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

第一条沟壑之中的窑洞，以及窑洞里面，供那些新入社的社员们睡觉的火炕。

（陕北有倒春寒，到了3月份也得睡火炕，烧炕的炉灶里面，多多少少得加一点点火。要不然的话，夜里还是有点凉）

在众人的一番紧张忙碌之后，顺利完成。

连同用来充当“新社员集体伙食团”的3孔连窑。

里面做饭用的灶台、切菜揉面的大案台，吃饭的简易饭桌啥的。

也被老赵带领着社员们快速做好了。

这些东西。

真要着手做起来，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尤其是在各种建筑材料齐备的前提下，弄起来那就更快了！

大案台、吃饭的简易长桌，其实是用的以前工地上，盖厂房、卫生室剩下的水泥预制板。

再用剩下的砖头，搭建几根支撑用的柱子。

然后把水泥预支板往上一放，再用水泥糊上一层水泥浆，抹平...齐活！

这些活儿吧，干起来快倒是快。

但大队长老赵，却是越干越心里起疑：为什么，当初三十里铺饭店那边的综合工程完工之后。

施工剩下来的一些建材，人家那些援助单位，原本准备找车来拉回去的时候。

叶小川为什么非得要花钱。

把这些建材，通通给低价买下来了呢？

还有。

人家那些派过来的驻点干部，就连他们带过来的铺盖卷儿、锅碗瓢盆啥的。

有些干部嫌搬来搬去麻烦，加上也旧了，那些驻点干部正准备送给老乡们留个纪念。

而那时候。

叶小川也不嫌弃，只要别人敢留什么，他就敢要！

甚至就连前面已经穿孔、能露出大拇指头的破胶鞋...居然也拾掇回来，而且还让赵小蕊她们帮忙洗干净，缝补缝补。

然后将这些旧鞋，用牛皮纸仔细包好，将它存放起来...

当时可把大家伙都搞懵了：

要知道，农村人，那是实实在在的穷狠了、穷太久了，实在是穷怕了。

他们当然是不嫌弃这些驻点干部不要了的旧被子、旧鞋，半新旧的搪瓷脸盆啥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

人家干部们随手扔掉的罐头瓶子，搁在农村社员眼中，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拿回去好好洗洗。

不还能做个煤油灯，或者是用来存放盐巴啥的？

生产队的社员们，自身是不会丢掉任何东西的。

其实...别人丢掉的任何东西，他们都会去捡回来。

——哪怕只是一件城里人家里，因病走了的老人，他曾经穿过的贴身衣服。

好多人农村人都会捡回去，把它好好洗一洗，修修补补。

好歹还能哄哄孩子：喏，又给你弄了件衣裳，穿吧...

社员们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确实不会嫌弃那些驻点干部，人家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好心好意留给他们的这些旧物。

可...那是堂堂叶知青啊！

那可是比脂米县城里的干部，手头上都还更宽裕多了的大地方来的知青啊！

随便出去打问打问！

附近几个庄子的人，谁不知道：人家四九城来的叶知青，家底子可是厚着厚着呢！

人家叶知青...既有担任三十里铺大队仓库保管员的职务津贴。

又拿着一份，担任三十里铺饭店负责人的工资。

而且在三十里铺饭店里面，入股的人之中，顶数他入的最多，年底分红自然也就最多的人！

所以。

平时叶知青同志吃的、喝的、用的...他啥没有？

那就是个不差钱的人！

可...为啥。

等那些驻点干部临走之前，叶小川他，竟然还会稀罕这些旧物件儿呢？

尤其让人想不通的是：叶知青甚至不惜亲自动手，把那些破棉被、半新旧的搪瓷缸。

统统搬到库房里去存着？

这是嘛意思，是甚做派？

可，如今看来...

头大如斗的老赵挠挠头：难道说，叶小川他当初，故意拾掇那么多旧物件儿，就是为了应对今天的这种局面的？

毕竟。

那些流落至此的受灾群众，他们啥都缺...物资匮乏的，甚至身上内裤，都没一条多余的！

漂漂亮亮的一个大姑娘，穷的连一条月事带都没有，还得用草木灰凑合...穷的，真干净。

没有被子盖，没有衣服可换，没有鞋穿...

现在好了！

以前叶小川积攒下的那些东西，不正好能派上用场了吗？

虽说依旧解决不了这些受灾群众，各种物资极度短缺的根本性问题...可好歹多多少少，总能顶点事不是？

而最最让老赵想不通的是...

