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嘎嘎噶——吱吱吱——”

不要误会，那不是顾孟的怪笑，而是初生的异形女皇发出的啼哭。

声音有点奇怪是因为这女皇完全变态的。

但这初生的悲鸣毫无污染，比隔壁诡秘顾孟当时听到的神子啼哭好了一百倍。

简直是，此哭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神医顾孟在苍松腹中胡乱打了几个死结，擦了擦手，点头道：

“手术很成功，恭喜你，苍松妹子，母女平安！”

顾孟肋下新生的两条手抱着初生时浑身酸蚀粘液的异形女皇，毫不在意的欣赏道：

“我看这异形女皇也是风韵犹存啊！”

真的水乳交融之时，那酸液又坏不了顾孟的魔身，只能增加一些情趣。

只是还需要改换一下姿态，现在虽然美，但顾孟还是希望异形同时有个半人形，就像甲方需求的五彩斑斓的黑一样。

最好再来点扭曲的智慧，顾孟这方面是很讲究的，有艺术追求的！

更何况现在不是有尊魂幡和初生轮回这個方便的改造体系吗。

于是一直很变态的顾孟又亲手将这女皇扼死，抽出阴魂灵体再去改造。

那多出的两手又很快缩回身体，又变成正常状态……血肉变化的小道，顾孟从天书上面悟出来的。

如果用万物霜天的话，顾孟能变出非常离谱的变异体，某些路径可以低负荷下极尽升华，结出对应果实，不过这屠龙之术在这个世界根本无处使用——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粗浅的血肉衍生、千变万化还是有用的。

在想跟三妙玩点新花样的时候可以，同时长出好多……

其实这画风也不是很克嘛，雷震子还能肋生双翅呢，孙悟空还能七十二变呢。

幽姬则不知何时换上了很前卫的护士装扮，在给做完罕见的异形剖腹产的顾医生擦汗。

我们伟大的母亲苍松道人梗着脖子，想要干呕，手上扒拉着已经不成样子的，除了枯萎的种子外，只余藤蔓打成死结的马赛克腹腔。

没多久，老脸上的表情忽然从心如死灰变得欣喜若狂，拍一拍手：

“噫，我生了！”

他已经疯了。

这很合理。

而伟大的顾医生送佛送到西，一顿杀鲸霸拳，就用无上武道意志再把苍松打救了，让他清醒过来，停留在这无间地狱之中，忍受这一切。

“你生了个什么！”

“我生了什么东西！我生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生了个大肉球！”

“啊？”

“开玩笑的，你生的不是大肉球，你生的是这个东西！”

顾孟像举起狮子王辛巴一样，高高举起了异形女皇幼体的尸体。

滴血洞的微光都很配合顾孟心意的变强了一些，就好像发光的石头也怕生小石头一样，世界都不敢违逆这魔头的意志，光芒下照的清清楚楚。

“啊啊啊啊！你杀了我吧！”

苍松道人感觉浑身上下有九千亿只蟑螂在进进出出，他已经，不干净了！

而这，就是究极苍松道！

而且还是让道玄这个同门师兄兼大仇人亲眼目睹！屈辱加倍！

他只不过是偷偷杀了几百个凡人，收集了些怨气和血魂，天下过分的人更多，为何今天偏偏是他倒霉受了难，他不理解！

若是苍松侥幸不死，说不定以后能霸气狂增五十倍以上，取得绝情绝义的最后境界并击败黑暗，抵达不可超越之五重战神境界，成为拥有九十九万匹力量的苍松帝国皇帝呢！

可惜，他没有这种机会哒！

顾孟又不是基头四，给了苍松如此大辱，苍松的灵魂都不会放过的，他已经必死无疑了！

而道玄已经自戳双目，以他高深修为，san值之长，这时候也终于耗尽了！

……

田不易感觉这实在太抽象，他竟然能想出如此逆天的噩梦！他现在甚至想笑！

如此荒唐！

哈哈哈，哈哈哈，嚯嚯嚯，桀桀桀桀……

三清祖师，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弟子，弟子一定是病了……

田不易胡乱念起了经咒。

他想起了当年草庙村血案后留下的村民疯子王二叔，那人就是见了恐怖无比的惨状才发癫了，田不易以前只觉得他可怜，今日一想……

原来这就是恐怖无比的惨状！原来这就是发癫的感觉！田不易又莫名流下泪来。

还有什么惨状会比现在更惨！

咬舌自尽吧！

若是梦境，就让他苏醒，若是现实，他想死！

青云门中的人，此刻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甚至包括张小凡也开始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刚刚他在胡说些什么呢！真是失心疯了竟然还想着帮苍松师伯接生，别说他不是草庙村血案的凶手，就算是，也不该——

不，如果是凶手的话，那确实该经受这种地狱道啊！

顾孟收拾完毕，继续说道：

“好了，我们接着讲普智老秃驴的事情，那老秃驴生前真心喜欢这位小哥心地质朴，所以不但将千年来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私下传授，之后又把噬血珠一并托付……哎，你们听到张小凡得到了噬血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给点吃惊的反应啊？”

