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五〇、突如其来的北上!(1 / 1)因顾惜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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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更是无语,那一日明明是自己个知道糜芳举办这种宴会的目的,故此主动化干戈为玉帛,不愿意和蔡菁等人结了死仇,什么天命什么文学这都是不在话下,要是想得罪人,那一日蔡菁恐怕会被自己用嘴巴欺负到深夜独自一人哭泣。

只是为了营造荆襄士人团结一心的大氛围下,才勉强说和的,明明是自己个宽仁大度,倒是成了蔡菁之名?

可见这仕林之中的话语权何等重要,话语权不在自己手上,就很容易成为别人传奇故事里的男二号,或者是反面人物。明明李承自己個才是那日宴会上的最初风头的人啊,怎么又成为了衬托蔡菁“宽宏”的配角了?

糜信笑道,“那小子也配!只是李郎君送他的好名声,他们四个倒是大摇大摆,受之无愧,为了这个四友之名,四人平日一同起居,一起出行,倒是还真有点风范起来了。”

他安慰李承,“郎君勿忧,吾已经叫人抄了郎君的两首诗歌,放在糜家商行上,只要有人问起,那就宣扬李郎君之文名!”

李承更更更无语了,这种方式可真是独特的宣传方式啊,不过他还是要感谢糜信,“多谢守约。”

“只要是郎君独赠一首绝妙好诗给吾,那么一定可以盖过他们四人!”

李承干笑,送诗给你这小人物做什么?浪费!这些诗句要用在刀刃上的!起码要给那些士人们帮着自己扬名才有用处。

“他们什么四友,如何比得上咱们这三位?”关平喝了一大口酒,心满意足的笑道,“咱们三位,才是最厉害的!”

“吾看,吾三人,可称荆襄三友!”糜信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如何?可霸气否?”

“荆州三友?还是三勇?勇士之‘勇’?”关平忙问道,“吾等皆为勇士也,何必要称之为友,可称三勇!”

“荆州三煞,如何?”糜信又提了一个主意,“煞气十足才威风!”

这就更难听了,感觉像是荆州三傻,荆州三傻大闹江陵城?

两人讨论不出来什么东西,于是又来问李承的意思,李承喝了一口酒,用卧佛的姿势躺着,用手撑住头,懒洋洋的放空思绪,听到两人问自己,于是笑道:“局限于江陵城、南郡、亦或者是荆州,都非吾等之志向也!”

“三郎之志,吾等都知:要做天下第一大商人,把生意遍布四海,”李承坐了起来,左手持碗,右手一挥,气势十分雄厚,“功过陶朱,比肩吕不韦!”

糜信兴奋的点点头,李承又问关平:“却不敢问坦之兄之志向?”

“吾之志向,自然是扫清妖氛,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成为一个比肩吾家大人那样的名将,为大汉为玄德公拱卫之!”关平认真说道,他端正了身子,一脸严肃,“如此可入郎君之法眼?”

“壮哉,壮哉!”李承拍手笑了起来,他朝着关平赞许的点点头,“如此壮志,该喝酒,来,饮胜!”

三人一同干了一杯,于是又问李承之志向,李承微微一愣,喃喃,“吾之志向?”

“是,不敢问郎君之志?”

李承看着微弱灯光掩映下的对着自己展露笑容的两人,不由得有些恍惚,其实只喝了一碗酒,李承似乎就已经联想太多了。

再过一年,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成就一番事业的关平,就要早死在临沮;而糜信一定是跟着投降的糜芳去了东吴吧?

或许有一个空筒子的爵位承袭着,但对于立志要成为天下最厉害商人,做天下最大生意的他来说,被人指指点点,在尊严上活的或许还不如一条狗,或许比死了还要难受。

而这样笑脸盈盈的场景,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

李承刚开始的梦想是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飞鸟庄的各家各户现在的日子开始慢慢好起来了,只要是明年的收成有了,各家多分到了粮食,起码在温饱上,可以提供了一些助力。

而面前这两位呢,自己的想法,能在他们那里得到实现吗?

似乎太难了。

在大时代之下,如果想要逆潮流而动,那一定是会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常人无法想象的牺牲,这样的话,才有可能达成目标。

小富即安的愿景,或许在两人这样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在他们这么宏大的志愿衬托下,压根就说不出口。

“大丈夫之志,一定如长江之水,浩浩荡荡,”关平用力拍着大腿,“郎君之志,一定远超吾二人!”

他朝着李承拱手,表情正经,比之前吊儿郎当的他,不知道严肃了多少,虽在喝酒,但是做出了问道的架势,“愿闻其详。”

“吾之志向,”李承想了好一会,慢慢坚定了神情,两人也被他的神色吸引,变得一样的坚定,“一定是……”

他还未说完后半句,远处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不多会,马蹄声就到了近距离的位置,飞鸟庄的哨声又响起来,三个人被打断了交谈,李承先站了起来,“有人来了?”

门外突然起了呼唤声,“护军,军中来人了!”

随即有脚步声急促响起,“大郎,吾是周鲁!”

周鲁是跟随关平第一亲近之人,他等于就是关平的侍卫长,他突然夜里来禀告,必然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关平起身,用力拉开了房门,站在了外头,周鲁凑上前低声说了好几句话,关平惊呼出声,“什么!”

如此说了几句话,周鲁就站在廊下等候也不离开,关平进了来,李承敏锐的观察到了关平的神色有了新的变化,刚才还是十分意气风发并无严肃认真,现在多了几分严肃,更是在表情之中加了些许震惊和意外。

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坦之兄有什么好差事吗?”李承笑道,“可有建功立业的大好事了?”