以前，叶小川买那么多建材干甚？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

水泥预制板、水泥还有红砖这些东西，相对于农村人来说，那价格可真心不低！

而三十里铺饭店综合工程，当初施工的时候。

人家那些援助单位，是很舍得投入的，哪个地方都是真材实料，全都给三十里铺饭店弄得妥妥的！

当时大队长老赵还在奇怪哩：

这些砖头、水泥预制板，还有水泥之类的建材，叶小川即便花钱把它买下来了。

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感觉也没地方用的上啊！

白白搁在饭店那边风吹雨淋。

不但占地方、占用资金不说，而且还会有损耗、会开裂。

尤其是那些散装水泥还会过期，还容易受潮报废...

当时。

连老赵这个懂的东西不多的老实人，都能看出来，当初把那些建材留起来，实在是没啥用项。

而精明无比、知识面很广的的叶小川，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些啊！

一边指挥着社员们干活。

大队长老赵心里，是越干越觉得有点郁闷...难道说？

叶小川早就有预料到了，三十里铺大队，将会收留不少流落至此的受灾群众？

所以，他提前就在开始准备这些建材了？

嘶...咋感觉那么不真实、感觉不太可能呢？

他又不是神神！

可要说叶小川不是早有预谋、早有准备...唉！

看着亮亮堂堂、一抹溜光的“新社员集体伙食团”里，那些物件儿。

大队长老赵悠悠叹口气，随后用力甩甩脑袋，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管他大大哩！

只要叶小川能把整个三十里铺弄得兴旺发达，能让乡亲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大家伙儿有盼头。

只要他能把自己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给扶上正道，以后能如愿以偿的当上杀猪匠。

隔三差五的，家里人能吃上点油荤。

那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呢？人家老支书都舍得放权、愿意当个甩手掌柜。

自己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既然是骡子，一辈子就别想着靠自个儿留种....没那本事，就不操那号闲心。

等到灶台弄好，大家点火试火。

嘿...还别说，按照叶小川提供的草图，依葫芦画瓢做出来的这种‘新式节能灶台’。

还真他大大的好用哩！

扯一把玉米壳塞进灶膛引火，然后再把细一点的树枝放进去，那火啊...立马就扯的呼呼的。

用陕北话来说，那才叫个“倔劲”！！

新式节能灶台，分内膛、外壳。

在灶膛的底部，还有一块铁制炉桥。

空气从灶膛底部进入，然后均匀地沿着内膛被吸入烟筒。

如此一来。

这种新式灶台里所产生的火苗，不像那种老式灶台，只能烧到锅底。

而是很均匀的分布在，整个铁锅四周。

柴禾的燃烧效率高不说，火焰的分布也均匀，从而使得热能利用率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种提升效果，肉眼可见。

眼瞅新式灶台这么好使。

当场就喜的三十里铺庄子里，负责干活的几位汉子直拍巴掌，“嗨哟，这灶台好！居然不用弄风箱，那柴禾啊，也能烧的嗖嗖的！”

“这个灶台确实倔劲！而且火力的大小，还能用风门调节...真是科学哩！”

有老社员吧嗒着旱烟，听着灶台里的火苗，被烟囱扯得‘轰隆’作响。

老汉满是惊奇的赞叹道，“要是咱庄子里，家家户户都能弄个这种新式灶台，那以后，不就能节约好多柴禾了吗？”

“是哩！”

老赵的小儿子赵勇猛地反应过来，“叔，您说，要是咱们学会了这门手艺。

然后出去给别的庄子，多多的修建这种新式灶台...那不就赚美了么？

靠手艺活赚工钱，咋解也比在地里刨食，要强上不少吧？”

“咦？”

那老汉瞪大了眼，“勇娃，你这脑子，咋突然变得这么灵光呢？

不愧是跟着人家叶知青屁股后面，好好混了一阵子的人，现在你咋解一下子就开窍了？”

学会做新式灶台？

然后靠着这门手艺，出去走家串户的赚钱...这一重大发现。

无疑让一直没有自信、一直被打压的挺可怜的赵勇，忽地如同发现了一座新大陆！

“爹！”

赵勇跑去把老赵请过来，满是兴奋的指指那座新式灶台，“爹，您说，我能不能出去揽活干？”

