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幽州刺史命,闻天城内有死囚脱牢,屠戮百姓,常都尉短兵千人救城,劝尔等无做抵抗,速速缴械投降,有违命抗法者,当即射杀!”
众人大骇,皆不敢上前。
“少侠,如你所说,这帮人前来一锅端,有何打算。”武方尘走近道。
夏寒道:“不打紧,我们还有他。”说罢指去地上还有一口气的李家三公子。
武方尘面色稍有和缓道:“少侠心思缜密,身手不凡,有你在小姐身边武某就放心了,恕武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告辞!”
“小姐珍重!”说罢转身朝内室走去。
陈曼沙不屑道:“奇奇怪怪!”
夏寒提起李家公子出到洞口,才发现这地宫位置所处天城武馆后院半山中,周围密林高树环抱,想那风雨舟将斗场设于此处实在是隐秘巧妙。
小山左右由众多军汉围得水泄不通,一军头校尉见夏寒提人而出,上前怒目大喝斥道:“大胆贼人敢要挟人质,你可知他是何人?”
“原来认识,那就更好办了。”夏寒淡淡说道。
“速速投降,不然将你碎尸万段!”
“我一贱民死不足惜,若这位李家三公子命丧于此,你觉得你与刺史大人谁脱得了干系?”
军头见夏寒是块硬骨头,脸色显得有些发怵,扬了扬手令箭手卸弓以待,退后半丈道:“好汉莫急,切勿伤及无辜。”
夏寒见这李家三公子着实顶用,心中松了口气,道:“天城武馆名震江湖难道就没个管事的?出了事个个龟缩保身,派些官差过来洗地,还谈何武林大宗大派?不怕为江湖人耻笑,风雨舟呢?”
话音未落,梁师爷带了小拨人自侧院走出,急道:“你小子哪门哪派弟子,敢来天城武馆惹事!”
夏寒狠狠道:“江湖事自然江湖了,一柱香内这些个狗皮官兵还不退出武馆,你们就等着收尸吧!”说罢又挟李家公子退回洞内。
洞内众人叫苦连天,纷纷埋怨道:“少侠这是何意,本来我等就无罪可说,现少侠如此一闹,无罪也难逃江湖忌恨啊!”
“天城武馆势力滔天,少侠这般过激行事,不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陈曼沙呵斥道:“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在这阴暗地宫里相互死斗搏杀供人玩乐吗?”
“自被掳到这地宫那一刻起,你们与活死人间无甚差别,横竖一死,如此简单道理怎不明白?”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人朝洞口奔去,边跑边叫道:“我要离开这里!那里有太阳!太阳!”一通疯窜待跑至洞外光下,当即被官兵乱箭射成刺猬,一命呜呼滚落下来。
洞内人群惊慌骚动,纷纷凄窃私语无可奈何,夏寒见状急忙入内寻来一条断臂,又扯下李家公子袖袍裹住后朝洞外一扔道:“还有半柱香时间!”
“能糊弄过去吗?”陈曼沙小心翼翼问道。
夏寒道:“李家公子若死在这院里,幽州刺史都得受牵连,更莫说一个区区江湖武馆。”
“好汉冷静!”
洞外突然脚步声大作,而后渐行远去消逝。
不久,幽幽传来一男子声音:“少侠,官兵已退,可否卖风某一个面子,放李家公子出来!”
夏寒提人出外,扫视四周果然不见官兵踪影,身前不远处站立着一位中年素衣男子,腰杆挺拔,目光坚定透露着气度不凡,身旁是梁师爷与若干武馆下人,正盯着夏寒虎视眈眈。
风雨舟神态自若道:“我竟不知李家公子原来有三条臂膀?”
“少侠仁义心肠又怎会是死囚,想必其中有些误会,天会降错雨,官会断错案,这人呐,有时候也会犯犯糊涂,把少侠这种侠肝义胆之士错当了贼子。”
风雨舟正说着,侧院廊下贯出一行人,走前头的是名扛着重刀的汉子,身后跟来十几名武夫,推搡前行押着龅牙忠等人走近,夏寒看见这些人脸上都挂满色彩,奄声耷嘴半吊着气,明显被人毒打过。
“冤枉人不好,冤枉大侠,更不好!”风雨舟嘴上风淡云轻说着话,身子却突然一转挥拳打出。
“啪!”
一拳直直将龅牙忠头颅捶飞滚落三丈开外,颈脖断口正源源不绝朝半空喷洒着如注鲜血。
夏寒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屠杀吓得不轻,皱眉紧色道:“风馆长言重了,晚辈托信前来贵馆拜门学艺,却被人贩卖进这处地宫斗场做死囚供人玩乐,这其中误会怕是不浅。”
风雨舟微微笑道:“明白,明白,误会深,始终只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风雨舟话音刚落,他身后武夫纷纷挥刀朝龅牙忠手下身前探去,快速出刀抹脖割喉后大脚将他们踢翻一旁,齐齐断了气。
风雨舟眼也不眨,擦拭着手上鲜血道:“现你与武馆的误会两清,那么……接下来我们算算鸟笼一事。”
“你切断我斗宫鸟笼,弹死几十条性命,这几十条性命里不乏达官贵人,江湖名流,你觉得你一人之命能抵得上几条?少侠!”
夏寒心想这是要灭口,不由紧紧抓住李公子道:“看来风馆长并无诚心要谈,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罢作势要取李公子性命。
风雨舟突然大笑道:“杀!赶紧杀!”
“你不怕李大人怪罪?刺史纠察?”夏寒觉得有些蹊跷,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风雨舟摊手笑道:“人是你杀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死在武馆内,难道……”话音未落,空中突然嗖地飞来暗器,直插李公子面门,顿时鲜血四溅,夏寒慌忙凑过脸看去李公子,却哪里还有什么气息,不由大惊失色!
天上传来阵阵阴笑,尤为瘆人,树上呼啦飞落一人道:“还记得我吗?小娃娃!”
定睛看去,竟是生死擂台比试的宋滨海,这厮为何会在此处。
风雨舟诘问道:“西老宋,下次要等人家把话说完,可知道?我们是江湖大派,不能丢了礼节。”
宋滨海躬礼阴阴说道:“老爷教育得是,只因见了旧仇人,一时着急了些,小的下次定会注意。”
风雨舟听后来了兴趣道:“哦?你……认识这位少侠?”
“岂止认识,简直有不共戴天仇恨,这娃娃毁我婚事,还打伤小的,小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解恨。”宋滨海盯着夏寒狠狠道,仿佛想吃了自己。
风雨舟道:“看来这位小兄弟很爱管别家之事,连人家讨老婆一事都要管,如此脾性,可是很容易短命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西老宋技不如人输了擂台,也合情合理!”
宋滨海咬牙切齿道:“那就再赛一场!”
风雨舟怪腔怪调道:“这不公平,你与他比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你要泄恨把他给杀了,我找谁去要公道?更说,他杀了李家公子,也是要偿命的。”
“依老爷意思?”
风雨舟幽幽道:“天城武馆规矩,无战书闯馆杀人者,斗四方殿主胜出不究,败则裂马分尸!”
“真不要脸!”陈曼沙在洞内听了半晌,见天城武馆仗势欺人,一时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走出大声斥道。
风雨舟阴笑道:“这些人都是从犯,押了等下送给校尉交差,至于刺史大人嘛,老人家一把年纪也是时候解甲归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