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通知完警察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开始准备排队摩天轮了。
原本迹部是可以用特权直接插队上去的不过大少爷想了想还是平民化了一次,安安分分地排队过去。
他家狗子混在其中,比他们一群人还要吸睛,期间甚至还有工作人员跑过来表示宠物不得进入。但没等迹部表明身份,利用特权那名工作人员在看清楚阿冲的容貌之后神奇地认出了这只目前全网络最火的狗子没有之一。
“这是那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哈士奇……”工作人员愣愣地望着蹲坐在面前的白色狗子如果说白色哈士奇还能看到一两只那头顶金冠金毛的狗子全世界可能都找不到第二只了。
所以没等迹部点头这位挂着工作人员牌子的小哥迅速掏出手机,递到迹部面前,弯腰拜托:“可以让我和冲神合照一张吗?”
迹部:“……”
从来只有学校里的女生们嚷着要和他合照,想和他家狗子合照的这是第一个。
还有冲神那是什么鬼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阿冲的外号已经发酵成“神”的程度了吗?
当然迹部并没接手机作为一位华丽的大少爷帮人拍照这种事从来就不是他动手的范畴。
“桦地。”大少爷甚至连脚步都没挪,站在身后还扛着芥川慈郎的桦地一把丢掉肩上的小绵羊,上前一步拎起那名工作人员然后在他一脸懵逼的神情下将他放到了狗子另一边又从他手上拿过手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咔擦”一声,最后手机塞回到他手上,一切已经搞定了。
全程不过几秒的时间,就连阿冲都一脸茫然地望着桦地。
正在排队的众人更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一时间整个队伍都安静了下来。原本还有几个人拿着手机准备拍阿冲,见桦地如此果断干脆,还如此天赋异禀,刚还举着的手机又被他们迅速塞了回去。
工作人员则保持呆愣地站起来,又面色呆滞地看了眼手机上的照片,的确是他和冲神的合照,他在镜头里面,冲神也在镜头里面,区别是冲神还是那个帅气的冲神,而他那张脸……蠢爆了。
这位小哥有心重拍一张,但一想到面前站着的……嗯,初中生,心里的畏惧油然而生,最后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啥?你说宠物不能上摩天轮?
开玩笑,别说摩天轮,冲神就算想上天都没问题好么。
阿冲歪着脑袋看着那名工作人员的背影,又疑惑地环视了一圈,这群人之前还热情洋溢地望着自己,转眼就都从它身上挪开了视线。
不过狗子并不大在意别人的目光,依旧一屁股坐在自动人行道上,随着底下的传输带缓慢向前。
倒是芥川慈郎之前被桦地直接丢到了自动人行道上,脑袋磕在传输带上直接被疼醒了,这会儿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热闹的人群和近在咫尺的摩天轮。
“唉?不是说去水族馆吗?”芥川慈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桦地从床上挖醒,然后被告知要去水族馆,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此刻他眼前出现的画面似乎和印象中的水族馆有些不同啊。小绵羊努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摩天轮,揉着眼睛的手又改成了去抓后脑勺,他不是很懂现在的情况啊。
向日岳人之前还双手抱着后脑勺,但看着自家同伴这么坐在地上,还是勉为其难地蹲了下去,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刚决定的,先去坐摩天轮和过山车,然后再去边上的水族馆。”
芥川小绵羊显然还没彻底睡醒,但还是恍然地点了点头。
摩天轮啊,过山车啊……感觉和他关系都不大呢。
于是下一秒,向日岳人只觉得肩头一沉,他家同伴竟然因为不用走路,只站在自动人行道上就又睡着了。
芥川小绵羊最后又回到了桦地肩上,因为迹部和桦地一起,最终阿冲跟着三个人一起跳上了摩天轮。
阿冲坐过船,坐过飞着的车,同样也坐过各种各样神奇的交通工具,包括动物类型的和智能型的,但唯独没坐过摩天轮。这种有着小小的密闭的座舱,然后缓慢移动到顶端,做着圆周运动的设施它还是头一次坐。
迹部坐在座椅上,就看着自家狗子先是蹲坐在边上,大概意识到这样蹲着的视野不够好,它再静默的几秒后,又突然站了起来。
“汪”狗子扒拉着玻璃壁,几乎将一张狗脸完全贴合着玻璃望着外面了。
迹部单手支着额头,有些不能理解自家狗子的兴奋劲:“我说,你每次跳得比这高多了,至于这么兴奋么?”
