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前面几手进攻,以试探为主。
打的拳也和性格相差不大。
透露着自信却不狂妄。
约翰的眼神坚定,试探几手被徐思灵轻易躲开后,冲刺左摆拳。
徐思灵没闪用手臂架住,他反而敲出,藏在约翰左摆拳紧随而来的右冲拳。
身子轻轻一扭,徐思灵肩膀吃到约翰一记结实的冲拳。
拉开身位,揉了揉肩膀的肌肉。
徐思灵是故意让自己吃这一拳的,感受下约翰的力量。
只能说酥酥麻麻,力量不错,不愧是从小就受军事训练到大的男人。
技巧上还看不出什么,但速度马马虎虎吧。
在外人眼里,徐思灵是吃了一记重拳被迫后退的,酒馆众人不由起哄。
“喂,认真点啊!”
“别输得这么快,我可是压你60枚铜币的!”
...
“徐,骑士的礼貌我该放下了,现在是男人的时间!”
约翰大笑,拿着拳头对着徐思灵,话语落,身形冲刺。
徐思灵很少打拳架,可道理还是明白的。
接二连三闪躲约翰的连击,导致约翰都有些着急起来。
“喝!”
约翰开始提速,步伐迅捷起来。
徐思灵逐渐认真起来,面对冲刺而来的拳头,他手臂一架,身位靠近,右拳直勾约翰的腰部。
约翰见自己着急落了破绽,难以闪躲,只好鼓着一股气,硬接下徐思灵这一拳。
没想到徐思灵这拳头锤在腰上,直接把约翰硬憋的气打了出来。
约翰后退两步,额头不由冒冷汗,他感觉身体的氧气都被徐思灵一拳锤了出来,他深吸几口气。
他和人打拳这么久,不是没输过,可输也只是输一些,不会输太多。
可这回面对徐思灵,他竟然感受不到双方的差距。
更或者可以说,他找不到徐思灵的漏洞和劣势。
前面接二连三的闪躲,徐思灵脸上那股轻松,不是摆谱。
肩膀吃了他一拳,虽然那拳不是十足的力气,但也不小,徐思灵却揉了揉肩膀,没有任何影响。
现在又感受到徐思灵一拳的力气有多大,约翰有些...亢奋起来!
好久没遇到过一个,值得他全力应对的男人了!
“哈哈!再来!”
认真起来的徐思灵也摆开架势,眼神死死盯着约翰。
酒馆众人的欢呼声就在耳旁。
这回徐思灵率先出拳。
拳风响起,约翰展现出了他老道的技巧和速度,灵活地闪避徐思灵的拳头,俯身后对徐思灵发动反击。
身体冲撞,约翰的拳头砸在徐思灵的腰上。
徐思灵硬气一顶,影响不大,手肘向下,反砸在约翰的后摆,而后单手一推肩膀,让他脱离身位。
约翰的身位刚脱离,徐思灵直勾勾一记右摆拳,朝约翰的脸而去。
约翰闪躲不及,再次硬吃一记。
徐思灵当然没敢用全力,不然他怕自己全力一拳,会把约翰的脸打歪。
约翰明显是个抗揍的主,挨揍不叫痛,反而更加亢奋激动起来。
两人缠斗起来,你一拳我一拳,逐渐变得懒得闪躲,全在依靠身体素质去硬抗。
酒馆看得热闹欢呼,约翰嘴角已经开始流血,可眼神坚定,强稳身形。
徐思灵比约翰好太多,衣服稍乱,在众多战斗技能的加持下,他的身体素质自然比约翰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真是生死决斗,徐思灵有把握十秒钟就能解决掉约翰。
他是在陪约翰玩,但两人拳击交换,不由感受到约翰带来的拳击魅力,搞得他都有些亢奋起来。
在酒馆阵阵起哄呐喊中。
这场拳击决斗,最终持续不到十分钟结束。
结果自然是约翰输了。
他面青红肿,衣服凌乱躺在台面上大喘气。
徐思灵稍显轻松站在台面上,他喘着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还好约翰撑不住躺下了,不然他都要考虑多用几分力了。
眼见徐思灵赢下拳击,酒吧众多人不由痛苦叫喊,还有人狂喊,示意约翰站起来接着打下去。
