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宜出行动土,忌探病伐木。
三司,经历房
秦淮正带着一身行装在官署衙门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小官吏,心中对此行主官的身份有些猜测。
哪位千户百户?亦或者三司里的某位大人?
忽然,周遭一静,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经历房的人走了进来,朝着秦淮招呼道。
“秦居士,又见面了。”
秦淮看着面前熟悉的青灰道袍,有些出乎意料,但转念一想似乎又合情合理。
“光宇道长此行可是要去清化?”
“不错,出于某些考虑,尚书大人最终决定还是派我走一趟。”
光宇道长微微一笑,不知从何处摸出块令牌,递给秦淮。
秦淮接过令牌,点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
“那这交州府法会之事,光宇道长不管了吗?”
“只剩一些琐碎事项了,有师叔在,问题不大。”
年轻道人迈步向外走去,秦淮也随之跟上。
“此行除了那位监军的亲卫随从,便是咱们这些从三司法脉中精心挑选出的个中翘楚。
尚书大人和国公爷的意思是要咱们冷眼旁观,随机应变即可,若有什么祸事变故,保命要紧。”
前半句秦淮听的仔细,后半句道人则不知施了什么秘法,外界无声,但信息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秦淮耳朵。
“明白。”
二人刚一来到校场,就看到了那個威风八面、满是飞鱼织绣的华贵马车。
瞅着马车周围兵勇甲重的数十亲卫,秦淮有些佩服这帮悍卒。
酷暑正午,交趾之地,这几位是真不嫌热啊!
随手将行装和大枪挂到三司此行特意为武官配备的青骢马上,身子一翻紧接着就上了这高头大马。
秦淮有50%的军技专精,自然会骑马,虽说驭马之术不像一些骑将那般娴熟,但在这多山的交趾之地也足够使用。
秦淮一边小心控着这匹浑身青白的大宛马,一边留意起身旁那些装束打扮与寻常军卒不同的人物来。
一个浑身黑衣却无兵刃在手的提刑司人,一个背着硕大医箱赶着毛驴的小老头,还有一个体型壮硕,安然闭目的青年僧人。
道佛兵医刑么?
这配置可真够高的,秦淮活动了下脖子,见再无有用信息,也学起那僧人开始闭目养神。
太阳逐渐转到正中,华贵马车里钻出个面色白净的小太监。小太监环顾一周,见此行人员都已到齐,随即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
“目标清化,开拔!”
命令传下,一行人很快便浩浩荡荡的向着数百里外的清化奔腾而去。
行至半道,路途算是安全通畅,偶有几名不开眼的妖鬼精怪挡路也会被众多监军亲卫结成军阵就地斩杀。
二百里山路,秦淮的龙胆枪只出过一次手,对付的是一头铜皮铁骨、力大无穷的积年尸怪。
面对这积年尸怪,亲卫军阵虽未有减员,但亲卫所持的寻常兵刃实在难以破防。眼看队伍就要停下,秦淮悍然出手,策马前驱,银光闪过,覆着淡淡微芒的龙胆枪就洞穿了这尸怪那堪比铜铁的脖子。
“赏!”
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将众人的目光从尸怪身上重新拉回到前方路途。
原是华贵马车里的老太监看到了秦淮这干脆利落的一枪,一时叫好出声,吩咐小太监给赏。
“谢过这位公公。”
秦淮面色平静,接过赏赐后一言不发,惹得想要攀谈两句的小太监无处下手,只得悻悻退开。
秦淮握着手里的金锭,眼神有些奇异。
貔貅金锭,沾染了微量的宝财之气,可吸收。
“秦居士,你这油彩面具着实不凡啊。”
年轻道人修为不低,自刚刚秦淮出手一出手就关注到了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蓝色戏面。但看这面具样式,见多识广的他一时也辨认不出这到底是哪家法脉的手段。
既不像傩面,又不像藏面,真是奇怪。
好奇之余道人便驱马上前,凑到秦淮身旁想要询问一二。
“不过是些家传手段罢了,比不得道长这一身清微道法。”
秦淮笑笑,他这一路上也见识了下清微道法。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道家符箓确实有些门道。
但这法脉法术与阎浮传承相比,不说没得比,只能说差得还远。
修行各家法术的人想让自己的身体和天地构建相对稳定的联系已是不易,更别说要操控这微弱的联系影响天地之力。
百册道书,半库道藏只不过是修道之人的门槛罢了。若非天才,普通人蹉跎半生也未能入得道门,修成法术。
而阎浮不同,只要有成为阎浮行走的资质,并能幸运地度过几次事件,那所获得的一身专精和传承技能可比这需要苦学硬熬的道法来得快的多。
年轻道人见秦淮没有深谈的意思,也不强求,看着前面的驿馆,悠悠道。
“看来今日歇息之处就在此地了,秦居士,交趾自古多怪事,晚上睡觉可要小心呐。”
话音刚落,就听后方那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大批人马开始加速向前。
秦淮也驾马一驱,随着人流进了这荒山野岭的福安驿。
华贵马车缓缓停下,老太监踩着人肉梯子缓缓走了下来,瞅见有些脏乱的驿站,神色有些不喜。
小太监甚懂察言观色,一边搀着这监军干爹的手,一边对着驿卒吩咐。
“给你几个人,半个时辰内将这儿打扫干净,不然脏了干爹的眼,小心我要你的命!”
秦淮看着唯唯诺诺的驿卒和顺着楼梯正向上房而去的老太监,暗暗发动了惊鸿一瞥。
“惊鸿一瞥,发动!”
姓名:马祺
状态:气象·贪,???
专精:太祖长拳85%,???
技能:宝气护体,???,???
威胁程度:紫红色(可匹敌极限)
专精比德善道长还高?状态也多有蹊跷。
扮猪吃老虎啊这是。
秦淮摸了摸下巴,看着这老太监消失的背影,双眼精光一闪。
屋外袅袅炊烟飘起,队里的伙夫正拿着半人高的铁铲在大铁锅里不住翻动。
过了没多久,火头军便做好了饭食,端到驿馆大厅供众多军卒享用。
正当军卒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之时,一个穿着法衣的身影走进了这驿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