龙柳,向她问道:“小龙,昨天你买扇子的书斋叫什么名字?”
龙柳回忆了一下说道:“叫做金华书坊。”
陈宝强见到龙柳,只是觉得这个男仆显得略微清秀,身子骨也不强。
但是他的护卫见到龙柳,眼里却露出一丝讶色。这个男仆脚步沉稳,就算是斟茶倒茶的举手投足间,动作利落,分明就是有武功在身,而且功夫不弱的样子。这院子的主人似乎不简单啊,一个下人居然身手不弱。
不过,他是陈府的护卫,保护好少爷的安全就行了,其他也不多言。
“那不是我开的吗?秦兄去过?”陈宝强听到龙柳一说,眼睛一亮,向秦华问道。
真的这么巧?秦华对龙柳说道:“小龙,麻烦你去把昨天带回来的几本书拿过来。”
龙柳一会就把昨天买扇子送的几本书带过来,放在秦华面前的桌上,然后退到秦华身边站着。
秦华指着桌上的书:“这是你店里卖的?”
陈宝强道:“正是,秦兄你喜欢?我让人送几百本过来。”
秦华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些书做工糙略,错字百出,印刷模糊,你居然也敢拿出来卖?”
陈宝强讪讪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在我们东宁,读书人多,所以我就做这方面的小生意,但是正宗的雕版都在大书坊手里,我也只能请人自己来做雕版,把人们喜欢看的书印出来,这样印出来的效果虽然不是很好,也是一条财路不是?”
听到陈宝强这么说,秦华了然了,难怪这书的质量这么差,自己翻了几下就没有兴趣,而且都是一些文人讲述圣人之言的一些见解,或者是某个才子的文章诗词合集,有一本是文人写的小说故事,不过那些故事都是一些毫无新意的才子佳人故事,剧情狗血无比。
“这么说,你是做盗版书的了?”秦华盯着他问。
陈宝强笑了笑说:“大书坊的书都很贵,很多人喜欢看书的人,连书都买不起,这样做又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们这些人啊,为了大家能有更多的书可看,就把书做得便宜一点了。”
敢情你做盗版还有理了?这个世界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一旦有人写出什么旷世神作,民间像陈宝强这些盗版商就会蜂拥而至,有的跟风写同一种类型的书,有人就把书自己拿来做雕版,印刷售卖。
东宁国国主孙德信在位十多年,可以说是一个仁慈的君主,也可以说是一个才子,尤爱诗词文章,因此,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东宁文风甚盛。
东宁国有官方出版的官坊,但民间也没有禁止人们进行书籍印刷,只要不是发布什么大逆不道的,鼓吹造反的言论,官方也不会禁止。
这样的状况,就造就了东宁国出现一大批私印的小书坊。诚然,秦华也承认,每一个世界都有喜欢看书但是看不起书的人,秦华也看过盗版书。但真正让文人作者和读者都相互得益的方法,不是逼着喜欢读书的人去看买大书坊出的书,而是把出书、读书的花费降下来,让著者有其得,读者有其道。
想到这里,秦华萌生出一个想法,或许,自己可以为这个世界喜欢读书的人做些事情,毕竟自己记忆抽屉中许许多多的知识,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你有没有兴趣合作把你的小生意做大?”秦华对面前这位盗版商循循善诱,引导他走回正途。
“当然有啊,我印的这些书,说实话,买的人不多,不然也不会搞买文房四宝送书这玩意,亏死我了。”陈宝强很感兴趣地说道。
秦华继续说道:“我知道一种可以降低书籍印刷成本的方法,我需要钱,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帮我做这件事,我就和你合作,把你那小书坊做成东宁最大的书坊。”
活字印刷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自己记忆抽屉中有完整的活字印刷术的技艺。在另一个世界,活字印刷术到了北宋的时候才由毕昇发明出来。活字印刷术的出现,是对印刷业的一次技术革命,降低了成本,提高了效率,在胶版印刷和数字印刷等先进的印刷技术出来之前,一直都是印刷的重要手段。
秦华在这几天,对秦家也有所了解,家里有两尊大神,东宁国主每年都会给家里送来钱物,家中谈不上清贫度日,但秦华觉得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加上姐姐现在这样的情况,搜集至阴之物,找到治疗姐姐的办法,没钱没势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隐隐觉得,在临安城安稳的生活表象之下,暗潮涌动。
“好,秦兄,我相信你!”陈宝强一口答应,然后又试探问道:“不知秦兄要让我做什么事?要是你让我把司晨抢回来给你当老婆,那我可能办不到,她可是厉害着呢!”