在这个时期。

任何生产队里，那些会一门技术的社员，他们要想不在生产队里出工。

打算出去靠替别人盖房子、打家具啥的赚钱的话？

那确确实实，是需要取得生产队干部同意的。

生产队负责给这种有技术、有手艺的社员开具《出行证明》。

以保证这些社员在出门的时候，能一路畅通，而不会被别的公社民兵请去喝茶。

生产队不仅给他们开具出行证明。

而且还得保留这种社员，他们在生产队正常分口粮、分布票、食用油票之类的权利。

而这种出去揽零工干、靠手艺赚钱的社员。

则需要向生产队上交一部分，他劳动所得...这部分上交的比例，其实还不小！

不过。

至于每天具体上交多少钱，能赚到出去干活所得的工钱，多大的比例？

这得看具体的生产队，制定的具体的土政策...这东西没个统一标准。

但最少最少不会低于3：7开，最高的甚至能达到5：5。

不过即便需要上交给生产队这么多的钱，那是有手艺、有技术的社员。

还是愿意出去干活赚钱的。

毕竟。

生产队辛辛苦苦干一天，遇到经济条件比较好的生产队，所收获的工分值，顶大也就3、4毛钱。

而遇到那种很差的生产队？

比如说杜家庄...那种穷的叮当响的生产队，壮劳力干一天的工分。

甚至只有8、9分钱，连一毛都达不到！

因此。

赵勇发现叶小川设计出来的这种“新式节能灶”，所蕴含的巨大商机，他哪能不欣喜若狂？？

“爹，我想带几位乡亲，出去帮别人修建灶台赚钱...您说，这能行么？”

“这个...勇娃啊。”

老赵沉吟道，“你得去问问人家叶知青同不同意，毕竟这是人家弄出来的，所以得看你小川兄弟，同不同意你去干这号营生...”

大队长此言，很有道理。

这倒不是他没权力，给自家儿子开《出行证明》。

而是他得考虑到这门手艺，并不是自己小儿子他自个儿钻研出来的。

那么，想靠这个赚钱？

就肯定得经过这门手艺的拥有者，得人家点头同意才行啊！

老一辈农村人，是很注重老祖宗留下来的，关于手艺传承的规矩的。

毕竟。

那玩意儿是长期饭碗，而且是可以传承给子孙后代，让他们以后都能混上一口饭吃的家传技艺。

往往那些手艺匠人，个个都把自己的独门绝技给捂得死死的。

哪会轻易示人？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一观念，已经铭刻在老一辈农村人的骨子里了。

还别说赵勇与叶小川，八竿子打不着。

其实搁在老一辈，那些会手艺的人的观念里。

有些手艺。

连他们的女婿都没资格学，更不能靠这门手艺出去赚钱...人家是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

因此。

老赵让自家小儿子赵勇，得先去征询一下叶小川的意见...这是对的，是符合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的。

很合情理。

“我不是很赞成赵勇哥去做这事。”

身后。

传来叶小川的声音，“在脂米县，大面积推广新式节能灶台，这个我是非常赞成的。

毕竟这种灶台需要的柴禾少，可以有效保护陕北的环境，节约乡亲们去找柴禾的时间。”

只听叶小川开口道。

“不过...这门营生，我建议还是留给新来的社员。

让里面那些一无所有、也没有一技之长，实在是找不到赚钱门路的汉子们去干吧！

也好让他们赚点分口粮的差价...要不然，他们一落户到咱们三十里铺大队，刚一来...就变成‘倒挂户’，那成啥了？”

“啊？”

刚刚提起来的创业兴致，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赵勇心里，那是拔凉拔凉的哇！

?——第501章——?

《村里套路也很深》

赵勇脸上的兴奋之情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失落...

甚至连老赵心里，都立马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眼瞅自家小儿子，好不容易发挥了一次主观能动性，他自个儿给他自己找了一个能赚点活钱的好营生？

但现如今...唉！

不过。

虽说自家孩子的想法，被叶小川给当场否定了。

但老赵心中却有一点很笃定：叶小川无论做什么事，那都是有深远考虑的。

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有人家的道理！

而且。

老赵知道叶小川，其实是一位很重情义、很念旧的人...他肯定不会坑自家小儿子。

对于这一点？

老赵...信！！

大队长老赵好奇：只是不知道，叶小川又会说出了一番什么样的道理呢？

老赵在那里心绪复杂。

而赵勇的创业激情刚刚一燃起来，就被泼了冷水。

但好在这倒霉孩子，打小被他爹、被他娘给欺负的成了个老实疙瘩。

反正干啥都会被别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阻挠...赵勇对此，已经习惯了。

麻了...

因此。

即便他没能得偿所愿，但却也没吵没闹，而是垮着双肩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眼神恓惶，可怜巴巴的...

“别心急。”

叶小川拍拍他的肩膀，“见过老鼠拖玉米棒子没...大头总是在后面。”

“赵勇哥...”

