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闵偷眼望了望妻子。
看到她小鸟依人、痴痴不语的样子,还以为被自己“感动”的呢,不由莞尔一笑,宠爱的试图亲吻她的脸庞;
子鸢却不露痕迹的轻一起身,避开他正色说道:“事成与不成,尚属镜花水月,妾又岂敢颠倒乾坤、反劳将军‘添香’呢?”
萧闵听出了她的讽谏之意,才知激情之下、不免被她看轻。只可尴尬的一搓手,顺势转移话题说:“呃,对了子鸢:计策有了,可是派谁去好呢?……这个人,当行事果断,刚猛,还需……,”
他说着,神情凝重的望望妻子:“还需如夫人一般细致,机敏,可处变不惊呵!”
子鸢蓦然回首,似笑非笑的白了他一眼:“何止如此呢!——她还得是个可任人哄骗的弱女子,还要复姓慕容、双名子鸢!”
萧闵呵呵大笑:“好你个小油嘴儿!这……呵呵、这算是你的毛遂自荐吗?”
子鸢简直被他气笑:“将军讲了一大堆的‘商王’、’后辛’,不就是想让本夫人也为你‘披坚执锐’去吗?”
萧闵对妻子的聪慧与矫情,简直宠爱到了极点:“什么话!即便你想,本将军还不肯呢,不过是想让你暂时割爱罢了!”
“割爱?”子鸢略一凝眸,“这偌大的深宫中,除了父母所赐,还有什么是我自己的嘛?”
“哎,”萧闵无奈的一笑:“前者,是为夫做错事说错了话,可不能总这样夹枪带棒的不依不饶啊!”
见夫君终于肯拉下脸认错了,子鸢的柔情才彻底得到了释放!将广袖轻轻背到身后,慢闪着凤眸说道:“那你说吧,还想要什么。”
“只要再把婉儿借我一用!”
“岂有此理!”
子鸢断然拒绝:“时下四面临敌,军情瞬息万变,她走了密卫可怎办?何况此事,明中有暗、暗中有明,需得一既通方略,又与苏某相契之人方能成事的!”
“薛骞?”
经这一提醒,萧闵不由脱口而出。
他瞬间猜出了夫人的心头所想,不由心花怒放,忙迫不及待的向外喊道:“高怀佑!”
“小人在!”
高怀佑急忙闪身进殿。
“备马、去议政堂!”
“是,将军!”
高怀佑急忙退下。
婉儿也忙取来披风,由慕容子鸢亲手帮夫君穿上。姣美的脸庞上,已一改方才之骄矜,换成了她“新婚燕尔”般的温情与依恋!
萧闵感觉着妻子的能干,嗅着她芝兰般的幽香,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在她耳畔低低说了声:“今晚我还来!”
子鸢瞬间娇羞无地,忙一把将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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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光过的飞快,转眼已月照西楼了。
萧闵匆匆安排好了薛骞的洛城之行,又察看了下防务,就“如约”回到了紫寰宫中。
见夫君如此重诺,子鸢内心的喜悦自不必说。即刻命人传膳,与将军共饮。
但饮了没几杯,却发觉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心知必是累了。于是将酒宴撤去,早早的服侍其沐浴休息。
——此夜,
月色如银,透过稀薄的窗纸、映照在寝宫的绣榻上。
赵青在炭盆中加了些火,然后吹熄纱灯,悄悄退出阁去。
这时寝宫内温暖如春,余香袅袅,只有炭火的微光、在罗帐上闪耀。
享受着二人的宁静,子鸢愉悦而青涩的闭目屏息,任凭柔和的月光、均匀的撒在自己身上;
而萧闵这时,则辗转难眠。
光影中,他凝望着妻子粉雕玉琢的优美酮体,蓦地萌生了一丝敬畏!小心翼翼的、分开她黑而柔软的长发,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子鸢被动而羞涩的接受着这一切。
而且她必须要这样,否则就不是什么名门淑秀了。
但是那颗饥渴的芳心,却很诚实,不由自主的、开始了一点点的加速跳动。
蓦地,将军变得有些“放肆”,在耳际颈下连续“失守”之后、居然一下吻住了她的朱唇!
子鸢陡然睁大了眼睛!
此刻的她,明显感觉到了夫君那悄然勃发的英气,与发自内心的爱意,有条不紊的奏响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人间凯歌……
一点少女般的青涩、愉悦、与紧张,瞬间传遍子鸢全身。
她感觉灵魂已经飞出了体外,剩下的、就只有愉悦与感恩了。
什么谋略,什么矜持,什么咸鱼飞醋,在今夜、神马都已是浮云!
“嗳!”
随着这声轻叹,
她身不由己的、张开了莲藕般的玉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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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深人静了。
而将军却毫无睡意。
他抓起床边刚送上来的御酒,咚咚喝了几口,顺势把玩了下精巧的瓶儿。——这是一只淡青色的玉瓶,造型古朴、周身光滑剔透,没有一点多余的纹饰,与以往宫中的用器截然不同!
“但是,酒还是那个酒呵。”
萧闵不由一笑。
同时用宠爱的眼神儿、扫了眼软卧中犹娇喘微微的妻子:“呵呵,新瓶怎样,旧酒又如何!……主人只愿器物永远精美,自然爱屋及乌。”
他一边轻笑,一边喝了一口酒,然后扔回一旁。轻舒起长臂,怜爱的抚摩了下、妻子香汗依依的酥背,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略显虚弱的样儿……
“噗……”
子鸢蓦然一笑!
她其实没睡。
在发觉夫君正凝视着自己之后,不觉莞尔,眼也不睁的问道:“看什么呢,眼睛像个小贼。”
萧闵无限宠爱的轻吻她一下,忘情的低语道:“一笑倾国,再笑倾城,难道说的就是你吗?”
子鸢疲惫的微睁凤眸,一本正经的取笑道:“清晨欲效张敞画眉,这会儿又口若抹油,几天不见,将军的媚术精进好多哦!”
将军莞尔一笑:“哪有!”
子鸢轻一侧身:“也是。——如今的大将军,已坐拥西京一十二州、占尽天时地利了,确实该享享齐人之福了呢!”
萧闵大笑:“你这小贱人!只知卖弄口舌之利,就不知这是本将军在宠你吗?”
子鸢娇笑着反唇相讥:“妾焉敢当此!——这又要倾人国、又要倾人城的,将军以为妾是什么呢,摩天巨兽嘛?还是褒姒妲己之流?”
萧闵惬意地一抿嘴唇,轻轻仰过身去,头枕胳膊说道:“卿虽非妲己,但为夫却想像纣王一样、宠你一生一世!”
子鸢一怔!
轻轻侧过身子,默默地注视着月光下、夫君英武的脸膛。
“想什么呢,”
萧闵平淡而磁性的声音,在月影下飘过。
“妾在想,”
子鸢紧贴上他强壮的胸肌,幽幽说道:“在李营时,若不是李淮中了我的围魏救赵之计,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