秦华白了他一眼,问道:“我像是这种人吗?”
陈宝强点了点头:“像!”
……
我就不应该问这种只有一个答案的假疑问句,秦华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说道:“我是要找一些至阴之物,例如冰珍珠、南海白沙、银光叶这些。”
陈宝强露出迷茫的神色,他转头问身旁的护卫:“徐叔,你知道这些东西吗?”护卫徐叔是老江湖了,多年前行走江湖蒙冤,多得陈文康为其平反,就当了陈府的客卿,统领家中护卫,知道的事情很多。
陈宝强又补充了一句:“徐叔是我陈府客卿,和阿发不一样,阿发是东宁知府客卿,徐叔他见多识广。”
陈宝强老爹是临安府知府,东宁知府客卿相当于公家编制护卫,而陈府客卿是属于家族私人保镖的角色,陈文康把这个一流高手派到陈宝强身边作为护卫,足见陈文康对这儿子的不放心。
护卫徐叔听见陈宝强问自己,便说道:“冰珍珠是狂涛岛的特产,深海冰蚌所出,夏日置于屋中,凉如深秋,但产量稀少,一颗一万两银子。”
秦华心里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冰珍珠这个名字虽然被冠名了,但也是很普通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值钱,一台空调而已嘛,至于卖到一万两一台么!
“那其他的呢?”这次是秦华发问。
“南海白沙是南海派镇派之宝,从不外传,至于银光叶,我也没听说过。”
老妈,你说的这些还真不普通啊,难道要去抢才行?
不过,要是真对姐姐有用,抢也要抢过来。姐姐为自己不惜性命,自己为了姐姐做个恶人又何妨。而且,万一自己搞不定,绝世超凡的老妈出手还搞不定么?
陈宝强和秦华有同样的想法:“秦兄不急,买不到,我们可以抢过来,我不信我爹搞不定!”
徐叔木然说道:“狂涛岛岛主段狂涛是东宁四大宗师之一,据说数年之内有望成为绝世超凡,成为东宁守护者,南海派太上长老白散人,是‘七绝’之一!”
陈宝强张大嘴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大宗师、绝世超凡,这些人物都是当世顶尖,前几天见到秦华的姐姐就是个大宗师,而现在更是连“人间七绝”都扯上了关系,自己以为老爹掌握州府力量已经很强了,但现在明显不够看啊。这位秦兄不简单啊,他看向秦华的眼光也变得有些崇拜起来了。
这世界有国家体系,但武力达到一定程度,也是能够站在权力的顶端,不过这个世界的人也很聪明。国家力量毕竟更加的强大,武林门派势力一般都不会和国家力量冲突,而是把门派势力融入到国家体系,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门阀势力,依存在国家当中。
秦华也是一阵惊愕,这不好抢啊!难怪老妈没什么动作,虽然不是怕了,而是即便费尽心思抢来,也不一定能用,而且还可以用大量普通的东西代替。
“‘七绝’都是什么人?我平日只顾读书,不甚了解。”秦华昏迷前,也知道“人间七绝”是谁,但自己昏迷后,老妈成了“七绝”之一,那就是代表当中的人有所变化,他想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