环视一眼，集在‘新社员集体伙食团’窑洞里面的、那些三十里铺的乡亲。

叶小川开口道。

“推广这种形式炉灶...好倒是好，但是它主要是利于节能，能有效保护陕北脆弱的生态环境。”

“这东西主，要还是侧重于看它的社会效益，而不是经济效益。”

为了安抚一下下，大家伙心中刚刚升起来的那一点点不满情绪。

叶小川耐耐心心的给大家解释：“修建新式灶台，并不是一门多高深的学问。

只要别人，能稍稍懂一点冷热空气对流的物理原理，再辅以一些保温、提高热利用率的小技巧。”

“让他们看上几回、然后上手实操上几次...别人也能学个七七八八的。

到时候。

会干这门手艺的人多了，咱能干的长久吗？既然干不长久，那又能赚多时间的工钱？”

说到这里。

叶小川忽地住口不言，以便留点时间给大家伙去思考...

“也是！”

人群中，有人稍微品砸一下叶小川所说的话。

慢慢也就明白过来了，“是这个理！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咱也是没甚文化的糙汉子。

刚才上手弄了两座这种灶台，不也掌握的差不多了么？”

“嗯...确实是这样的。”

有人点头附和，“依我看呐，要想靠这门手艺去赚钱，要的就是个速度快，趁别人还没学会之前，赶紧赚上些好钱。

要是等到别人也会了，可就揽不了多少活喽！”

也有聪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依我看要呐，这门营生想干的长久，只能把手艺练精！做到凡是从他上手里弄出来的灶台，始终都比别人修建的好使！

真要能做到这程度。

那也能多赚些、能赚的长久一点...要不然，这门手艺就好比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见在场的人。

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都知道叶小川，真还不是故意偏向新来的那些社员。

叶小川拍拍赵勇的肩膀。

“这阵子，趁我还没动身到南方去参加广交会，你抓紧时间，多学学养殖技术吧！”

“等我从羊城回来。”

“你到时候就会真正的明白，我们三十里铺的养猪场，到时候养的究竟是什么良种猪！”

“不仅养猪。”

叶小川大声宣布：“到时候，我们三十里铺庄子，家家户户都得养兔...养长毛兔。”

“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只需耗时十天半个月的，就能给大家伙儿挣回一个月的盐巴、煤油钱！”

“啊？”

先前，心情稍稍有点失落的三十里铺社员们，听叶小川说这话？

大家伙立马又转悲为喜，一个个的纷纷抢着提问：“叶知青同志啊，您说...那甚长毛毛的兔子，真能那么值钱？”

“刘三，你说甚浑话咧？！”

有人当场呵斥那社员，“咱叶知青同志，多会儿骗过人？叶知青同志说了能挣钱，那铁定就是能挣钱的！

哟呵，我说刘三儿，长本事了哈，总共认的字没几个吧？

打小没离开家30里地范围吧？憨不咧介的，你居然敢质疑叶知青了？”

“不敢不敢！是是是，我不会说话，我说错哩！”

小名叫刘三的社员，伸手在自己的粗糙脸上拍了一巴掌，以示歉意。

“我其实是想问一哈叶知青同志，我们这庄子里，历来就没养兔子的习惯...我这不是担心，咱不会养么！”

旁边有老乡开口了。

“也是哈！咱陕北人，要想吃兔子就到山上去挖陷阱、下套子捉野兔，真还没养家兔子的习惯...叶知青同志啊，您说，咱真能弄的了这号营生？”

摆摆手。

叶小川笑道，“乡亲们啊，先别自己臆想那么多困难出来、结果把自个儿给吓住了。”

“养兔子，其实很简单。米糠、糙小米，玉米棒子、白菜梆子...兔子这动物，啥都吃！”

“甚至没消化干净的粪便，它自个儿还会吃，回去重新消化一遍。”

人群中，发出阵阵杂音，“咦...哟...恶心咧。”

“大家伙先别嫌弃啊，兔子它就这种习性。

而且兔子那东西，一年能生6至8窝小兔，其繁殖能力，绝对不会比大家伙家里的老鼠差！”

叶小川笑道，“这么好养的东西，就连家里的老人、小孩都能弄。”

只要给他们稍稍说一下注意事项，还不用你们这些壮劳力动手，就家里的老人，就能帮你养了...这么容易养的东西，大家还有啥好担心的？”

一听说家里的老人、小孩都能胜任？

大家伙顿时来了兴趣...

陕北人，苦重。

吃的也不好，喝的水也是苦碱水，气候又恶劣...所以这边的老一辈人，苍老的快。

很多明明才50几、60来岁的人。

人家南方那些老头、老太还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上山能挖笋，下田能插秧。

而到了陕北这边，往往看起来仿佛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一样。

身板佝偻，老态龙钟...

