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狗阿冲觉得自己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辣么多其他种族的面前譬如人类啊或是鸽子之类的。
原则上来说,能让阿冲丢掉面子的,除了食物应该不存在别的东西了然而这次它竟然被摩天轮打倒了。说出来不怎么光彩,套用它家土豪投喂者的话的确太不华丽了如果让家里那群无限崇拜它的小伙伴们知道了肯定会笑得在草地上滚上个三四圈的就跟刚才嘲笑它的这群人类一样。
所以当看到小岛元太挂在外面,阿冲脑子一转,知道自己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它猛地站了起来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后腿一蹬就跳了过去。
白色的身影一蹦十来米高如同一个翻滚的绒球一样笔直朝着挂在外面的小岛元太冲了过去。
“汪”阿冲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帅呆了可惜底下没有漂亮的狗子,不然对方肯定会以最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
阿冲的计划是这样的,跳过去叼起那个胖胖的人类,将他送回到那个会移动的黑色传输带上。就算无法顺利叼起来它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当缓冲背着这个一看就很重的娃安然落到地面上。
对它的原计划就是这样的。
然而当白色的狗子快要接近目标物之前原本站在上面的人类忽得从扶手内翻了下去。
阿冲眼睁睁看着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人类一把抱住小岛元太,然后以一种异常利落、堪比女超人的姿态从斜坡上滑了下去。
几乎同时,阿冲也够到了扶手。它微微侧着身,以一种踩钢丝的姿势,努力保持着自身平衡站在自动人行道的扶手上,而它那脸上全是懵逼的神情。
说好的它会帅气地叼起这个人类的,说好的它会一雪前耻的,说好的……
但事实却是它跳了过来,却扑了个空。
“……呜汪”
阿冲沮丧着一张脸,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
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解决的方式也异常突然。
周遭的人只注意到有个孩子从自动人行道的扶手上掉了下去,下一个瞬间,迎着阳光他们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但这个身影并没有做什么事,它只是潇洒地跳过来站到了扶手上,而孩子连带着中途翻身救人的女人一起安然地滑落到了底下的地面。
大概是意识到这次事件已经完美结束了,站在自动人行道上的人统统松了口气。
阿冲没回头,甚至连步美叫它的声音也没理会,它仅仅低垂着脑袋,默默跳回到了迹部身边,完全没有跳上去时的高调潇洒。
迹部景吾则看着蹲趴下的狗子,轻叹了声,最后安慰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好了,待会带你去吃烤肉。”
阿冲:“汪汪”我要吃烤全羊。
当然迹部并没听懂这种有要求性的狗语,最后阿冲苦逼地抱着放了几块烤牛排的碟子小口舔着。
水族馆有定点的海豚表演,迹部原本并不想看,先不说他们错过了下午场,最后一场安排在晚上,光是海豚会不会从水里跳出来就让他忍不住产生顾忌。
不过阿冲心情不好,一直等站到深水槽前这只狗子才稍微活泼了点。
这么一看,迹部觉得顺从着向日的要求,看晚上那场海豚表演也不是不可以。
阿冲站在深水槽前的时候,迹部就负责死死盯着自家狗子,深怕它爪子一快就往人家玻璃上按下去。
根据他的经验,以他家狗子破坏力,一爪子按下去基本没这些玻璃什么事了,哪怕这些玻璃号称有着能抵抗住深海水流冲击的强度。
狗子和深海鱼中间隔着一层玻璃,但这层厚实的玻璃似乎并没造成双方的交流障碍。迹部坐在后面的长凳上,他家狗子就站在深水槽前,里面的深海鱼则以排队的形式一条条游过来,直到头部撞上玻璃,它们才转身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搞得跟觐见国王差不多。
迹部之前还担心这群鱼会不会也要跟着他们回去,索性狗子没能跳进深水槽,这群深海鱼最终也没能被他的爪子拍到。
但迹部同时意识到,以后千万不能带这只狗去海边亦或是潜水,因为最后肯定会演变成两种局面
如果是前者,整个海滩大概都会被鱼啊龟啊之类的生物霸占,至于后者,估计就是屁股后面跟着一串的深海鱼了,那样子可能就差没在这只狗子白色的脑门上贴上最佳移动活饵的标签了。
迹部觉得,得亏他不是打渔的,否则让阿冲往海里一钻,上来就是大丰收了。
再度撞见昨晚上碰见的肇事司机之一是在傍晚。迹部带着狗子还有自家部员解决了晚饭,正准备去看最后一场海豚表演。
迹部牢牢记得让桦地看着阿冲,于是这位面相憨厚的少年一手拎着芥川小绵羊的领子,另一只臂弯继续夹着狗子,以防它中途跑到表演水池边上去拍海豚的头。
毕竟大少爷目前并没有开海豚馆的念头。
他们一行人外加一只狗还没走进场馆,迹部就看到了靠着车子站着的安室透。
这位自称私家侦探的男人昨天明明被公安带走了,今天却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迹部微微挑了挑眉,想也知道这人肯定身份不简单啊,昨天的公安与其说是把人带走了,更像是保证他不被警察抓进去。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靠着车子的安室透一副我才看到你们的样子,面上带着笑容缓缓走了过来。
迹部也是勾着嘴角,不过对于这人的话却不以为意,这哪里是真巧,摆明了是冲着他们来的啊。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迹部礼貌地回应了声,接着又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安室先生也是来看海豚表演的吗?”
