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疑对她素无要求,只消别百般作死就行,见她撵人,思及自己并没有余事好与她说,便离开了。
门被关上。
不多时,门又被推开,夏歌捧着个手机进来,道:“先生已经走了,这手机里是我的号码,您有什么吩咐打电话给我即可。”
聂双言抬头看着他,见他确实俊朗清秀,招小姑娘喜欢,她突然开口问他:“夏歌,你谈过恋爱没有。”
夏歌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我的命是夏家的,如果没有夏家家主的允许,我是不能结婚的。”
“因为一场恩,赔上自己一生?”聂双言有些不以为意。
夏歌并不多做解释,而是沉默的任凭她说。
聂双言本就不长于口舌,加上她自己也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她也就不说了。
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她在夏无疑面前肆无忌惮,夏无疑不愿理她;而夏歌也不愿理她。
她这是不是有些可悲。
她又想到了夏无疑那会儿说的话,夏无疑说啦,过段时间回夏家,那夏无笙必定会找着空的去见他。
他表面上给了她脸面,可实际上呢?
她不禁有些怏怏道:“夏歌,你说我这是输了还是赢了。”
“嗯?”夏歌不明白她的意思。
“算啦。”因着她自己对夏无疑没几分意思,她对此也没多少纠结。
余下几日,她哪儿都没去,就窝在屋里,等她自个儿觉得她快发霉的时候才会去花园里走一走,晒晒太阳,免得她真的发霉了。
可京城这天气吧,灰蒙蒙的一片儿,屋外还没有屋里暖和,是以她也就只出去了一次。
闲下来十分无聊的她,想来想去,便骚扰起了自家员工,这一来二去下,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加强了,忠心度上升了。
尽管没有系统提示,但聂双言觉得,只要系统没提示好感度过低员工要辞职,她就能一厢情愿的幻想下去。
六天过完了。
她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第七天一大早,化妆团队就到了。
一大早被弄醒的聂双言内心很不爽,千金小姐脾气一下子就爆出来了,谁也把她没法,她发着脾气让人滚蛋。
夏歌在一旁安慰也不行。
她虚着眼,看着夏歌,慢慢的吐出心底的郁气,道:“夏无疑多久去。”
“不知道,先生平时总是很忙,每年参加晚宴都要晚些。”
“多晚?”
“九点晚宴。”多的,夏歌就不愿意说了。
聂双言冷静道:“让他们下午六点来给我收拾。”
依她没破落前的脾气,她就只给他们一个小时时间,如今给了三个小时,她也是善良多了。
夏歌劝道:“先生希望你去看看老夫人。”
聂双言不以为意道:“他自己都不看,叫我去?我最不耐烦和别人打交道。”
“……”
聂双言见夏歌沉默不语,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说:“夏歌,你以后娶媳妇儿千万别娶利益交易的,因为除了交易,你们什么都不会有,就像我一样,根本不会为对方考虑。”
聂双言撵他:“出去,老娘要睡觉。”
夏无疑让夏歌暂时跟着聂双言,聂双言就相当于他第二个老板,他根本没法反抗,只能向第一个老板——夏无疑报告。
在夏无疑发话:“随她。”
他便同化妆团队商量好,让他们下午来,化妆团队中个顶个的都是国际上知名的角色,若非是夏家来请,他们早就发脾气不来第二次了,眼下,因着夏家权势,还得客客气气的说笑两句下午再来。
聂双言并不关心这些,在夏歌出去后,她自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她觉着可能是吃饱撑足后的内心空荡吧。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翻个身继续睡。
再醒来已不知是多久,她头脑昏沉,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回了神,她眼神四处游离,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男人坐在灯下翻看着书,神情一本正经,走进了,能看见男人眉心因长时间皱眉而挤出的小小的窝,这一切都让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极为可靠。
聂双言不知不觉的靠近他。
他抬头看着她,神情镇定,冷硬古板如木头的面容在昏黄灯光下也显出两丝暖色。
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扰了一室安宁,她带点儿遗憾道:“夏先生,你不知道,刚刚我在想,我们要真是夫妻就好了。”
“只要你想,我们就是。”
“我们还是别是的好。”聂双言清醒的说道,“现在这样也挺好,什么都算得清楚明白的。”
“嗯。”夏无疑还是那样子,不喜不怒,聂双言对他没有太过上心,也不为他这样子而伤心。
聂双言支着下巴道:“夏先生,你支给我一笔资金好吗?我会还的。”
“多少?什么时候还?做什么?”一套三连问尽显夏无疑夏先生商人本色。
聂双言对此却十分满意,在经历过“前未婚夫”后,她就格外喜欢这种公私分开的人。
她也公事公办道:“春节后,我会做一份报告给你。”
夏无疑半开玩笑道:“按我俩的关系允许你走私人通道。”
聂双言并不假清高,她笑道:“可以,不过还要请夏先生你,放我一马呀,您要高要求严标准,我可做不到呀。”
温柔的女子在这片刻越发温柔了,夏无疑由来欣赏的类型恰好与她相反,他内心中有一个疑问藏了很久,从不与人说,兴许天时地利人和,他竟问她:“我这人是不是十分无趣。”
聂双言实话实说道:“的确挺无趣的,不过,我觉得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你不觉得我这样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像个工作机器。”
聂双言想了想,道:“我觉得还好,夏先生,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是有人这样说过你吗?这不像你能问出的话。”
“不是。”夏无疑不愿再说下去。
他的确没什么好说,那句话也不是那人对他讲的。
那话啊,是妈妈对爸爸讲的,在他还小的时候,大概七八岁吧,向来温柔的妈妈在那一天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