压约翰赢的人实在太多。
反而部分压徐思灵赢的人,都差点笑岔气。
双方的赔率自然不一样。
徐思灵没在意这個,上前准备拉约翰起来。
约翰嘴角流血,左半边脸都被打肿了,他一半眯起眼睛,艰难起身。
“我的上帝,徐,你怎么这么抗揍。”
“你也不差。”
“哈哈哈,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约翰虽然自信,但不狂妄也不傻,在最开始试探那会,他就了解两人之间的身体素质差太多。
他顶多凭借许久的拳击技巧和经验,找机会多偷徐思灵几拳。
可无奈徐思灵身体素质太好,硬生生挨了他几拳,依旧跟没事人一样。
这人太变态了。
他好喜欢。
两人搀扶着回到吧台坐下,约翰吃痛喝了几口酒麻痹下。
他有些感慨,太久没遇到一个,聊天这么融洽,没有身份的顾忌,只有真心实意的交往,以及男人的拳头。
约翰从腓力六世成为国王开始,他就被封为亲王。
在法兰西,拥有这个头衔就相当于是储君。
就算克雷西战役失败,他的身份地位依旧如此之高,不受战败的影响。
由于和父亲的政见不和,他远离朝堂,基本整日都游走于市井,每天惶惶度日醉生梦死。
逢个骑士贵族,就拉着对方大谈骑士精神信仰。
但他遇到的骑士贵族,要么是认出他的身份,说话磕磕巴巴,难以交心。
要么就是对他的骑士精神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贵族还出言讥讽。
可以说,约翰被自己的父亲伤透了心,也被当下贵族文化环境伤透了心。
今天忽然遇到个这么合眼的骑士,他内心强压不表明身份的心。
他真的很想坦露身份,然后拉徐思灵回自己的府邸交心一番。
约翰知道,他现在不坦白,肯定会有其他人偷偷告诉徐思灵。
酒馆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不认识他。
只是出于男人的小自尊...他不太想在输掉这场拳击比赛后,忽然表明身份,这令人感觉好像是他在拿高贵的身份强压对方一头,表现出他不服输的样子。
这和骑士精神不符合。
输就老老实实服输。
他确实感受到徐思灵的强大。
两人打完比赛,又坐下来接着喝酒,比赛的输赢丝毫没影响两人的感情。
反而因为这场男人的比赛,更加深彼此的友谊。
在赌注上,徐思灵赚了好一笔,约翰输了100银币,眼睛也不眨一下。
两人从北聊到南,时而聊到英格兰,时而聊到法兰西的贵族发生了什么趣事,例如谁家叔叔娶了自家侄女。
通过约翰的嘴,徐思灵对英法两边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而约翰也逐渐了解徐思灵是个怎样的人。
沉稳眼神坚定,说话吞吐有序,不像某些人,酒前君子酒后疯子。
喝了酒后的徐思灵,依旧谈吐有礼。
越看,约翰越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天渐渐昏暗。
直到铁匠铺的学徒寻到酒馆找徐思灵,说马衣已经绣好拉雅镇纹章。
徐思灵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得回布尔瓦伯爵府邸参加晚宴。
天色开始暗淡,再不回去,菲儿见他没回去得担心了。
徐思灵起身告别,约翰有些恋恋不舍,好不容易遇见个聊得这么来的同龄人。
和约翰不同,徐思灵知道他和跟约翰二世往后肯定还有很多接触机会,不急于一时。
他毫不犹豫起身告别离开。
直到徐思灵离开后,约翰有些恍惚,摸了摸左边红肿的脸,不知在留恋回忆什么。
等等...徐好像都没告诉他,是哪个领地贵族的骑士?