关平瞠目结舌,“汝难道,襄妹那里已经给了消息?不对啊,咱们今日同住一起,未见有人传递什么东西给汝!”

糜信大声咳嗽了一声,示意关平注意称呼,襄妹也是汝关坦之叫的?虽然咱们今日化敌为友,可到底还是存在竞争关系的,称呼上不要故意混淆。

李承摇摇头,“坦之兄面带喜色,又带着一些凝重之色,显然有什么事情要汝去办,又是军中前来消息,估计又是军务,如此的话,估计此事,有些难,但又不是很难,坦之兄,跃跃欲试?”

糜信本来含笑看着两人说话,可他见到了关平的脸色大变,一下子就明白,恐怕李承真的猜中了,他慢慢站了起来,神色之中不敢相信,“李兄,你能猜中如此多的东西?”

“哈哈,守约,汝做生意的,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察言观色,”李承坐在席上,朝着糜信笑着,又指着关平,“关坦之赤诚之人,赤子之心,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一看就知。”

“吾又非神仙,岂能预测周鲁所来何事?”

用后世的话来说,关平自带一种清澈的愚蠢,一眼就看得到底的那种,不过也是正常,糜信也是一样。就算是李承两世为人,也一样难免喜怒于色。

“是军务,”关平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只是若能猜中于何处有事,吾就服你,日后自然听你差遣!”

“听吾差遣却是不必了,”李承摇摇头,“若是吾猜中了,”他得意洋洋,“汝但凡休沐就来飞鸟庄训练吾之青壮,如何?”

“一言为定。”关平笑道,“还请猜一猜。”

这时候就连周鲁也起了兴趣,他在廊下,往房间里面凑了凑,要听一听这位飞鸟庄这些日子名声鹊起的少年人,到底是能不能猜中。

“荆州军务,不在东就在北,吾猜,必在北也!是不是北边的中原有什么事发了?”

关平和周鲁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郎君厉害之极,”关平大吃一惊,起身朝着李承拱手,“猜中了!”

李承得意一笑,又喝了一口酒,这简单的很,又是推理出来的。

关平素日里谈话,对着江东之军,从未正眼想看待,就算是有什么紧急军务交给他办,面对关平眼中的“江东鼠辈”有所动静,估计关平也没有多少特别的兴致,起码不会跃跃欲试。

而且荆州军要防备的主要就是两个方向,难道还有南边什么事情吗?交州人打来了?别开玩笑了。

既然就是两个方向可猜,那望着大方向去猜就是了。

糜信十分好奇,“郎君这本事从何得来?是之前襄妹所言的‘分析’之术吗?”

“然也!”李承笑道,“若是此术能学精学透,天下什么事务都可以分析出来。”

“可教否?”糜信拉住了李承的肩膀,“吾诚心好学也!”

李承还没来得及说话,糜信却被关平拉开了,随手一扔,把糜信丢在了边上,糜信跌的哇哇大叫,“李郎君,李兄弟!”他用力摇着李承,“吾有一事,今日来求汝,请务必答应!”

“坦之兄说就是,难道还要吾猜下去?”李承摆摆手,装逼也有个限度的,现在再可继续吹下去,那就猜不中了,“吾无能为力也!”

“请郎君同我一起去,如何?”关平热情的望着李承,好像在邀请李承去户外郊游一样的轻松写意,“随吾同去北边,如何?”

李承张大了嘴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要吾去何处?”

“一同前往!”关平朝着李承严肃说道,“请郎君为吾施展分析之术,助吾成功!”

糜信也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碗悄悄的掉在了地上都无人发觉,“坦之汝在戏言?李郎君非是军中之人,如何跟着汝去当差!”

“这有何难?此次乃是吾带着人马前去,无需问过旁人,且吾信郎君,必然能为吾出谋划策!”关平刚才灵机一动,显然是觉得这个主意太妙了!

“不瞒着两位,此次乃是吾第一次带着兵马出动,生怕就有不妥的地方,虽有其余军职也会带吾一同出发,但此事,恐要吾来办了!”

关平是处于一种又亢奋又担心的状态了,他骤然有了新任务新担子,但又怕独立完成不了,虽然也有其他的人一同出发料理此事,但关平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或者是用自己所能使用的力量来解决此事。

现在这个神鬼莫测的李郎君既然能猜中自己的去向,又怎么会舍得放过?他今夜就要马上离开去料理这件事,丝毫都耽误不得,他必须要马上向着李承发出邀请。

李承好奇问道,“坦之兄能说是何事吗?”

“若是郎君不答应,吾不能言也!”关平看了边上的糜信一眼,“守约必然不能得知。”

糜信哇哇大叫,“汝太小瞧人也!吾一定要跟着去!”

“守约既然是做生意之人,如何能去那些地方?”关平摇摇头,“才非所用了!”

“那既然如此,可有无危险?”李承谨慎得又发问,若是危险太大,他还是不愿意去的。

“郎君说笑了,既然是军务,如何会无风险呢,”关平坦诚布公说道,但是他面带真诚,又极为庄穆,“吾只是请郎君来参赞军务,出谋划策,若是真的有风险,也一定是吾先死,而后郎君!”

关平给了一个很重的承诺,这个承诺的意思就是如果要死亡,那一定是吾会死在你的前头,而非你先去送死。

这是一个很厉害,又很见人心的信诺了,要知道此时候之人,秦汉风骨犹存,壮士之心尚崇,“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重义气,信守承诺,是士人们最会做的事情。而关平说的这句话,颇有后世某军队同生共死绝不抛弃任何一人的信念。

李承慢慢起身,他适才一直都在乱坐乱躺,不成规矩的样子,可听到了关平这样的话,心下大震,他朝着关平拱手,“君既盛邀,吾岂有不从之理?”

“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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