听到自家土豪投喂者的话,阿冲扭头看了眼迹部,立马回应似得“汪汪”了两声。
迹部低哼了声,接着便将视线落到了外面:“随你吧,你开心就行了。”
阿冲:“汪”
然后很开心地吐着舌头,一脸兴奋地继续贴着玻璃望着外面。
在场的人似乎并没觉得这对话哪里有问题,当然整个舱室中也就寡言少语的桦地和还在睡觉的芥川。
因为没人说话,这个密闭的空间也显得格外静谧,唯独阿冲偶尔哼唧上一两声。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摩天轮也逐渐向着顶部靠近,很快迹部就发现自家的狗子又蹲坐了回去。
“不看了吗?”迹部还是很关心自家狗子的状况的,瞧着它一副怏怏的模样,他跟着挑高了眉,紧接着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讲道理这个座舱还是很平稳的,至少迹部就没觉得以桦地的体重坐在另一边会让整个座舱往一边倾斜,同样也没觉得自己站起来走到中间会令这个座舱晃来晃去的,然而他却明显看到自家的狗子因为自己站起来,一张脸上的神情顿时难看了一些。
迹部站定不动了,但阿冲面上的神情却和刚才没什么两样,怏怏地简直就跟……晕车晕船的人差不多。
虽然心说不会吧,迹部还是拧起了眉,走了过去,一步、两步……然后大少爷就亲眼看着这只白绒绒的狗子“噗通”一声径直趴了下去。
白色的狗子就吐着舌头,半阖着眼睛,无精打采地跟中暑了差不多。当然准确来说的话,目前这只狗子的状况应该更像是晕摩天轮了。
迹部听说过晕车、晕船、晕机,但唯独没听过晕摩天轮。
太不可思议了啊。明明这只狗子上能飞天,下能挖个几百米的地洞都没问题,几乎称得上无所不能了,没想到竟然在摩天轮上倒下了。
“阿冲……”迹部蹲在这只狗子身边,往常他揉揉这只狗的脑袋,它总会非常配合自己旳掌心蹭上来,然而这一次它竟然连抬起头来都没力气了。
“太不华丽了。”因为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吐槽,大少爷拧着眉,最终低哼了声来表示自己对这个设定的无语。
一只狗竟然还会晕摩天轮,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当然一般的狗的确不会坐摩天轮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阿冲趴在地上,只觉得难受极了,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想要晕过去但脑袋异常清醒的痛苦感,外加浑身无力,但这并不表示它听不到自家土豪投喂者的话。
对于这个“太不华丽”的评价,阿冲眨巴着眼睛,愤愤不平、但实际上因为无力听起来更像是无比委屈地“嗷呜”了声。
迹部大少爷对此只冷哼一声,似乎没有半点同情的样子。
阿冲一直到下了摩天轮还觉得难受,四肢的无力导致它最后是被桦地扛出来的。
桦地崇弘,这位年仅十五的少年一只肩膀上扛着芥川慈郎,另一只臂弯中还裹夹着一只白色的大狗,默默走下摩天轮,又在众人的注视中,面色不变地跟着迹部走了下去。
摩天轮周边全是鸽子,一群鸽子“布谷布谷”地叫着。
被桦地裹夹在臂弯中的阿冲听着,终于忍不住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太丢脸了啊,是的,就连一只狗的自己都觉得这样太丢脸了啊。
“所以说,为什么一只狗会晕摩天轮啊?”同觉得太过神奇以至于有点无法理解的穴户亮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狗子,从他们一下来,这只狗就已经趴在地上,两只绒绒的爪子死死捂着脸,愣是不肯抬起头来。
而因为它的姿势实在太过奇葩了,令他有种现在的狗子比会晕摩天轮这个设定更丢脸的感觉。
“穴户前辈,阿冲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别在戳他伤疤了。”凤长太郎皱着眉,一脸心疼地望着始终不肯从爪子里露出脸来的狗子。
他刚蹲到阿冲边上,手才放到狗脑袋上,坐在长椅上的迹部突然出声了。
“你准备趴到什么时候才起来?”迹部不像凤那么富有同情心,不过这不是说他不关心自家狗子,而是以他的角度来看,晕摩天轮这种事还不至于弄成像现在这样,就算沮丧也该有个限度啊。
虽然大伙儿的确嘲笑了好一会儿,甚至于听着周遭的鸽叫声,迹部竟然有种那些鸽子都在嘲笑他家狗子的感觉,但作为他家的狗子,即便倒下了也该立马站起来才对啊。
阿冲却“呜”了声,仍旧没抬头,但很快所有人就看到它那对尖尖的耳朵猛地动了下。
它终于抬起头来,那双玻璃似旳蓝色眼睛异常坚定地望着摩天轮下的自动人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