糟糕,前面聊上头了。
现在找都不知道找哪去。
约翰无奈,像丢了媳妇一样,独自坐在吧台饮酒,直到天暗,约翰才离开酒馆。
他回到路易斯岛的府邸。
在巴黎他有两个住处,一个是私人府邸,还有一个在皇宫。
不过因为和父亲政见不和,他基本不住皇宫。
刚准备喊自己的妻子照顾他,没想到门口已经有人在候着他。
是国王的骑士,他认识。
“殿下...你脸怎么了?”
“国王找我?”
“对,陛下让你去皇宫一趟。”
“明天再说。”
“殿下...”骑士拦住约翰,无奈道:“别让国王陛下难做。”
约翰大叹一口气,这才摆了摆手,表示去。
两人转身前往路易斯岛皇宫。
腓力六世并没有在正殿,而是在书屋。
刚进书屋,约翰就瞧到腓力六世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书。
腓力六世有着浓密的头发和胡须,但每天都有精心打理,将头发梳理成整齐的发型,胡须修剪整齐,这种饰貌显着他的国王威严和成熟。
表情没什么波澜,深绿色的眸子轻轻一抬,看向约翰。
约翰脸上的伤没有引起腓力六世的注意。
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做得很好。”
约翰本不想搭理腓力六世,因为两人凑在一起,只要对方一开口,就容易起争执。
吵过许多次的他,已经知道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面对腓力六世忽然的夸奖,让他发愣。
“那名骑士值得你去结交,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变成自己的人,他对你很有用。”
约翰想到什么,发怒:“你又安排人跟着我!”
“是你太胡闹了,看看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不是在酒馆打架,就是在骚扰别的贵族。”腓力六世眉毛皱着,呵斥:“想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没,历任的法兰西王太子,有哪个像你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
“父亲,你就像人了?”约翰不爽顶嘴,“看看法兰西的人民,看看法兰西的现状!”
“住嘴,别又跟我谈起你那什么骑士精神。”腓力六世将文书拍在桌上,“法兰西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王太子,而不是一个完美的骑士。”
“如果法兰西连一个完美的骑士都容不下,那只能说是现任国王的悲哀。”
腓力六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颤抖,他揉了揉眉宇,不准备跟约翰吵架。
“不管如何,你做的很好。看样子我之前跟你说的,你不是没听进耳朵里。”
约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国王父亲怎么好像很清楚徐思灵身份的样子,尤其嘴里一直透露着他的特殊。
“徐他是哪个领地的骑士?”
腓力六世也诧异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约翰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你这...该死的猪头!我的上帝啊,之前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一件事有进你的耳朵吗?!”
经过腓力六世这么提醒,约翰这才回想起来,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徐·思灵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腓力六世跟他提起过。
只是他一直没把腓力六世的话当回事。
“徐是菲儿·拉雅的骑士...那个自称得到上帝启示的贵族女孩...”
“没错。”腓力六世一脸恨其不才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听进去了,没想到你根本不清楚,和你喝酒打架的人是谁!”
约翰恍然一般,问:“徐他来到巴黎...意思那个叫菲儿·拉雅的贵族女孩,也来巴黎了?!”
“对,她们昨天刚靠近没到巴黎,我就收到消息了。我还让人写了封信给你,你没看?”
“喝醉了,没空看。”
腓力六世强忍怒火,他很想发脾气,可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妥妥一个滚刀肉,骂没有任何用,反而还要跟自己顶嘴,除了上火外,没有任何好处。
“在先见教皇和见我的选择中,拉雅选择先见我。她既然选择见我,就代表不少含义,以她目前的影响力,我们能得到她帮助的话,王室的权力,可以加重不少。甚至能够加深对贵族的掌控...克雷西战役失败后,死了太多贵族,战役的影响,让我们对贵族的掌控力变弱了。”
“父亲,贵族不会忠于你的权力,而是忠于这个王国。克雷西战役的失败,本身就是可以避免的,是你的自负,才导致王国输了这场战役。”
“够了没有!”腓力六世难以忍受怒火,再次拍桌子:“我在跟你谈公事,你不要在这给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