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窗棂,寝房内一片金黄!
萧闵一觉醒来,才发觉子鸢已悄然离去,只有几个太监在远远的侍候。
他惬意的伸个懒腰。
回想起昨夜的“梅开二度”,居然还有种新婚燕尔的感觉,不觉得意的一笑。立刻翻身下榻,呼唤从人更衣。
两个小宦官急忙捧衣过来:“奴婢等伺候将军!”
萧闵暗笑:这个醋坛子,小气的连侍女都不肯让我接近!
于是挥手令他们走开,自己将衣服靴帽穿戴齐了,洗漱后走进中殿。
“将军?!”
眼尖的赵青一眼看到了他,急忙一拽林婉儿。
婉儿以及众宫人急忙上前参拜:“拜见将军!”
萧闵越过众人,径直向凤榻边的妻子走去,拥住她低声说道:“起身也不叫我,好亲手为你画眉啊!”
慕容子鸢则俏声揶揄道:“将军什么时候变成张敞了,……不理我的这些日子,又为多少女人穿过衣、画过眉呢?”
萧闵潇洒一笑:“除卿之外,全是些庸脂俗粉,根本不值一提!”
子鸢并不为他的暧昧所动:“那香姑娘呢!——你别是惦记着她,才肯来这里花言巧语的吧!”
萧闵脸一红:“你这只醋坛子,唉,简直大煞风景!”
然后故意甩开她,在御榻上就坐。
慕容子鸢莞尔一笑,倩然陪侍于侧,吩咐赵青:“备酒。”
“是!”
赵青答应一声,轻轻一拍手!
顷刻间,从廊下涌上十几个媚而不俗的侍女,一边排摆酒宴、一边歌舞以助雅兴。
子鸢慢闪清眸,端起酒奉于夫君:“今日月中。这杯酒,愿将军功业、如今日之月般圆满!”
萧闵轻笑着接过:“这般才是!”
然后一饮而尽。
他手拿着空杯略一沉吟,忽然问妻子:“是啊子鸢,今日月中,再过半月就是新年了。你弄来的那个独孤,打算怎么发落呢?不会让她也在这里过年吧!”
子鸢转而问身旁的林婉儿:“这几天李淮都在做什么,可曾派人看视过独孤云桃?”
林婉儿插手答道:“他近日似乎已顾不上那女人了,正急着调兵遣将呢:李应统领的飞虎军,昨日已过了洛城,预计今日便可来到;李雷则集结了大批军械粮草,正在通往洛城的路上,随时可以入关!”
萧闵停住杯子:“可知其意欲何为。”
婉儿:“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因为我们留住了他们夫人,李淮就想集结兵力强攻西京;可是属下推测,既然李雷没同李应一起入关,想必另有蹊跷!”
萧闵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吗。”
看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慕容子鸢眸子一闪:“将军……丝毫不感到惊讶吗?”
萧闵夸张的一笑:“我为什么要惊讶。他此时若不搞出点动静,我才奇怪呢!”
一边偷偷观察了下,妻子脸上的反应。
“可是,”
一旁的赵青忍不住对婉儿插话道:“他若真这么走了,就不管他的夫人了?”
婉儿冷笑:“这话,你该去问李淮呵!”
萧闵望着她一笑,暗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死丫头,跟她的主子倒蛮像呵!
“将军,如果李淮真的攻城,您会将独孤杀掉吗?”
赵青这时又转向了他。
萧闵伸手执起玉壶,亲自为妻子斟满酒,一边淡淡说道:“本帅对杀女人不感兴趣,也从不在女人上做文章。”
子鸢的脸色,不由自主地一红!——这番话,很自然地令她想起了李淮,想起了身陷李营的耻辱。
赵青这时急忙接过酒壶,信服满满的说道:“怪不得当初楚霸王抓住了汉王妃,汉王一点都不担心呢,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霸气、真正的英雄哦!”
萧闵呵呵大笑,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定定的望着子鸢笑道:“连青儿都可以引经据典了,可真是强将之下无弱兵呵!”
子鸢这时却笑不出来,冷冷地对赵青一拂袍袖:“退下!”
赵青这才发觉夫人脸色不对,忙将酒壶捧给婉儿、匆匆而退。
萧闵望了眼妻子,轻轻转动了下空杯。
婉儿忙过去斟酒。
萧闵却抬眼问她说:“婉儿,独孤的事,你怎么看。”
林婉儿明白他的意思。这话明着是问自己,实际还是在问夫人呢,便机智的回答说:“属下并无想法,一切只听命于将军与夫人!”
萧闵暗说了句“滑头”。又扭头望向妻子。
慕容子鸢这会儿却不想理他。
见碰了个软钉子,萧闵只得自找台阶的端起酒喝了一口,又转对婉儿说:“如果本将军非要你说呢?”
林婉儿一愕。
她可不像赵青那样冒失,捧着壶先望望夫人。
子鸢也轻轻端起酒杯:“你是密卫统领,将军有问、直说就是,看我做什么。”
林婉儿答应了一声:“是!——以属下看,这个独孤美云根本已成了鸡肋;倒不如做个人情送她回去,也可断了李淮起兵的借口。”
萧闵剑眉一挑,一推面前的杯盏说:“李淮起不起兵,并不在放不放独孤。不放她,李军多少还有点束手束脚;一旦放其出城,岂不更肆无忌惮!”
子鸢听言放下玉盏,似笑非笑说:“那,妾倒想请问一下将军:刚才这话,算不算是在女人上做文章呢?”
萧闵自负的一笑:“她是你弄来的,原本就与本帅无干。做不做文章的,当然也都是你的事!”
子鸢气笑:“原来咱们英勇无双的大将军,也会油腔滑调了呢!”
婉儿掩口一笑,急忙借故走开。
萧闵则趁机拥住妻子,低声笑道:“你是第一个敢对本将军这样说话的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子鸢粉面通红,用力挣开他说:“都事在燃眉了,将军居然还有心玩笑!”
萧闵故意一怔:“有这般急吗?”
“妾请问将军:是否已料定了李军动向!”
“他想打,本将军天时、地利已占其二;他欲逃,必然要取道洛城。那时不用我们费力,光苏氏父子就可将其瓮中捉鳖了!”
子鸢神情凝重地俏然起身,漫洒着青莲说道:“可是苏彦超远在千里,而李雷却近在咫尺,将军有没想过:他通关是假,一举拿下苏天隆是真呢?”
“假途灭虢?!”
萧闵蓦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