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干安排完,眼瞅着子仲衍与费仲离开,四季就站在原地那是动也没动。
“你怎么了?我都帮你达成心愿了,以你的个性,该是嗖的一下跑的比兔子都快呀。”
“我最近失眠,根本睡不着,每次闭眼脑子里就好像有苍蝇在飞,我还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而且,您刚刚说,这胥余必定是会在受德东征的路上搞事情,您不会是知道什么内幕了吧?”
四季此刻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安,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子干这才缓缓的开了口。
“你做的很好,不仅仅找到了睢书和归藏易,你还不吝啬的让子仲衍去找姬昌,你要知道,如果姬昌推不出周易,那后面锁定金主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之所以没有反对让伯邑考去找姬昌,为的也是想要看看,这胥余身边的人,谁最可疑。”
“您不会是想说,金主就隐藏在胥余的身边?那为什么不是在周方呢?没准儿伯邑考就是呢?”
“我知道你在学这段历史的时候,始终有个疑问,那就是伯邑考原本就是太子,却是为什么在周方官方的记录里,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对于这一点,我也曾怀疑过,但我不认为他是金主,眼下,胥余最为活跃,他是金主的可能性是有的,但围聚在他身边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你还需要耐住性子,千万别冲动,如果你不放心你的大直男,你又不是不会占卜,最多你不会解卦,子仲衍不是去了吗?等他回来,你不就找到能解卦的人了吗?”
子干又是说话说一半,而且说完就走,那是让四季气的握紧了拳头。
回到大宗神庙,找到了伯邑考。
“我刚刚去找我干爹了,对于你想要去看你父亲这件事他同意了。”
四季的话让伯邑考那是瞬间就睁大了眼睛,那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少师怎么肯?”
“你放心,我可是没有撒娇耍赖的求他,这不过是因为,子仲衍有事情想要像你的父亲讨教,正好趁此机会,让你的父亲可以帮他的忙,顺便让你跟费仲一起前往羑里,所以,你想要给他带去什么,想说什么最好赶紧准备好,一会儿他们就要出发了。”
四季的话说的简单,说完转身要走,却是手腕被伯邑考给抓住了。
“四季,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另外,不许动不动就抓我的手,就算武言不打你,我也会打你的。”
羑里姬昌的房间里。
没想到子仲衍会来,姬昌本想起来行礼,却是子仲衍先他一步扶住了他,且还浅浅的点头行礼。
“西伯侯您无需这般客气,再怎么说,我也是晚辈,若是受了您的礼,那我可是要折寿的。”
这是姬昌第一次见到子仲衍,坊间对于帝乙这个二儿子的评价,更多的是温文尔雅,不争世事,眼前得一见,倒是让姬昌点了点头。
“没想到内服尹还当真是如坊间所说。”
“我只是不喜欢争斗,喜欢安静的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但若是涉及到大邑商的国运兴衰,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也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坊间对自己的传闻是什么,子仲衍根本就不想多问,但他也绝对不会让姬昌以为,他只是一个不争世事的人。
这番话说完,再次让姬昌十分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身为先王之子,又是王最信任的人,你的眼界又怎会局限于你所见到的一切,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你亲自前来,所谓何事?”
姬昌在羑里居住的日子,相比在他周方的城邑里,除了自由被限制,那是档次提升了许多,只不过平日里他除了利用自己所学,偶尔夜观天象,并且以手中的蓍草进行占卜以外,他当真是觉得有些无聊。
费仲的美意他自然会接收,但也知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西伯侯您懂占星以及占卜之术,这刚巧是我最为感兴趣的地方,我与大贞人四季,无意间找到了睢书,本想着凭借自己所学,推演出它与归藏易之间的关联,怎奈我是才疏学浅,当初也没能跟大贞人鬻熊好好学习,所以,带着这两套古籍,想要像您讨教一二,不知您是否不吝于赐教呢?”
姬昌习惯了崇虎侯的不客气,也习惯了帝辛的魄力与霸道,对于子仲衍这番谦谦有礼的态度,以及他口中所说的睢书以及归藏易,那是让他瞬间就来了精神。
“吝于赐教可是不敢,但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的胸襟,愿意将大邑商如此珍贵,且秘不示人的古籍拿出来与我共享?”
姬昌脸上的兴奋那是根本无法掩饰,甚至是他无需掩饰,他的问题,让子仲衍只是笑了笑。
“身在这片土地上,只要是懂占卜的人,都知道这两本古籍,其所用的占卜方法,也多是从这两本古籍之中演化而来,我此次前来讨教,也是王在出征前对我的叮嘱,西伯侯您见多识广,平生所学以及总结的规律也自然比我要多,所以,一同研究,若是能有更为特别的推演,无论是与我大邑商,还是您周方,只会是好事而非祸事。”
“没想到,是我的眼界太过狭隘了,商王无论是在行事作风上,还是在规划上,甚至是在胸襟上,那的确是无比的坦荡,他甚至不怕我从这古籍之中寻出真理,既然如此,我若是再推诿,岂不是显得我过于小气了?”
姬昌答应的痛快,那样子更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件,可以让他忘却一切烦恼,潜心钻研的事情。
“如此我就先谢过您了,另外,大贞人提起,您的太子伯邑考在大宗神庙内颇为想念您,为了让他能安心,这一次他是特意随我与太史官垚枢,以及费大人一起前来,若是您也始终挂念他,我可以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