这些已经丧失了部分劳动力的老汉、老婆姨，三十里铺庄子里，几乎家家都有。

总体人数，其实还挺多的。

这就造成了三十里铺的社员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需要赡养老人的重担。

而且因为农村人，压根就没有退休、养老一说。

只要那些老人还有一口气儿，只要他们还能动，那就得干活！

可问题是...他们老眼昏花，手脚也不灵便了。

如果非要让这些老人去生产队里出工，算个半劳力、一天挣5个工分？

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不说。

这些老太婆、老汉他们的身体，多半也扛不住！

可要让他们留在家里，帮忙带孩子做饭吧？

农村里的娃皮实，也很野。

那小短腿跑得呼呼的，稍不留神就跑到外面去，和村里的一帮子小子们一起疯、一起野。

这些老头老太...哪能带得住？

可要让他们不做点啥，不多多少少挣点、也好给家里面赚点补贴家用的钱吧？

现在三十里铺的社员们，还没富裕到能让老人们放手不管、安安心心颐养天年的程度...

而如今叶小川提出：

可以让家里的老人、小孩养长毛兔赚钱？

这下子，大家伙可就乐坏了！

因为大家知道：叶小川这个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在带领乡亲们致富方面也从来没吹过牛！

现在既然叶知青说。

以后社员家的老人、小孩，能靠长毛兔赚钱？

对此，大家伙...信！

而既然养长毛兔能赚轻松钱，能赚长久的钱...大家伙谁顾得上，去计较靠打造新式灶台，赚的这点辛苦钱呢？

顺利安抚好了三十里铺乡亲们。

叶小川吩咐大家伙赶紧烧火做饭、做杀猪菜，也好让那些新社员开开油荤，补补身体。

一时间。

“新社员集体伙食团”里蒸气袅袅，肉香阵阵，饭香扑鼻。

透过重重水蒸气。

站在伙食堂门口的冉婷，望着在锅里忙着捞油渣解馋、烫的直吸凉气的叶小川。

她眼睛里的疑惑之色，也愈发浓重起来...

“苗苗，刚才小川同学为了让三十里铺大队的社员，主动放弃外出修灶台赚钱的打算。”

冉婷问自家妹妹，“你看得出来，他在其中到底使用哪些技巧吗？”

“我才懒得操心呢！”

冉苗咯咯笑，“反正我也不可能和他处对象...毕竟我和他之间的出身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嘛！

各自的圈子都不同，认知也不一样。

既然这样，我那么关心他的事儿干啥呢？

嘻嘻...姐，其实吧...我想要的革命伴侣呀，是威风凛凛，堂堂正正的军人！叶小川他呀呀...太滑，只是让我感觉好玩....嘻嘻....”

哎！

暗自叹口气。

冉婷望着自家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她点什么好...

看来...自己这个妹妹，对她的未来的前途，压根就没一个清晰的定位与规划。

纯粹靠着父母的庇佑，靠着那些叔叔阿姨们的帮忙。

冉苗这辈子啊。

恐怕只会按部就班的在队伍里打熬资历，以后顺顺当当往上提...顶大也就混个县团级...哎！

喜欢动动小屁屁、使劲摇晃小蛮腰，不喜欢动脑子的冉苗。

看不出刚才叶小川，究竟是怎么套路那些三十里铺的乡亲们的？

但冉婷却看的一清二楚：

叶小川刚才的一番骚操作。

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

就活生生让三十里铺的老社员们，心甘情愿的放弃了、靠出去给别人做新式灶台。

从而赚点钱补贴家用的打算。

而是大大方方的，把这个投入小、见效最快的赚钱机会。

毫无怨言的，让给了那些新来的社员？

要知道。

三十里铺的乡亲们穷？

而那些新社员，更是穷到了极致...这时候的他们，正处于急需赚点快钱、小钱。

好买点生活必需品的最为关键、需求最为迫切的时刻。

钱这东西，谁不爱？

但要想让三十里铺的乡亲们，把这个赚钱机会痛痛快快让出来？

要想达到这一目的...

冉婷估计。

恐怕也就叶小川这鬼头鬼脑的家伙，才能办得到、才能办得如此顺遂了！

接下来。

让冉婷更为好奇的是：叶小川，他准备继续收留多少受灾群众啊？

他又怎么才能让三十里铺大队的社员们，心甘情愿的，收留那些人呢？

要知道...那玩意儿的操作难度，可真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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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答谢内容，明天奉上...感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