碧瑶配合的露出了吃惊的反应，乖巧无比。

“……行吧，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只是此宝凶戾，也只有我才会觉得这珠子只是一般，这位小哥若不是气运不凡，恐怕也已经出了意外。”

“这棒子表面上和这小哥一样，外表平平无奇，但内蕴玄妙，由摄魂与噬血珠血炼而成，成了本命法宝，又互相制衡，也因此没有直接噬主。”

“摄魂是上古时期的充满戾气的魔棒，古书《异宝十篇》中曾有记载：天有奇铁，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以炼之，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依我看来，噬血珠和它能这么轻易的融合，实在太巧，小哥连这种事都能撞见，属实气运不凡。”

碧瑶看了看张小凡的烧火棍，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法宝竟然有这种来历。

她又想到之前顾孟对这棒子一直随意拿捏、分分合合的情况，顿觉合欢老魔比传闻中还要可怕太多太多。

就连八百年前能在魔教历代高人中名列前茅的黑心老人，其本命法宝和那上古摄魂魔棒在他手里把玩起来都是不值一提，这老魔究竟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

“普智……大师是让我把那珠子找个无人知道的悬崖丢弃……”

就算顾孟已经点破，张小凡还是不能确定当年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也许？真的是他？

张小凡快要喘不过气，他也不愿相信是那个人。

“你还抱有希望啊？算了，这故事也没什么意思，普智秃驴功力太浅，远不如当年黑心老人，自以为能完全封印，结果随身携带珠子的过程中，噬血珠的邪力就已经暗中渗入。”

“他油尽灯枯时又执念成魔，和这边苍松道长差不多，毕竟道佛魔一体嘛，他给你传功之后，想到纵然自己传了佛门真法给你，你也未必能够顺利拜入青云！”

张小凡还是没懂为什么顾孟说普智会杀人，而已经瞎了的道玄没有多问佛魔一体又是什么意思，只是猜透了普智的算计，冷笑一声：

“好手段，好心性，普智大师，果然智慧惊世！完全算中！”

“是啊是啊，他真的算中了，普智想出这毒计后，便将草庙村全村村民杀光，你们青云门看在孤儿分上，果然将那两个孩子收录门下……”

张小凡恍然，出了声“啊”，停住，情绪全都憋在心里，又默然无语，泪流满面，大口喘着粗气，黑气笼罩，却不知道现在该向谁发泄。

此时双眼渐渐无神，脸色苍白，气息不断的发生着剧烈的波动。

同时，烧火棍上已经散发出一股难言的凶唳之气，这次就不是之前在青云门内展现出的令人不喜的程度了，而是令人畏惧。

顾孟没管那些，把前因后果都抖了出来，并且说以后有机会，张小凡也可以直接去天音寺求证。

其实血案之后普智后悔对同门说过，同辈神僧之外，新一辈弟子中，刚好也来空桑山试炼的法相也知道，这波天音寺的和尚有些还是不会轻易破戒骗人的，对峙一番就都清楚了。

顾孟说的信誓旦旦，众人果然都信了，道玄甚至脑补着合欢老魔在天音寺中有高层或者核心弟子作为内奸，因此得知了这种隐秘情报。

碧瑶也不屑的想，佛门也没比他们圣教好到哪里。

而张小凡终于确认了，凶手竟然是对他甚好的普智大师，但普智秃驴已经死了！

田不易已经咬断舌头，然而根本没死，现在他们几个师兄弟被花朵控制，想死都难。

此时也没有了心平气和看开一切的心思，他也想通了，这应该不是梦。

如果真的是梦，这么真实而且求死不能的梦，也和真实无异了。

叹了口气，想要安慰小徒弟，却因为没有舌头已经说不了话，也很难行动。

正在此时，张小凡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惨笑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要去天音寺，去讨个说法！”

这笑声陌生而冰凉，带着无尽的恨意，一直低着头喘着粗气的张小凡，缓缓的，缓缓的抬起头来。

那一双完全赤红的眼睛如血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

此刻的张小凡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杀气腾腾，面目肌肉扭曲，狰狞无比。

碧瑶叹气：“唉，又疯了一个。”

“少年，你别在这里发癫哦。”

“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将来的，感觉你头上有一道灵光喷出，必定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说不定还能大兴魔教。”

顾孟的声音带有魔性，轻易便将烧火棍的魔性压制住，粉红色的光芒占据了一切。

这个就叫小巫见大巫，小魔见老魔。

张小凡心中被魔气勾动的癫狂，甚至本心的怒火都被顾孟的声音抚平，让少年获得了解脱和喜乐，心中变得一片宁静。

再次睁开双眼，眼中血色已经散去：“多谢前辈，多谢合欢尊者点化，我清醒了，我要好好修炼，等我拥有能灭掉天音寺的实力后，再上门找他们算账。”

“孺子可教也！”

顾孟微笑。

……