“海豚表演啊……”安室透垂眸看了眼手表,随即说道,“距离开场还有一会儿呢,在此之前可以请你以及你家的狗去边上聊聊吗?”
迹部又一挑眉,他向来只听过可以和你聊聊吗?还从来没听过可以和你家的狗聊聊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事还真不是头一次了,前有那位御柱塔的黄金之王派了兔子跑来邀请他家狗子去聊一聊,眼下只不过捎带上他这个主人而已。
阿冲还被桦地夹在臂弯中,跟只白色的沙包似的。
迹部回头瞧了眼,转回视线的时候跟着笑了下,“安室先生有话就直说吧,我家的狗虽然天赋异禀,但说到底也只是一只狗。”
虽然是一只已经成为“王权者”的狗。当然一如那只“兔子”说的,关于这些事情一般人都不知道,晓得的除了那几个王权者和他们的氏族,就只剩下少数的权外者了。
在此之前,迹部勉强知道一些,却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而已。
面前这人虽然身份不简单,但迹部可不认为这人知道的会比他多。
并不是普通的狗吧。
安室透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过他还是憋住了。
关于阿冲的资料,他是上午拿到手的。这只狗的出生和出现都是个谜,资料上仅仅标明了它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一位迹部证券公司的大少爷,还有就是它疑似与日本政府高层的御柱塔有关系了,除此之外便全是它近期的英勇事迹。
安室透并不是很清楚御柱塔的情况,只晓得那里是掌控日本中枢的一个存在,其神秘性就跟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差不多。
因为户籍科前三个分室把该包揽的地区户籍都包括在内了,有段时间他都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个第四分室,最让人想不通的还是他的权限问题,明明应该只是个管户籍的,但实际上却拥有武装部队,比如他们一旦开始执行公务就没他们警察什么事了。
当然因为自身是公安的关系,安室透也知道一些不能曝光于台面上的情报,其中便牵扯到了超能力。
但在此之前,贯彻科学严谨态度的安室是不相信这世上有超能力的,他也一直把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当成都市传说,亦或是有背景的青年们没处放,只好塞进一个不知名的单位中积攒工作经验或混日子。
直到昨晚上,他看到了这只狗,这只能够踩着空气就跳上大桥的狗。
讲道理,安室透也不认为阿冲那样的本领是超能力,与其认为是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它艰苦锻炼或是危难时期爆发出的潜能。
但鉴于这能力实在太过出众了,安室透才会找过来。
“其实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狗。”安室透觉得仅凭自己是对付不了琴酒和贝尔摩德的,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只超能的狗,至少他觉得一只聪明的狗肯定能识破贝尔摩德的易容。
脸可以变,身高也可以用增高鞋,而声音只要通过变声或是道具就能达到令人分辨不出的程度,但唯独一个人的气味那是用香水也不能完全掩盖住的,就算能够迷惑一时,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迹部则在听清楚对面的话语后,一张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幻莫测。
“你说你要借阿冲?”
安室透点点头:“只要几天就可以了。”
对面的初中生一脸沉默地看着他,安室透以为这人是担心他家的狗子,下意识又添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它受伤的。”
迹部没吭声,比起担心阿冲受伤,他觉得面前这人的人身安全才要好好担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